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領(lǐng)地上推廣你的風車磨坊，作為交換，你想要什么？”羅伯特問。雖然是堂吉訶德的未來老板，現(xiàn)在就可以全權(quán)代表伯爵大人，但羅伯特使用“潛規(guī)則”強要，而是等價交換。

　　“我也想要推廣它，這種東西可以節(jié)約不少人力畜力，對人類世界相當有益。”約翰法師接著開說，“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我可以幫你一個忙。”

　　堂吉訶德開始琢磨起來，再要爵位？肯定不行，救了洛麗塔小姐的命也才弄了個勛爵，要是想升任男爵，肯定必須立下更大的功勞，一個風車磨坊的圖紙是遠遠不夠的。要錢？他手頭還有十枚金羅蘭，也夠他花一陣子的了，等領(lǐng)地的各項產(chǎn)業(yè)步入正軌，就會源源不斷產(chǎn)生利潤，只要短期內(nèi)不上馬大項目，應該不會缺錢花。

　　對了，外面森林里還有一頭會噴火的魔獸，正好約翰法師戰(zhàn)斗力強悍，相當于人形自走炮，羅伯特雖然沒出過手，但身手肯定也不凡，再加上他自己，把那頭魔獸宰了應該不是問題。

　　“外面的森林里盤踞著一頭會噴火的魔獸，我希望我們?nèi)齻€能把它殺掉，以免它傷害到村民。”堂吉訶德說。

　　“魔獸？”約翰法師眼前一亮。看堂吉訶德沒有反應，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堂吉訶德作為異大陸人士，很可能還不知道魔獸到底是什么，便主動解釋：“魔獸不僅僅意味著威脅，還意味著財富。魔獸的肉比普通的家畜肉更有營養(yǎng)，實力強大的武士和騎士都要花大量的金錢食用魔獸肉，保證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不退化；魔獸的皮毛遠比一般的牛皮結(jié)實，可以用來制造精良、輕便的皮甲；魔核就更寶貴了，將魔核通過特殊的工藝安裝在武器裝備上，可以讓武器附帶特殊的力量，這種工藝被稱作附魔。附魔武器的價格非常昂貴，就算是羅伯特也只有一把，他的佩劍火龍就是一把附魔劍，安裝了一顆火屬性魔核。給這把劍附魔的正是我。”

　　“對一位實力強大的騎士來說，魔獸肉是重要的資源，它可以增強你的力量和速度，正是你需要的。你除了是一名法師，還是一名騎士。”羅伯特接著說。半年的農(nóng)奴生活讓堂吉訶德的身體素質(zhì)出現(xiàn)了相當程度的下滑，魔獸肉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有效彌補堂吉訶德這方面的短板。

　　“魔法師掌握著魔法，那強大的武士、騎士們掌握著什么力量？”堂吉訶德問。武士指的是那些沒有貴族頭銜，而又擁有強戰(zhàn)斗力的人，比如說資深傭兵。

　　“身體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強大的力量，能夠穿更堅固的鎧甲和更強的敵人戰(zhàn)斗。”羅伯特說。

　　堂吉訶德思量著，沒說話。單純地提升身體素質(zhì)看上去似乎沒啥前途，但考慮到法師的魔法也就那樣，沒有蒸山煮海的威力，其實這條路相當不錯。在冷兵器時代，很少有哪種武器能夠殺傷穿著重型板甲的騎士，中世紀晚期的板甲甚至能夠抵擋火銃噴出的鉛彈，再加上遠超常人的速度和力量，重甲騎士簡直堪稱人形坦克。

　　最重要的是騎士可以量產(chǎn)！

　　作為士兵、作戰(zhàn)單位，量產(chǎn)才是王道！一兩個法師在鋼鐵洪流面前連浪花都掀不起來。

　　如果是作為護衛(wèi)，法師也沒有騎士稱職，畢竟自身太脆了，法師身上的普通衣服防御力遠沒有重型板甲結(jié)實，法師的反應速度也沒有專精身體素質(zhì)的騎士快，如果被近身偷襲基本就算死定了。

　　仔細一想，這個世界上法師稀少是有理由的。

　　“我們?nèi)齻€加起來，對付大部分種類的魔獸都沒有問題。”約翰法師站起身，“出產(chǎn)的皮毛、肉類還有魔核都歸你。作為一名法師，你應該有一些法師的裝備，我正好教你附魔的工藝。”

　　…………………………

　　“矮人樹”酒館坐落在黑水城西北角，這里是城市的貧民區(qū)，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和竊賊。空氣里漂浮著屎尿的臭味，隱隱約約還有一股血腥味，如果循著血腥味仔細尋找，便能找到藏在垃圾堆和水坑中的尸體。

　　白天還不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候，只有資深酒鬼會在這個時候在酒館里荒廢時光，酒館里只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名醉漢。和其他的酒館不一樣，“矮人樹”酒館是酒館、妓院、旅館三位一體聯(lián)合經(jīng)營。

　　酒館大門被人一腳踢開，門板撞在墻上，幾名醉得迷迷糊糊的酒鬼被“咣當”的巨響嚇得驚坐而起，其中一個張嘴就要開罵，然而還沒等他發(fā)出聲音，腦袋就被人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他的身體像是被碾爆了腦袋蟲子那樣抽搐了幾下，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血順著腦袋破開的傷口滑落在桌子上，最終滴落在地上，有一種詭異的寂靜感。剩余的醉漢瞪大了眼睛，不敢說話，他們看著來者，來者卻沒有看他們。

　　來者的視線落向酒館一樓柜臺那里，原本正在擦拭橡木酒杯的酒保立馬放下了手頭的活，恭恭敬敬地跑過來，指著大門，對酒鬼們說：“今天暫停歇業(yè)，你們馬上離開。”

　　酒鬼們?nèi)绔@大赦，飛奔離去，連趴在桌子上生死不知的同伴都沒有再管。他們都聽說過來者的惡名——“劊子手”艾伯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如果說黑水城的領(lǐng)主凱羅斯子爵是這里的皇帝，那“劊子手”艾伯特就是統(tǒng)治黑水城陰影的地下皇帝，這座城市大半的謀殺、搶劫、人口失蹤都和他有關(guān)。

　　“把這里打掃干凈”艾伯特隨手吩咐道。

　　和別的違法者不一樣，“劊子手”艾伯特不是綠林強盜，不是海冦，不是搶劫犯，也不是小偷，他不靠打家劫舍或者盜竊為生，他是一名惡棍，資深惡棍，一名黑幫首領(lǐng)！

　　他不是為了掠奪財富和女人而作惡，而是純粹為了作惡而作惡！

　　但他的長相一點也不兇惡，高聳的鼻梁，湖泊一樣明媚的眼睛，很難讓人把他和“惡棍”這個詞聯(lián)系到一起。他的皮膚和女人一樣光滑細膩，沒有傷疤，也沒有風吹日曬的痕跡，身上隱隱有一股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少女才有的淑女氣質(zhì)。絕不會想到他其實是一名殺人無數(shù)的黑幫老大。

　　用艾伯特自己的話說：“你們都知道我是惡棍了，那我還怎么作惡？一流的惡棍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像惡棍的，閑得無聊就對別人耀武揚威的家伙頂多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

　　“讓薇菈下來。”艾伯特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請您稍等，老大。”酒保踏上木質(zhì)樓梯，上了酒館二樓。

　　妓女們知道酒館的主人回來，中止了生意，她們知道艾伯特喜歡安靜的環(huán)境。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紅色絲綢長裙的女人緩緩走了下來，她手里還拎著一瓶紅酒，拿著兩只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大部分玻璃制品不算昂貴，但晶瑩剔透的就不一樣了，那兩只玻璃杯每只售價不低于二十枚銀鹿。

　　那瓶紅酒也不是大路貨，是南方多瑙平原的領(lǐng)主玫瑰公爵私人酒莊的珍品，酒瓶上貼著著玫瑰家族的紋章——一朵紅玫瑰。這瓶酒就貴了去了，10枚金羅蘭也未必買得到。其實頂級紅酒之間的口感差距不大，買這種酒主要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玫瑰公爵的私人酒莊每年就出兩百瓶紅酒，能買得到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親愛的艾伯特，你可算回來了。”

　　女人長得極為漂亮，一頭波浪卷的金色長發(fā)，瓜子臉，臉上的每一個笑容都釋放著濃濃的雌性荷爾蒙的氣息。

　　但凡是見過的她人，無不驚訝于這個女人的美貌和性&感，和她比起來，那些嬌俏可人兒的貴族小姐簡直就是老土、粗糙的鄉(xiāng)下姑娘。

　　“聽說你去了王都一趟？”艾伯特的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謹慎地看著自己來歷神秘的合作伙伴。黑手兄弟會名義上只有他一個人老大，但薇菈其實也是主事人之一，而且還是藏在幕后的那種。

　　“沒錯。”薇菈下了樓梯，坐到艾伯特身邊，給他倒了杯紅酒。

　　“有什么收獲？”艾伯特沒有喝酒，接著問。

　　“你想要聽？”薇菈起身，來到他身后，一股濃郁的玫瑰香頓時撲了上去。

　　“算了。”如果換做別人肯定會覺得這個女人在和自己調(diào)情，說不定待會就可以享受一下她的滋味，但艾伯特只感到了一股滲人的寒意。他覺得還是別打聽這個女人的消息為妙。

　　“你不在的時候，大家的工作完成得都不錯，一共賺了25枚金羅蘭，因為我是女人，多拿一枚。”聞言，薇菈松開了艾伯特，還送給他一個笑容，好像在說算你聰明。

　　薇菈丟給艾伯特十二枚金羅蘭，接著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莫德斯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消息了，可能死了，也可能被抓起來了，你要準備跑路嗎？”

　　薇菈沒有提自己，好像對她而言，跑路純粹是多余的選項，紫羅蘭王國和凱羅斯子爵制定的法律只是一團廢紙。除了當?shù)氐馁F族領(lǐng)主制定的法律，紫羅蘭王國還有整個王國通行的法律，比如說：任何人不得搶劫，違者一律處以死刑；偷盜者，一旦被抓住會被砍掉一根手指。

　　艾伯特干的壞事可比偷東西、搶劫多多了，不僅僅是針對平民，偶爾還對貴族下手，而這些事情莫德斯都知道，一旦莫德斯把他供出來，他就有大麻煩了。

　　他當然也有自己的渠道，但他的渠道集中在中下層，比如說凱羅斯子爵軍隊里的幾個百夫長，城里的巡邏隊長，但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殺了誰、得罪了誰，他們以為他只是小偷小摸，最多殺幾個不長眼的平民，所以才敢于包庇他。一旦他的老底被抖出去，他苦心經(jīng)營的關(guān)系網(wǎng)就算完蛋了，那些人沒一個人敢包庇他，不需要凱羅斯子爵執(zhí)行法律，光是找上門的仇家就不是他對付得了的。

　　“我去找他。”艾伯特站了起來。

　　“祝你好運！”薇菈揮手道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艾伯特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理會薇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