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與往常沒有區別,市場上仍然五色參雜。
有些地方聽起來像吵起來似得,不過這都不足為奇,畢竟能少花一分錢,誰不愿意呢?
出了喧鬧的集市,謝陽走到了一家看起來頗有年代感的大門前。
這是一家糧店,據說建造的已經有幾十年了,這在當時,絕對算是歷史悠久了。
謝陽對這個有一點印象,在他的就有見過這個。只是在他;年紀大些,能夠記事了,它就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
據說后來是被拆掉了,然后就蓋成了房子,自此謝陽就再沒有見過了。
小時候聽家里人說過,以前這里就是寶,可比銀行重要的多,能把它洗劫一空,就肯定吃喝不愁了。
只是不經意間,他的爹娘也去世這么多年了......
可惜時過境遷,就是當初天天人山人海的糧店如今也變得凄涼了。通常是熬過幾個時辰,才有一兩個人進出,且大多為長者。
謝陽知道以后會是如何一副壯麗景象,所以對此也沒有多少留戀,只能說,時代會決定走向的。
出乎意料的是,在這里,謝陽竟然見到了有人在販賣玻璃瓶裝的白酒。離近問了下,這酒的價格竟然比那小姑娘的還要便宜些,當然,即使這樣,謝陽依舊是買不起的。
但這對傳統酒業,依舊有著不小的沖擊。
不僅如此,在市集上還有著其它農民來吆喝吹噓自家高粱酒的。
小姑娘家臉皮薄,許多時候感覺都不愿意張口。要不是謝陽主動走進去問了下,她估計就會一直站在壇子前面,只要前面有行人經過了,她就指著壇子,想要啟齒,心里又有太多顧忌導致張不開口。人真如流水走失了,她也無可奈何,心里大罵自己沒用。
小時候謝陽就經常聽說,自己是祖國的花朵,現在也成了祖國里平淡無奇的臘肉了。但是小姑娘不一樣,她年紀還小,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如果算下來,應該是與自己年紀相差不大。
突然的一道白光襲來,把謝陽的眼睛刺了一下,有些疼。
太陽看起來立在了當中,本來就正值酷暑,現在這個時候就是更甚了。
今天是趕集會的日子,街上能用作攤位的地方,也就那么大點兒。多少人都是老早就起來了,雞都被嚇醒了。他們這么做也不就是為了能搶個攤位罷了。既然如此,即使到了晌午,他們也沒有離開的道理,他們可不愿意放棄這么一塊風水寶地。
到了點,多數的人還是有家親帶來些面湯來填肚子順帶解渴。
聽這里面的人說就是,“老天爺不睜眼的天,不就是活遭罪?這熱的連飯都有些難以下咽,就想喝點東西!”
“嘿呀!有啥吃啥,可沒得挑!”
“反正都是面,吃了就是吃了!湯里還能參水,喝進肚里還能占些肚子,還能省些面?!?p> 這個時間已經基本沒有什么人來這里轉了,都各回各家去了。唯一的消遣,就是臨近的幾個人各看著自己家的寶貝,一起閑聊著了。
賣韭菜的漢子,他看起來和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從謝陽路過再到注意,他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倒是喜歡低著腦袋。
別人不關心這些,謝陽倒是認真觀看了一番。
旁邊的,大多是在吃飯,都是家里人送過來的。他沒有,最多就是和了幾口水罷了。
漢子的眼睛里跟進了沙子一樣,似乎是蒙上了層霜,眼角勾起的皺紋如刀刻一般,隨著一聲悠長的嘆息,總是教人心疼。
謝陽想要回頭看看四周,原來在這里吃飯的人占多,可餓肚子的也是能夠尋出來的。
但好多事情是看心理,要是他覺得這值得去自卑,那什么都沒必要去說。
熬過了晌午,小姑娘肚子叫的更響了,本來早上的時候因為出來的早,她就沒有墊肚子,這下情況自然更加糟糕了。
期間謝陽見她有喝過幾次的水,也見她有望著隔前賣包子的蒸籠發呆,那樣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吧,肯定是餓壞了!
謝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里是一種什么感覺,反正有些怪怪的,很奇怪?
太陽繼續著自己旅行,天氣熱的更不像話了。街上游走的人寥寥無幾??v觀這一天,小姑娘這里,都幾乎沒有什么人走動,掐指可數的人大多數是好奇而已。
誰都不愿意和自己口袋里的錢開玩笑,那時候就有這么一句話,褲腰帶可以掉,錢絕不能掉!
有些歧義,讓思想觀念算是超前的謝陽再來品讀這句話,自然純當屁話了。不過這還是很說明問題的。
有幾位算是老顧客了,小姑娘跟著爺爺出攤的時候,經常會見到他們。
......
眼前的世界跟鏡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似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魔力,它們竟然緩緩升空,重新組合起來。
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年代,謝陽蹲在土胚房外延,他的邊上也蹲著一位老人在大口的抽著煙斗,另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則是在焦急的在屋門前徘徊著。
過了不知多少時候,謝陽突然聽見屋里面傳來一聲女子的興奮起來的尖銳的聲音,“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女孩兒!”
年輕的男子大喜過望,臉上的陰霾終于不見,可算是雨過天晴,實在揪心。
蹲在謝陽旁邊的老人在聽到“出來了”的時候立即就站了起來,當聽到后半句,就又蹲下去了,狠狠地抽了口煙。煙圈逐漸擴散擋住了他的臉,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情。
謝陽依舊蹲在這里不曾挪動過,只是眼前的男子和老人的身影卻逐漸消散了,家里面也有些細微的變化。
老人看起來精神狀態氣色明顯差了許多。倒是小女孩越來越大了。
也是在這一天,小女孩不在家,村長往他家里走了一圈。村長離開口,老頭子手晃得都快要捏不住自己的煙桿了。
老人獨自坐在屋里,煙桿放在桌子上,他出奇的沒有去動它。趁著家人不在,他滿是溝壑的臉上才有淚滴打了下去。
“我以為我能死在你前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