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水走后,山有獨自一人坐在房中,這戒指除了是暗器,還有什么用呢?隱隱之中,山有覺得它還藏得有更大的秘密,夜市中古怪的老爺爺,自己醒來時眾人奇怪的臉色,似乎謎團越來越大,自己籠罩在迷霧之中。
既來之則安之。要想以后不被突然而來危險打個措手不及,現下應該好好做好準備。山有起身慢慢踱到梳妝臺邊,看著面前裝著采桑的紫檀木盒,拿出絲絹輕輕的擦拭著盒身,然后緩慢的打開木盒,里面的母子劍靜靜的躺著,劍身散發著冷凌的光華。山有撫摸著它們,以后,就要仰仗你們了。
陣陣敲門聲響起。
“小姐,張大夫到了。”
“嗯,進來吧。”蘇山有關上木盒,走到門口,迎上前去。
只見澤水身后站著一位背著藥箱,穿著麻布衣裳頭發花白的樸素老人。之前回來時自己沒有注意大夫的模樣,如今看到,曾經太醫院的院使竟然穿得如此樸素,醫德從這方面便可曉而知了。蘇山有對他的尊敬之心油然而生。
“張院使快快就坐,澤水去切壺茶來。”
張大夫行了一禮連忙說道:“蘇小姐,老夫已經不在太醫院任職了,小姐這聲院使老夫擔不起啊。”
山有連忙道歉:“是我考慮不周了,還希望張大夫見諒,張大夫請坐。”
坐定之后,張大夫將藥箱放在桌上,對山有說:“小姐此次叫老夫前來,可是之前受的傷還有什么不妥之處?”
這時,澤水端來了沏好的雨前龍井,山有接過來,為張大夫倒了一杯,輕輕的推到張大夫面前:“張大夫,嘗嘗這茶吧,聽我哥哥他們說還不錯,我也不是很懂,你嘗嘗。”
張大夫看著面前茶香滿溢的雨前龍井,端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嘆了口氣說:“小姐有話直說吧。”
蘇山有眉眼彎彎,回答道:“這次請您過來,是想問問您有沒有什么藥材,是可以使人產生幻覺的。”
張大夫聽到這話立刻警覺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面前淡淡微笑著的蘇山有。
“張大夫不必緊張,我問您這個不是用來害人的,是用來防身的,您上次來出診時也是看到了我的傷勢的,不瞞您說,那是乞巧那日被人所害掉入河中留下的傷。”
見張大夫神色有些動容,蘇山有又說:“張大夫想來也是知道的,我爹,蒼龍的鎮國大將軍蘇震多年來連立戰功,朝堂之上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巴不得捏住他的軟肋讓他跌下神壇,而我作為他唯一的女兒,應該具備自保的能力,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爹爹就可能會倒下,那么,蒼龍的仗該誰去打?”
“為何小姐不直接找老夫要毒藥,并且小姐為何找上老夫?”
蘇山有收起自己的笑容,神色莊嚴的直視著張大夫的眼睛,這雙眼睛,在這塵世上走過了六十余載,時光造就的渾濁中透露出飽經風雨的清明。
“因為張大夫胸懷天下,以百姓民生為重,因為您知道我爹對于蒼龍的重要性,至于我想要的致幻的藥物,是因為幻覺會使人反應遲緩并降低防備心,這樣我才有可能從攻擊我的人中套出是誰想加害與我,然后好提醒爹爹,誰會對他不利,這比直接殺死他們,有用得多。”
說了這么多話,蘇山有覺得嘴唇微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時悄悄觀察著張大夫的神色。
只見張大夫從最初的防備,漸漸的變得松懈,然后沉了沉眉頭說:“我理解小姐,不過這致幻的藥物,老夫沒有研究過,這……”
一聽有戲,蘇山有立刻說:“不知張大夫可聽過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此花一般都是種來用作觀賞,而且汴京城中似乎很少有這種花。”
“這花我聽說有麻痹人大腦中樞神經的作用,只要用量適當應該可以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中樞神經?”張大夫對山有突然說出的現代專業詞匯搞得一頭霧水。
山有反應過來連忙說:“就是大腦,大腦,呵呵。”然后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張大夫狐疑的看了山有一眼,然后說:“小姐說的此花,老夫一回去便著手尋找,希望小姐也能夠派出人手查探一下,找到之后老夫好提煉出小姐想要的東西。”
終于得到了張大夫的同意,山有松了口氣。然后站起身來,對著張大夫行了一個大禮。張大夫連忙揮手,扶住了山有并說:“小姐這是折煞老夫了,老夫一介平民怎能受將軍嫡女如此大禮。”
山有抬頭,目光堅定。“這一拜,張大夫受的,張大夫聽進了我的一席話,就證明張大夫懂得以百姓為主,有此胸懷,理因一拜。”說完便拜了下去。
張大夫看著面前姿勢端正,態度堅決的蘇山有,贊賞的一笑。蘇家兒女個個都是有將帥之風的人才,自己面前的這位嫡女,擔得起一句巾幗不讓須眉,懂得政務局勢,又聽聞在研習武藝,想必以后,這鎮國將軍府中的男女老少都能行軍作戰,實在是我蒼龍之幸啊!
禮畢之后,張大夫便離開了將軍府,動身去尋找曼珠沙華。山有送完張大夫后便回到房中,一旁一直跟隨著的澤水總是欲言又止,山有實在是看不過去便說:“澤水,你想說什么?”
見小姐直接問了自己,澤水便不在扭捏,“小姐是怎么知道曼珠沙華有那種功效的,連張大夫都不知曉那花有這個作用。”
“哦,原來你是想問這個,那花的功效我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反正它有這個功效就對了。”
“小姐以前未曾看過醫術啊。”澤水十分懷疑蘇山有的說辭。
這小丫頭,不這么說難道告訴你是百度百科上不小心看到的嗎?蘇山有嘆了口氣,摸了摸澤水的臉蛋,“我也不記得了,就是腦子里有這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