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朝尋了個閑時,去學士府找杜冕。
她出宮的時候,正巧太后的懿旨傳到酈府,酈青月搖身一變成了后宮最尊貴的酈貴妃,聽說酈府今天熱鬧得很,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可惜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還要送給別的男人。”連朝玩著杯蓋,語氣里摻雜著惋惜。
“你說什么?”杜冕沒聽清。
“沒啥。”連朝擺擺手,“萬歲爺讓你查什么,他讓我過來幫襯幫襯。”
“你不搗亂我就阿彌陀佛了。”杜冕笑道,“上頭的意思,是從幾個王爺開始。”
先帝病危前出了些亂子,皇子沒剩幾個,但是剩下的各個都是人精,大有賊心不死之勢。
“那些個公主呢?”
“公主啊……上頭沒說。”
哪是沒說啊,怕是那死男人同情心泛濫不忍對姊妹動手吧。
連朝哼了哼,問了幾個王爺的情況,還得知暑熱將至,七月份得移居到避暑行宮,應當能見到那幾個王爺。
“到時萬歲爺會設宴,你可以細細觀察。”
“包在我的身上!”連朝用力拍了拍胸膛,一時霸氣,忘了侍衛服的上身皆是鉚釘,硬是在手掌上戳了一大片血印子。
“嘶——”杜冕倒吸一口涼氣,頗覺驚悚,“姑奶奶,您真是一別三日讓我刮目相看。”
“這時候還跟我耍嘴皮!快拿些藥來,痛死姑奶奶了!”
連朝怕疼,這是打小的事,燕珩曾說,如果連朝不怕疼,估計還能再早兩年學武成功。
杜冕趕緊請了府內的丫鬟給連朝上藥,一邊抽氣一邊道:“你回去可得跟萬歲爺說,這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狠手。”
“你還怕我賴在你頭上不成?”
她可從來沒有說謊的毛病。
“不是——”杜冕搖了搖頭,說了一句連朝沒怎么聽懂的話,“有些人在乎起來不講道理的。”
這句話很快得到了驗證,晚間杜冕再去御書房的時候,燕珩第一句便是:“你怎么連人都看不好?”
得,他說什么來著!
連朝下午同燕珩告了假,說是要回府帶個丫頭進來,答應人家的事情不能食言。
燕珩哭笑不得,給了塊出宮的腰牌,由她去了。
“皇上,酈貴妃來了,在外候著呢。”
正是飯點,朱閏進來通報,你說這不是存心毀人食欲?
燕珩不耐,問:“她來做什么?”
“回皇上的話,是太后下的旨,說今晚讓酈貴妃服侍您。”
“朕不需要。”
“是玉嬤嬤帶貴妃娘娘來的。”
玉嬤嬤,是衛太后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不比太后善良多少。
燕珩一股氣沒處發,讓人撤了膳食,又叫來淳于祿:“快出宮,趕緊將連朝接回來。”
這才讓酈青月進來。
大概是知曉燕珩不悅,酈青月一進門,就被銅錢狠狠撓了衣服。
華美的羅衫頓時失了光彩,酈青月也不惱,柳眉一彎,示意宮人們都出去。
她不慌不忙褪下了外衣,里面竟只有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裙!
“皇上——”她柔聲叫著。
“皇上什么皇上,把衣服穿好。”
燕珩撇開眼,眸光轉向窗口。
“皇上,您這樣,臣妾不知該如何與太后娘娘交代。”
女子泫然欲泣,真真是傷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