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站在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外側,聳聳肩,沒說話。
素父咆哮著。
“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和你哥的,現在你們兄妹二人變著法兒的來報復我們。”
素昧冷眼抬頭,盯著憤怒的素父,一動不動。
“明明有大好的家世,大好的未來,你哥非要學那沒前途的醫,你更丟人,跑去當明星丟人現眼。”
素父激動的在地面轉圈走著,手上指著素昧的鼻子繼續罵。
“好,學醫就學醫,演戲就演戲。可你們到好,變本加厲的鬧騰。你哥,他居然為了一個男的,鬧成了那個樣子,居然跟家里決裂,跑到國外,還和一個男人結了婚。你呢,你好幾年不著家,現在戲也不演了,還跑到災區,和消防員談上了戀愛,他除了可能給你一紙喪偶的婚書,他還能給你什么?他那點工資,還不夠你一件衣服一條裙子,他能給你什么?”
陶粒上學那會是看見過ST集團太子爺出柜的新聞,可是后來報道被刪除之后就石沉大海了,再也沒有人提起。
這會倒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
她在一旁不敢說話,悄悄的斜眼觀察素昧的神情。
這是她認識素昧以來,第一次從她眼里,看見猙獰的憤怒,素昧的眼神冰冷,冒著紅血絲。
“你知不知道人心險惡,他們為什么扒著你們兄妹不放手,還不是因為你們身后,有龐大的便利和好處。沐之晨不要臉,為了這些連男人都能勾引,你這個也沒好到哪去,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是真后悔生了你們兄妹倆,你們給素家祖祖輩輩的顏面都丟盡了。”
素昧笑了,笑的有點滲人。
“您當初用在我哥身上的這些臟話,如今是原封不動的又用在我身上了么。”
“其實,我也不想當你們的女兒。當你們的女兒,也讓我覺得,很丟人。”
素父氣的指著素昧的鼻子,就要上前動手,被一旁著急的劉嬸兒攔了下來。
素昧壓根一動沒動,不急不忙的繼續說。
“要打我?您怎么能親自動手呢,做戲要做全套。當初,您是怎么雇人監視我哥和沐之晨的,當初您是怎么讓人恐嚇沐之晨把他逼退學的,當初,您是用了怎樣的手段,把沐之晨父母踢出了行業外。您都忘了嗎?您大可以原封不動的用在我身上啊。”
素昧捋了捋掉下來的鬢發。
“您還真看得起自己這點身家老底,覺得所有人都紅著眼睛想要覬覦。可咱們家有什么好的?”
素昧回憶著說道。
“您再回頭看看我傳說中的母親,人們口中最優秀的賢內助。小時候我和司機的女兒玩,她悄悄把司機辭退了。我和保姆的兒子玩,她把保姆辭退了。等到我上了學,她又把班上所有人的身家背景調查了一遍,優中選優的調換了班內所有的人。”
素昧的母親還是那樣正襟危坐著,她一直都是這樣,想要將自己的人生哲學,徹底的貫徹到他們兄妹兩人的身上。
素昧苦笑。
“沒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在我懂事之前,我一直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以為,大家都不喜歡我,所以才沒人跟我說一句話。直到我認識了沐之晨,他那么善良,他愿意和我說話,他愿意在我被同學排擠的時候站出來。大家不敢明著欺負我,他卻因為我成了大家攻擊的對象。”
素昧眼圈微紅。
“他喜歡男人怎么了,我哥喜歡他又怎么了,他們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可你們,幾乎親手毀了他們倆。你們知不知道什么是重度抑郁?你們知不知道沐之晨他身上有多少處自殺未遂留下的傷疤?不,你們不知道。”
陶粒在一旁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了,她恨自己怎么淚點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