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預(yù)謀養(yǎng)魚
“哥,不走嗎”白水看攤子前都沒蝦了。
“走了走了”白軍把幾個塑料水盆收撿好,放在一店面里,平時放點東西,一個月租金一百塊,還是挺好的,主要是離家太遠,拿上拿下不太方便。
白軍騎電瓶車來的,帶著白水,先去吃飯。兩點才吃午飯,白軍平時吃的很好打發(fā),隨便一個饅頭或是包子就行了,妹妹來找他,也不能吃這東西啊。
兩個人進了一個小炒店,等著師傅上菜,想想他剛跟白水說的也沒夸大,守著攤子,時間也不定,有時七八點都還在守,如果白水來做,真的吃不了這苦,他一個大男人,都是強撐的。再說守魚這事,剛聽著是覺得挺好,可真要白水干,也不現(xiàn)實,說白了,就是吃不了苦,不然哪愁找不到工作啊。
白水讓白軍把車停在路口那,她先不急著回去,白軍停下之后,“要不要等你”白軍看著自家妹子。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白水不想這么早回去,回去也沒事干,到時她爸見到又得問她,能躲會是一會兒。
白水圍著幾條大街轉(zhuǎn)悠,有賣花的、賣衣服的,各種賣的,看著別人干的挺好的,樂滋滋、笑臉相迎的,卻不是白水想干的,越看心越煩,褲兜里還有點零錢,她媽早上擔心她來城里沒錢用,偷偷塞了五十給她,飯又是哥請的,她的錢一分沒動。她進了電影院,現(xiàn)在也才2D,白水找了個喜劇片,進場之后場廳空曠,位置隨便坐。這個時間段,不是周末,沒幾個人有這個時間肯花這個閑錢來消遣,除了白水這種整天無所事事,又有爸媽顧著的。
出了電影院,再怎么晃蕩,也要回家,白水搭的蹦蹦車,價錢跟班車一樣,白水更喜歡蹦蹦車,她喜歡風吹遍全身的感覺,夏天爽,冬天也一樣。到了家,爸媽沒在,白水還能偷點時間躺床上、椅子上玩會手機,白水雖然是個農(nóng)家女,不過她算是農(nóng)村里面命好的,爸媽對她也沒什么要求,連讀書這種,她說不讀了,爸媽也沒強迫,在家什么農(nóng)活也不干,在她眼里,打個洗臉水都算是她干的農(nóng)活了。看來真的對她沒什么要求。
白爸也不是非要逼白水出去工作,不過老人想的更遠一些,他們年紀大了,也不能陪子女過一輩子,現(xiàn)在他們是能干,不過也干不了一輩子,再說干了一輩子,也沒能存下什么錢,現(xiàn)在不讓干,等他們死了,女兒的生活怕是都是愁。
“白水、白水、下來吃飯了”白媽做完飯,屋里屋外也沒看到白水,多半又是窩在她小房間了。
“來了,聽見了,別喊”叫第一聲她聽見了沒應(yīng),白媽又喊了兩聲,白水還有點不耐煩。
飯桌上,白爸看白水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嘴巴苦滋滋的問了句“找沒找到?”
被白爸盯著,白水低著頭不說話,白爸脾氣也被磨出來了“找沒找,你也說一聲啊,天天的呆在家,你是不準備出去了是不是”
“我不是出去了嗎”白水覺得自己爸說話過分了,刺耳的很,吼她干甚。
“然后呢”白爸接著問
白水搖搖頭,“去軍哥那,原本說去他那干,他說我干不了”白水心里還是有點小失落,心里有了想法,又不能實現(xiàn),說實話,對她還是有點打擊的,比平時讀書考試差了還心里不舒服,讀書她是真學不進去,一看書就犯困頭疼。
白爸聽了也搖頭,他這個女兒,被他們兩口子寵壞了,寵成了眼高手低、吃不了苦的小孩。千金難買早知道,現(xiàn)在他是有點后悔了,以前想著盡力給女兒最好的,偏偏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白父兩口子心里都不好受。
晚上臨睡前,白母到了白水房間。
“媽”白水看見她媽進她房間,自己找了個高板凳坐下。
“水娃兒,你怎么想的啊”白母也是操心,村里同齡人考上大學的都已經(jīng)走了。
“要不再去補習一年嘛”農(nóng)村人還是相信讀書改變命運這一套,至少以后留在大城市,不愁找不到工作,看白水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啥好工作她能做的,根本做不了嘛。
“媽,整死我都不讀書了”白水聽她媽讓她再去補習一年,頭皮都麻了,趕緊打住他媽這種反動思想。
“那你不讀書,出去找工作又找不到”白母聽著這話,心又急又緊的,讀書你又不德行,喊你工作也不行,難道真的要喊爸媽養(yǎng)到他們死的那天啊!
“我有事情干,你們不管嘛”白水一副不耐煩不想說的樣子
“什么事?”“天天躺在家耍手機這事”白母也是急了,還是說她眼瞎,一天天的呆在家里,也沒見她做點正經(jīng)事啊。
“媽”被她媽直接說出來,白水面子掉了一地。
“喊你爸也不行”沒好氣的回答女兒。
“我想去養(yǎng)魚”白水突然冒出一句話
白母走過來摸摸白水額頭,不燙沒發(fā)燒啊!是不是被逼急了,一個女孩家,養(yǎng)什么魚。
“媽,我沒事兒”白水被她媽用神經(jīng)病的眼神盯著,趕緊說。
“沒事兒你給我說要養(yǎng)魚”
“對啊,養(yǎng)魚挺好的”
“老頭”白母聽不下去,在她看來,都是歪理邪說,不知道腦筋哪塊搭錯之后的反應(yīng),說不聽,讓白父出馬。
“咋啦”白父進來之后看著白母,眼神詢問。
“你女兒瘋了說要去養(yǎng)魚”白父聽到白母說的,兩口子一摸一樣的表情,都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瘋了不成。
“你上哪養(yǎng)魚去”白父換個角度問。
“不知道”兩口子的心放下了,不知道的事,說說而已,養(yǎng)魚是個什么工作,他們根本從沒想過,真要養(yǎng)魚,白父去,還差不多。
白水可不是說說而已,她在回來的路上,越想越覺得可行,離家近不說,時間多啊,反正只要有份工就行了,他爸又沒限定她干什么。養(yǎng)魚是她現(xiàn)在想到最滿意的工作,只是她現(xiàn)在發(fā)愁,去哪找人愿意讓她看守魚的啊,之前軍哥托人問她也聽見的,都說不行。頭一次,白水因為自己的工作問題睡不著,萬事不操心的命也被這養(yǎng)魚給打開了缺口。
早上起床之后,白水吃了幾口,慌慌張張的出門了,白母在后邊問她她也不說話,一溜煙跑的飛快,她這是去哪兒啊!
她進城找白軍了,正是菜市場的早高峰,白水去的時候,白軍忙不過來,也沒時間招呼她,讓她自己找地坐,白水在旁邊給人遞遞塑料袋之類的,兩兄妹配合的天衣無縫。人稍微松散一些。
“來城里干啥”白軍蹲在攤子后邊,打開自帶的水壺,喝了一口問。
“哥,你們家是不是有塊魚塘啊”
“有啊,不過沒養(yǎng)魚”問這些做什么。
白水大伯是他們生產(chǎn)隊的隊長,隊里現(xiàn)在的一些資產(chǎn)都在他手里邊,其中就包括這塊魚塘,白水還記得,每年大伯都會往家送幾條魚來,那魚就是那塘里邊出來的。
“我們可以養(yǎng)啊”白水對著白軍說。
“誰和誰”白軍覺著自己耳朵幻聽了,重復了一遍
“我和你啊”白水望著她哥,年紀大了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
“別開玩笑了”白軍打哈哈的準備一笑而過,這想法他是從未想過。
“哥,沒開玩笑”白水是認真的,只是白軍不認為她是認真的,白水在他們眼里,從沒干過一件認真事。
“你會養(yǎng)魚嗎”
“我不會,你會啊”白水不覺得這是什么事,再說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啊。
白軍翻翻白眼,他妹該改個名了,叫白眼,他見她,光翻白眼了。
“哥,你覺得怎樣”白水問白軍意見。
“懸喔”
“有啥子擔心的嘛,你看現(xiàn)在魚的行情那么好,再說我們這地方水又多,也不怕沒得水塞”還有個就是他們背靠大山,山頂上的雪水一化,都會流到那口魚塘里邊,所以那魚啷個好吃,是有道理的,這話是白父在吃魚的時候說的,以前大山還沒封的時候,那個時候,年輕人嘛,沒得事到處折騰,往山上去過,那山好幾千米,雪很厚很厚,水從那化下來,形成了一條溝溝,幾十年了,那水從來沒斷過。
白軍沒有答應(yīng),只是說要好好想想,喊白水回去等著,也跟小叔商量哈,白水一個小娃,不能做主。
白水被白軍叫回去,心里也是生了氣,話里話外又不說清楚,喊她回去跟她爸說,有什么能說的。
白軍其實腦殼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只不過還沒想的深,他要好好琢磨。
中午吃飯,白水在家,三個人吃飯的時候,白母問早上跑那么快去哪額
“找軍哥去了”白水說
“爸,你說我們把那塊魚塘包下來養(yǎng)魚咋個樣”白水心還沒死,問她爸主意。
“你又不會養(yǎng)”
“軍哥會啊!”白軍這些年光賣了,難道他還不會養(yǎng)。
“白軍要干?”
“不曉得,早上問他,他喊我回來問你”白水把白軍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白水不懂白軍意思,白父一聽心里有了點數(shù),看著閨女什么不懂的樣子,也沒打算給她說,吃完飯,三個人各干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