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翠鶯便收拾了出了宮,魏思錦則去了太子所居的宮殿。
只是還未到宮殿,前路就被一行人給堵住了——
“皇兄!我不喜歡那太子的。憑什么,憑什么我要嫁給他……”站在路中央的碧蘿公主拍開了兄長的手,身形一退,反而跌坐到了地上,
天鶴皇子已是一面怒容。
他雖然疼愛妹妹,卻更敬重他那位皇兄!
事實上,他和碧蘿與皇兄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皇兄愿意讓他們坐上這一君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是對他們莫大的恩慈!
就算讓他死,他也不會對皇兄說一個不字!
“碧蘿——”
碧蘿公主眼淚汪汪,本還想再爭嘴,抬眼卻看到了自家皇兄嚴肅的神色。
“皇兄,我不想……”
話還未講完,便被天鶴皇子迅速打斷了:“碧蘿,你也不是小女孩了,要為皇兄著想,為泌粵著想。”
這一句話就如同重拳,錘到了少女的心里。
“皇兄......泌粵?”碧蘿公主頓時失了生機,空洞著雙目,整個人癱軟在地。
看到這樣的情境,魏思錦不由得同情碧蘿公主。
生在帝王家,自然身不由己。
天鶴皇子重重地嘆息一聲,伸手將少女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看著少女木然的表情,沒有再說一句話,甩袖朝魏思錦的方向走來。
見到了魏思錦,天鶴皇子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卻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不管王妃看見了什么,都請不要宣揚出去。”
魏思錦面上沒什么表情,低頭道了一聲是。
天鶴皇子又是重重一聲嘆,抬腳離去了。
魏思錦正欲繞道走,碧蘿公主卻扭了頭過來。
空洞的雙目像是找到了獵物,頓時精神了起來。
“親王妃,應該看得很開心吧?”
聽了這話,魏思邁了步子走到了少女面前,淺笑著道:“不如公主告訴我,我都看到了些什么。”
碧蘿公主盯著魏思錦,直起了身子,面無表情道:“親王妃一定覺得自己看了一場好戲。”
看著明明一臉寒霜,嘴里卻依舊吐出陰陽怪氣話語的少女,魏思錦心中對她的同情頓時失了一半。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魏思錦依舊淺淺地笑著,道:“我可不覺得這是一場好戲,難道公主是這樣認為的嗎?”
略帶諷刺的話語讓生在權貴中的嬌養少女頓時暴怒。
碧蘿公主冷哼了一聲,用冰冷至極的語氣說道:“你們越國人看到這樣的結果應該很開心吧?”
沒有等魏思錦回話,她繼續道:“你們終于得逞了,我嫁到越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皇兄已經擬好皇旨,估計這會兒已經昭告天下了。”
少女泛紅的雙目落到魏思錦眼里,只讓她覺得可悲。
究竟是怎樣的寵愛,才能將碧蘿公主養成一個不用腦子思考,只會任由性子的傻瓜。
魏思錦看著少女,道:“還是請公主好好思量一下吧,說出這樣的話,對兩國都不好。”
說完,便不再看她,抬腳走了。
“你就是來笑話我的!”碧蘿公主望著魏思錦的雙眸終于是失了理智,她沖向身旁的侍衛,迅速從他腰間抽出長劍,直直刺向魏思錦。
“你們全部該死——”
紫參被這一聲大吼驚得回頭,映進眸底的便是冒著寒光的劍尖。
“親王妃!”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魏思錦。
魏思錦是習武之人,對碧蘿公主的舉動早有察覺。她一手握住了紫參的手腕,匕首從袖間滑落,一個迅速的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刺來的劍擋了回去。
碧蘿公主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碰武器的機會并不多,光是扯了劍出鞘去刺魏思錦就費了大半氣力,此時被魏思錦這一擋擊得跌到了地上。
“我要殺了你這女人!”碧蘿公主的眼睛里冒著恨意,還想再去拿起劍。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還不攔住公主!”雖然被嚇得失色,紫參還是將魏思錦護住,對著呆傻在一旁的侍衛吼道。
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魏思錦將匕首收回袖中。
有寬大的袖子作遮掩,沒有人看到她剛才出手過。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被紫參提了醒,侍衛回過神,忍著驚訝恐懼,收起了劍,用手臂將碧蘿公主緊緊鎖住。
“快去稟報國皇。”對著旁邊嚇得花容失色的婢女,魏思錦沉沉地說出這話,望向碧蘿公主的目光也帶了殺意。
愚蠢,且魯莽。
毫不客氣地說,她想現在就擰斷碧蘿公主的脖頸。
剛才的舉動,她能感覺到覺碧蘿公主真的想殺她。
婢女看了看碧蘿公主,又看向魏思錦,動作有些遲疑。
“還不快去?若是再出什么事,你的命別想要了!”經歷了大驚大嚇,紫參的威嚴徹底顯現出來。
婢女連聲說是,再顧不得遲疑,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親王妃,您沒事吧......”紫參轉過身,焦急地打量著魏思錦。
魏思錦搖搖頭,輕笑:“我自然是沒事。”
再看碧蘿公主,她在侍衛的臂中掙扎,只有雙目自由,狠狠地瞪著魏思錦。
“親王妃,碧蘿公主莫不是瘋了吧?她剛剛要刺殺您......”看著跌在地上狼狽的少女,紫參一陣后怕。
若是剛剛所有人都反應不及,親王妃恐怕不死也傷!
這怎能讓人不怕呢......
魏思錦回望碧蘿公主,并不示弱,有些嘲弄地開口道:“碧蘿公主做事前確實要用腦子好好想想,你可知后果的嚴重性?”
少女明明是泌粵最高貴的女子,此時卻極其粗魯地朝地呸了一聲。
“看我笑話的人,都該死。”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魏思錦皺眉,淡淡道:“沒有人想看你笑話,也沒有人覺得這是一場笑話。”
從始至終,都是碧蘿公主自己深陷泥潭。
不過一刻鐘,國皇便帶著天鶴皇子跟一眾人來了,也包括萬榮暄,準確的說,是西域王子。
“親王妃,這是怎么一回事?”看見癱坐在地上的少女,國皇被嚇了一跳。
天鶴皇子則迅速地奔向碧蘿公主。
“阿錦......”西域王子一副捉急的模樣,快步走到魏思錦身旁,上下打量魏思錦。
明明是熟悉的面龐,一想到里頭的人是西域王子,魏思錦便覺得惡心。
面上卻還是露出了淺笑,帶著驚恐:“我沒事......”
她轉向國皇,道:“可能是出了些誤會......”
聽完魏思錦冷靜地復述全程,國皇俊秀的臉黑了一半。
“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他面若寒霜,瞥向了旁邊瑟瑟發抖的宮婢和侍衛。
幾人皆是含糊不清地附和著魏思錦的話。
這下子碧蘿公主要刺殺魏思錦的事算是確認了。
“國皇......”天鶴皇子地眼神帶著哀求。
突然,一直安靜不語的少女吼了出聲:“你們都是卑鄙的人!”
眾人面色均是一僵。
“快把公主請下去。”國皇面色鐵青。
“公主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