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娶我嗎?”
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萬靈月攏著蓋在她身上的白袍,無助而又惶恐地輕顫了起來。
她身上從里到外,沒有一處不疼,可是她早就麻木了,但是在看到穆司辰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開始疼了,疼得她受不了,疼得她快要窒息,快要死掉了。
“我想娶你”白衣翩翩地男子眼神憐惜而又心疼地看著她。
她一定是在做夢,因為穆司辰絕對不會有這種眼神,穆司辰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的,即使偶爾會有,也都是淡淡的,不易讓人發現的。
但是即使是夢,是幻覺,她也想對他說:
“來世,我愿嫁你…”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當穆司辰把慘不忍睹的萬靈月抱出來的時候,萬家的三姐妹全都瘋了一樣地大開殺戒。
千鈞坊的高手們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這三個發瘋的女人。
萬靈芳,萬靈惜,萬靈穎,她們全都不顧自身會受傷,拼死也要去砍躲在高手們身后的鈞泛年。
鈞泛年請來的高手們,也被這三個發瘋的女人震得有些不敢出手了。
因為只要誰沖在前頭保護鈞泛年,這三個女人就不要命似地亂劍狂舞,已經有好幾個出頭鳥被砍趴在地,鮮血淋漓,千刀萬剮,但就是還剩了一口氣。
穆九英也泄憤似地狂劈亂砍,眾人見這四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群大男人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
鈞泛年見勢不妙,拔腿就跑,擋在他前面的高手們自然要給他爭取時間。
可是這些高手都是要命的,又如何敵得過三個不要命的女人和一個發瘋的女人呢?
女人發起狠來真可怕,難怪母老虎比公老虎兇。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擋在前面拖延時間的高手們全都被干掉了,鈞泛年即使跑得再快,也抵不過輕功一流的萬靈穎,很快就被抓到了萬家三姐妹面前。
“你是用哪只手鞭打我小妹的?”
問話的是萬靈惜,她看著鈞泛年的左手,嘴角冷冷勾起,
“是這只嗎?”
還沒等鈞泛年回答,“嘩”地一劍,鈞泛年的左手已經被萬靈芳劈砍下來,血淋淋地滾到了地上。
“還是這只?”
萬靈惜又看向了鈞泛年的右手。
“嘩”
又是一劍,這一劍是萬靈穎砍的,右手同樣滾落在地,鮮血噴灑。
“啊啊啊啊啊……”
鈞泛年痛苦地嚎叫。
這三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她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重傷,但是她們好像感覺不到疼,感覺不到傷口在流血似的,一個個地都像是來自黃泉的索命惡鬼,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鈞泛年立刻痛得哭爹喊娘。
“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
鈞泛年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竟跪在三個渾身是血的嬌小女子面前,不停地磕頭討饒。
“饒命?你可有饒過我小妹?”
還是萬靈惜的聲音,萬靈惜平時說話都是溫聲柔語的,此刻卻是冷若冰霜。
萬靈惜把鈞泛年踢翻在地,!
鈞泛年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這女人可真狠啊!
可是萬靈惜并不滿足,又是一腳狠狠踩踏。
她的每一腳都暗踩內力,也只有他能體會到其中的痛苦滋味。
可萬家的三姐妹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
“你在我小妹身上留下多少鞭傷,我們就在你身上砍下多少劍傷!”
萬靈惜話落,只見三把劍同時揮舞了起來。
“嘩嘩嘩…”
劍劍到肉,帶起一陣陣血花飄灑。
等萬家三姐妹泄完恨后,鈞泛年已經猶如一頭老狗般,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氣了。
萬家三姐妹的劍法十分刁鉆,三人同時在他身上劃下了千百道劍傷,但全都避開了他的要害,卻又都選擇神經最疼,最敏感的部位下劍。
讓他既死不掉,又能活生生地體驗千刀萬剮后,還要等死的滋味。
另一邊,穆司辰在救出萬靈月后,就在穆九英的掩護下退出了千鈞坊。
他本想騎馬回去,但看到懷中傷痕累累的人兒心下擔心馬在疾馳的時候,會顛簸到她的傷口。
因為她全身都是鞭傷,密密麻麻,沒有一塊好肉,即使穆司辰用白袍包裹著她傷痕累累的身子,滲血的傷口也漸漸沁紅了白袍。
穆司辰抱著她的胳膊都是在顫抖的,懷中的人兒緊緊皺著眉,臉上青紫紅腫,還有幾條猙獰的鞭傷。
心在疼,也在憤怒!
他一直平淡如水的心第一次品嘗到熊熊燃燒的怒意。
燒得他咬牙切齒,燒得他恨不得沖回去把傷害她的那個畜牲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可是,他必須要先帶她回去!
用走太慢,騎馬會顛簸,于是他毫不吝嗇自己的真氣,腳踩輕功,化身為一道道殘影,疾行而去。
等他抱著萬靈月回到千侯府的時候,已經臉色蒼白,額頭沁汗。
他的內力本就不雄厚,一路消耗的情況下,讓他有些透支了。
可是他顧不上自己,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萬靈月放到自己內室的床上。
上一次,萬靈月在他屋子里躺著的時候,身中媚藥的毒,這一次,萬靈月又睡到了他的床上,此時卻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也許是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胳膊抖了下,也許是他心顫的時候動作大了些。
萬靈月此時緩緩睜開了眼。
“我是在做夢嗎?”
看到眼前一襲白衣,謫仙般俊美的穆司辰俯身站在她的床榻邊,此時竟深深地皺著眉,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萬靈月感覺好不真實。
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因為在萬靈月的記憶里,真實的穆司辰是冷冰冰的,是面無表情的,是云淡風輕的,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明顯而又濃郁的心疼之色的。
這個夢真好,她不想醒。
因為若是醒來,她又要面對噩夢一般的現實。
是的,她是麻木了,是心死了,如今的她只剩一具行尸走肉,鈞泛年愛在她身上如何索取就如何索取,愛在她身上如何發泄就如何發泄,因為她覺得她已經死了,這副身子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可是,她又夢到了他。
萬靈月顫抖著伸出無力的小手,手臂上有著一條條猙獰恐怖的鞭傷,她想去觸摸穆司辰的臉,即使她知道,在夢里,就算觸摸到,也是虛幻不真實的。
不過也正因為在夢里,她才敢這么大膽地去觸摸。
穆司辰見狀,連忙輕輕握住了她伸出的小手貼在自己俊逸的臉龐上,只聽她用虛弱而又沙啞地聲音說:
“穆司辰,我好傻,為什么我非要在嘗到絕望的滋味后才知道后悔?為什么我非要在嫁了人之后才知道自己最想嫁的人是你?”
說著說著,她哽咽了起來,眼角的淚水控制不住地滑落,她輕喘了口氣,繼續道:
“為什么我以前要覺得你是包袱,你是麻煩,你是我的夢魘呢?明明你就這么這么的好,別人不知道你,以為你冷漠難相處,可我知道啊,我知道你的好,知道你的脾性,知道你其實并沒有那么冷漠,那么難相處!”
萬靈月頓了頓,眼淚更加洶涌地蔓延在她青紫紅腫的臉上,接著用沙啞而又虛弱地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