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觀看到的每一幕景象,其實都會如珍貴相片一般被保存下來,只是有些被塵封了,不經常翻尋,就再也尋找不到了。只是在生活的某個片段,當你覺得熟悉了,不用懷疑,那便是被塵封許久了的某些珍貴片段。
海邊浪濤滾滾,不過卻有想要要平息的意思。
幾天前,謝陽就在海浪中遇到了一個黑點。
可惜記憶中的片段也就只有這么點了。
回家的路上,謝陽的腳疼痛的愈發嚴重了。
路終歸要走,家還是要回,魚還是要賣,當然,飯就可以不吃了。
謝陽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還算坦蕩的大道,風險雖大,可總歸收益是不低,只是不穩定性太高了。
太陽還沒滑落,它還在綻放著自己最后的溫熱,趁著機會,謝陽趕緊把今天的收獲給賣了去。
這條看起來像是海蛇的東西,原來是叫做海星鰻,攻擊性很強。不過它的價格并不出眾,甚至連螃蟹都比不上,或許是太難吃了吧。
往后的幾天,謝陽過的還算充實,他也沒有太過于虧待自己,每天在海邊的尋找到的海螺,這玩意價格出乎意料的不便宜。只是每天找到的太少,不足與市場走上一遭,他自己倒有口福了。
之前腳上磨出的水泡,在前幾天又因為長途跋涉,給磨破了,導致后兩天,謝陽走起路來都是步履瞞珊。
在昨天,他在趕海的時候,見到了一位比他年紀應該大不了太多的男士,不過他是帶著孩子的。
年紀相仿,倆人也不知怎滴的就聊到一塊去了。
也是從他口中,謝陽才知曉了前些日子被淹死的事件的前因后果。
前些日子,海上刮起了臺風,海上海外都不得安寧。
他說,這個時候出海,其實是容易捕到大貨的,畢竟有臺風作祟,本來應該是成群結隊的魚群便被打散了。
有的人靠著這個賺了不少,只要平安回來了,收成一般比上平常日子,都要高出好多倍。
出海的有兩人,他們是親兄弟,且都已成家,孩子已經開始念書了。
除了這樣的事情,對兩家來說,肯定是再后悔也莫及了。
他們出海的時候其實比發現尸體的時候要早三天,或許是因為撞上了漲潮時期,尸體也就沒有浮露出來。
事情已經過去一周有余了,人的記憶通常只有一周,這事也就慢慢淡忘了。
兩人死亡,這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只是可惜,尸體只被人找到了一具,另一具或許在海中漂浮吧。
不知怎滴,謝陽想起了曾經在海浪中見到的黑點,那時,距離他們出事也才相隔了一日,而死者被發現,則又隔了一日。
不是因為這位巧遇的男士,謝陽就已經把這兩件不知道能不能扯到一塊的事情給淡忘了,畢竟已經相隔一個星期多了。
也是在這個星期,他也經歷了空載而歸,那一日也是他最沮喪的一天。因為他從入行,還是第一次空手回去呢。
這事閑聊的時候被他提及,經久累月的老漁民倒是不以為然,因為他們經歷的太多了。
漲潮退潮,休漁期,繁殖期等等,各種門道太多了,這些也是不可言傳,需要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
功夫要下足!
......
才一個星期沒有去動它,收音機上就已經沾了一層明顯的灰塵。
謝陽先是用手抿了一下,心底默嘆口氣,然后好好用紙擦了擦。
好些日子沒有去聽它了,今天難得休息的早,是放松心神的好時候。
夜晚早已經降臨了,在漆黑的地下室更是如此。
雙眼閉上,世界似乎都與自己都沒有了干系。
愿再無煩心事,這就是謝陽的夢想了。這,很簡單!
可這世界不允許啊!
......
夜晚時候,天空都顯得昏暗了,距離末班車的到來,應該也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又等了不知多長時間,好像不短了。
公交車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時早時晚的,這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不滿了,誰不是要趕時間?只是公路上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老天也說不準。
謝陽靠著站牌立著,十二月份,已經算是入了寒冬了。
照夏季的算法,現在的天想要入夜,估計還要在等一個多小時。現在呢?星星都開始眨眼睛了。
夏季的太陽光跟火炭似的,照射在人身上,跟被火燎了。冬天就不一樣了,人們都愿意站在在太陽下面,而不是躲著它。
西北風總是快到晌午的時候就刮起來了,只是正值中午,就會緩和一些。等到太陽的威勢也下去了,它就又開始肆意橫行了。
冷風呼嘯,在冬夜里的街道穿過,風聲如槍聲,刮在人臉上就如刀割一般。
一不留神,風灌進了衣服里面,這才最要命了。
謝陽縮著身子,哈著氣,溫暖自己快要被凍僵了的手。路燈底下,哈氣異常清晰。
這對小情侶坐在站牌旁邊的長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緣故,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起來甜蜜季了。
謝陽要比他們先到這里,原本他是坐著的,只是他們到了,謝陽自然而然的就起身了。
候車的站牌很大,足以遮擋住一個人了,謝陽就躲在站牌后面。
開啥玩笑呢,他要是和這兩位在一起,他的存在感估計要比頭頂上的路燈還要顯眼明亮。
就算站牌擋不住他整個人,能擋住他的視線,便好了。
一葉障目也不錯,起碼他的心里不會特別別扭。
從一開始,這兩個人就縮在一起了,他們指指點點,說著一些膩歪的情話,偶爾還會傳過來奇異的笑聲。
反正謝陽是沒有找到笑點在哪里。
他只有目視著前方,期盼著公交車能夠早一點到,這里的一分一刻,對他而言,都是萬分的煎熬。
尤其是耳邊傳來的嗡嗡的聲音,這才是最令他心煩意亂的。
聽著他們的話,謝陽就會想起來以前,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記憶了,故事還發生在工廠里面呢......
“我可沒偷聽他們說話!”謝陽心里對自己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