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沒有夜自習,蘇畫姝帶姜小溪去了商務中心,去打耳洞。
逛過衣服區,往里走有一家飾品店,上面豎著打耳洞的牌子,姜小溪指了指這字,店里一個女人就走出來,眼尾帶著三分笑,“是學生吧?來,都進來看看。”
店主很年輕,蘇畫姝認為她二十五歲左右,畫著淡妝,不艷,但很舒服。
“小姐姐,你眼光真好!我來陪我朋友過來準備打個耳洞。”蘇畫姝一笑回敬,跟姜小溪走進店里。
“是這個小姑娘要打耳洞嗎?有帶耳釘嗎?沒有的話可以去那一排挑一個,我們這里的耳環是全銀的,很養耳朵。”店長指了指進門對面的一排墻壁,上面掛有各類耳飾,琳瑯滿目。
蘇畫姝跟姜小溪站在那面飾品墻前,上有帶鉆的,不帶鉆的,銀色的,黑色的,雛菊葉子各類字母樣式的耳環不等,蘇畫姝興趣勃勃地替姜小溪挑,“我覺得這個啤酒蓋設計得還是蠻有特色的,對了,你可能喜歡小清新,這個雛菊你看咋樣?”
姜小溪看著那朵小雛菊,銀色光澤的蕊,淡淡的黃色花瓣,像初陽一般的光亮,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視線。
姜小溪卻別開了視線,說:“我再看看。”
“好,我再給你瞧瞧。”蘇畫姝說。
在蘇畫姝移開她這一塊耳飾的視線時,姜小溪悄悄地看了下雛菊的標價:55RMB。
她同時翻看了好幾個耳飾塑料封外面的標價,40、50、60不等。
姜小溪左手放進口袋里,攥緊了那張紅紅的一百塊錢。她突然心生后悔,后悔來這個地方。
蘇畫姝拿著一個鏤空笑臉的耳釘,要拿給姜小溪看,正好看到姜小溪放下耳釘的動作。
方形的精美紙板是向后搖晃歸位的,蘇畫姝默默地把那個笑臉放回去,對剛好從柜臺前拿好“裝備”走出來的店長說,“小姐姐,店里面有沒有塑料棒賣啊?”
“有的。”店長返回柜臺把塑料棒一小袋,約摸硬幣大小的包裝拿出來,放在玻璃柜臺上,“不過剛打耳洞還是帶銀飾好,銀飾養耳朵。”
姜小溪特別感激蘇畫姝,不過,她默默地把那兩朵小雛菊給拿下來,“還是這個吧。”
蘇畫姝尊重姜小溪的想法,立刻嘴皮子一改,“小姐姐說的對。”
店主指了臺前兩個帶靠墊的椅子,“你們先坐一下。”
姜小溪低著頭走過去,坐在凳子上,莫名有些忐忑,店長用酒精棉擦拭姜小溪的耳朵,姜小溪感覺寒毛一根根冒出來,問“打耳洞疼嗎?”
“不怎么疼,你不要怕。”店長小姐姐柔聲安慰,并問,“這個位置打耳洞怎么樣?”
姜小溪感覺到店長給她的耳朵點了一個位置,蘇畫姝說,“再上移點。”
店長:“這里?”
蘇畫姝把柜臺上的鏡子拿過來,讓姜小溪看了看,姜小溪點頭同意。
耳朵再度被搓揉,只聽到“咔”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音,姜小溪無意識間,右耳一股鉆心之痛,漫進大腦神經,感覺半個耳朵頓時發麻了。
姜小溪牙咬緊了。
蘇畫姝說:“是不是很痛啊!小姐姐,你下手輕一些。”
蘇畫姝不記得什么時候打的耳洞,三歲的照片上,已經帶上了耳環,所以痛不痛她真的沒概念。
“這個很快就不疼了,你看看,現在是不是好點了?”姜小溪點點頭,耳朵處只感到了麻,她猜想,耳朵應該已經紅腫了。
蘇畫姝拿來了鏡子,果然有些紅腫,但耳朵上面有一顆仿鉆銀飾,鑲在耳朵上,泛有光澤。
店長:“開始打左耳了?”
姜小溪點點頭。
姜小溪看到了打耳洞的耳環槍,耳環槍上有鋒利的針尖狀的東西,她感受到手槍逼近她的耳朵,疼痛感無由地在她心里醞釀,想讓自己走神到別處但思維總是盯緊左耳那一處,一秒鐘都是漫長。
最終,耳環槍扣響,一聲穿心。
果然,有準備的,沒有準備的都是那么地痛苦。
麻了的兩只耳朵,沒過多久就無感了。
店長拿了酒精棉,囑咐一些注意事項,姜小溪一一聽囑,怎么護理,何時可以換耳釘,她都聽得很仔細。
“那什么時候可以戴耳環呢?”在姜小溪拿了袋子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回頭問道。
“一般半年左右可以佩戴耳鉤耳環之類的,之前最好戴耳釘,”店長小姐姐面容依然含笑,“而且有些耳釘也蠻好看的,并不必耳環差。”
姜小溪低頭說了聲“謝謝”。
……
正在書房備課的唐萌萌接到了一通電話,來電備注“月”。
看到這個電話,唐萌萌本來有些困倦的神色頓時消得徹底,不假思索就劃開了接聽鍵。
“想你了,萌萌。”聲音帶著一絲磁性,是他獨有的嗓音。
唐萌萌有時候覺得蘇秋月真的很犯規,但哪里犯規,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你那邊是凌晨一點吧,這個點還不睡覺?”
“想你想得睡不著,怎么辦?”是的,就很犯規。蘇秋月的語調是懶散甚至于放松的,但他的情話不像一個浪子說的,反而是深情款款的。
唐萌萌隔著屏幕,臉微微有些紅,“哎,我晚上睡不著怎么辦?蘇秋月,說的都是中學生情話,隔著網線,隔著網線,肆無忌憚地耍流氓?”
蘇秋月低低地笑了,隔著一條跨越大洋的網線,也絲毫沒有減弱效果,“唐先生想唐夫人了,換唐夫人想唐先生,也算耍流氓?”
“當你夫人,我有答應嗎?”唐萌萌感覺到自己的臉又紅了一分,好像蘇秋月就在她的眼前笑她一樣,不過她的語氣還是平和得滴水不漏,“而且我們青年人,當然事業為重,結婚了就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瑣事給埋了。”
唐萌萌早些跟蘇秋月約法三章就說了,況她也二十有四的年紀,結婚不早但也沒晚。兩個相愛的人,沒必要一定給婚姻綁住。
而且,她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求婚,她想找蘇先生求婚。
“你難不成還想找誰?”
“說不準。”唐萌萌聽到這帶著些許威脅的話,覺得蘇秋月真幼稚,不過再聊下去他那邊沒準就天亮了,就問要緊的事,“你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下個月十號。”蘇秋月聽到唐萌萌問日期,就知道她有掛電話之意,并且他也知道其中原因。
他太了解她了。
果然。“大忙人,趕緊洗洗睡吧,等你回來!”
蘇秋月:“我愛你。”
唐萌萌“嗯”了一聲,“晚安。”
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