回到內院的林高遠氣的大掌往桌子一拍,杯子在瞬間應聲而碎,但是那碎裂的水杯卻是玄玄的立于半空之中,看到此狀的林高遠更是氣急,但是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對著身后的美貌姨娘問道:“我聽說淵兒被謀害?”
姨娘臉上露出些許異樣神色,卻不急不慢走上前來挽住林高遠的手。
“淵兒承載我們林氏的繁榮與否,謀害他的人,或許便是我們林氏敵人,但也或許是那覬覦那水系之眼的人,淵兒可是即將踏入大修,能動用力量謀害他的,世間能有幾人”
作為一個深宮長大的女子,那世態興許能夠看得比旁人清楚。
古凝霜似是猶豫般,但緊接便說:“我今日用乾坤鎖看了一眼那姑娘之生平,她仿佛不是我們世間的人,一片空白,今日她上山之時,霧山的異象族長可有感應,”
“那更不能留此人在淵兒身邊了”
“或許此人,確實留不得,未知的東西往往最可怕,福禍我們都賭不起”
“霜兒可有辦法”
古凝霜在屋內沉思半響的說道“她是淵兒的救命恩人,此番除掉她,看來只能借皇宮的手了,過些時日便是霧山之門大啟,暨時可趁此機會將她逐出霧山,若不識好歹那便只能讓她永遠下不得霧山了”
林高遠若有所思的盯著那碎裂水杯,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就交給霜兒處理吧”
翌日,暮朝還未起床,便有一群穿著紅布衣裳的丫鬟進入她屋內,將她的破布衣服全部往外扔。
“你們干嘛,搶劫嗎?”
“北姑娘,我們是奉南淵公子的命令來為小姐收拾的,一會你們就要下山去了”
知一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暮朝往浴桶的方向拽去。
“你們是想把我嗆死嗎?”一個不小心喝了一大口洗澡水的暮朝好像后知后覺般問道。
“待會要下山?”
沐浴完畢后知一強行為暮朝穿上了一套翠綠色的衣裙,裙邊有著猶如水波一般的花紋四散至腳裸,束腰的帶子鑲上了一輪金邊,當丫鬟們為她梳理好那蓬茅草似的頭發后,鏡中的人竟美的有些不真實。
“對呀,待會暮朝姑娘就可以下山去逛逛了,我們北笙小主不知念叨了多久呢”知一羨慕的說道。
“暮朝姑娘,你可真好看,我覺得你比夙盈公主還要好看呢”
旁邊扎著兩個丸子髻的可愛小丫頭捧著臉望著暮朝。
暮朝有些懷疑的拿起自己的紅木鏡子一番審視。
鏡中的人和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輪廓,但是,那左耳后的金末月輪在鏡中卻沒有半點痕跡。
“你也很可愛”暮朝順手掐了掐說話的小丫鬟。
知一向暮朝半身微側著說道:“北姑娘,她是洛晴,你要喜歡,以后她可以做你貼身丫鬟”
“以后洛晴就做我的玩伴即可”暮朝嬌笑著說道,但眼中的坦率卻是由不得人半點懷疑。
走出小院便看見前頭站著和暮朝個頭一樣的男孩,看見暮朝出了小院便急忙撒腿朝她跑去。
“暮朝,暮朝”
暮朝回過頭看向他。
“暮朝姑娘,南淵公子說他在山下等你,叫我來為你帶路的”
只見眼前的男孩子說完話以后便已經紅了臉頰。
暮朝掩嘴一笑,倒有些大家閨秀的姿態了。
“好的,我隨你下山”
洛晴對暮朝悄悄說:“這是林莫安,南淵公子的堂弟,”
那時光長河里流逝的所有歲月,沒有人知道如何補還得回,也沒有人會知道,經年之后的你我,會成為什么樣子。
那紅木鏡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藍色衣袍,胡子拉碴的大漢,在那街頭,竟與兩個小乞兒聊著那天地妖魔神怪之說。
“咦...我剛剛看到鏡子中有個人”洛晴忽然說道。
暮朝低頭一看胸前,她知道她的鏡子有很多秘密,但是她并不想別人知道。
于是忽悠道,“洛晴,你眼花了。”
“暮朝姑娘,似你這樣明亮的鏡子,在古耀我可未曾見過”莫安好奇的打量著暮朝的鏡子。
“這是我從境外撿拾到的”暮朝順著他的話自然一拐。
卻不知引來莫安崇拜的目光。
“暮朝姑娘你和我差不多大竟然去過境外”
“莫安哥哥,你的話可真多”北笙和南淵已經在山下等了許久,北笙一見到暮朝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來挽著她的手,一邊沖莫安做個鬼臉。
“暮朝姐姐,我們走吧”
這時候南淵拉過暮朝說“你坐我這輛馬車”
暮朝還是第一次坐上這么“豪華”的馬車,吃的玩的應有盡有。只是暮朝沒有發現北笙有些失落的臉,光忙著欣賞了。
“喏,給你,幫你的鏡子裝進去”南淵毫不由說的就將一根很細的銀線套在暮朝手上,銀線好像在瞬間穿透了皮膚般,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略過她的五臟六腑。
“這是以我血脈喂養的銀霧,那日我見你被我的藍霧滋養,雖然你現在還沒有靈池,但我想你也能夠靠它為你開辟一方小世界,可以裝下你所有行囊,這東西可珍貴了,皇宮派人問我討要多日我都不曾理睬,你閉上眼睛看看”
暮朝很聽話的去感知自己身體的異變,發現自己的體內憑空多出一個小島,最主要的是,她看見有一汪清泉就這樣安逸的居于她的體內,一簇簇的似白似粉的野花悠然的生長在那汪清泉四周。
僅一剎那,暮朝立刻回神過來。
南淵看到暮朝臉上露出笑容那一刻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了起來。
“怎么樣,厲害吧,以后你可以幫你那塊鏡子放進去了”南淵得意的說道。
“我的鏡子還從未離身,把它放進去會不會就出不來”
“銀霧是我本命之源所滋養出來的靈物,我出生的時候我便能感知它的存在,而今一分為二,平日你就可以將你所有隨身之物都放進里面,但日后若你有危險,它能為你擋過,這就當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南淵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他手腕上的另外一條銀線,與之不同的是,南淵的似乎泛著一絲絲紫色的光,而暮朝那根仿佛時刻都會隱入皮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