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青魚道:“雖然并沒有抓到直接的證據,但是從其練氣風格,行事手段,也可以分析推測出部分。只是不知這世間,是否有別的流派,或是小眾,偶有天才,但練氣,行事與這意學客學相似的。
我雖然懷疑他們,但若是直接扣上帽子,卻也不好。但若是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唯一剩下的那個,就是必然了。”
齊六流聽罷,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雖然也瞧不起他們,但上門興師問罪,卻顯得我物學太過蠻橫了。我去找元三花元真人,拿來先天冊,查查這幻境病毒,與殺子法陣到底出自那方之手。”
說罷,齊六流便駕起云霧,養青魚也操控風云。兩人一起往物城的北邊飛去。
這一路所見,約莫有七八百個練氣士,皆是頗有道行的。或睡于云中,或冥思計算,或研究術法,并無什么差手。
只是為了不打擾諸位道友研究,養青魚與齊六流也不能像別處那般,高速飛行。花了約莫半刻,才到達那城北元三花處。
“這便是我們物城城主,當世物學領袖。”齊六流高聲道,“不過無垠宇宙之中,還有一大堆我們物學先賢呢。他這個領袖,你聽著就聽著,也不用太認真。”
說到此處,元三花連忙咳嗽了起來。可是此等修為的練氣士,如何還會感冒咳嗽呢。
“齊六流,你這偷懶的蠢物,不去好好研究,怎么來我這里攪擾。”元三花故作生氣模樣,壓低聲線道。
“你這老頭,拿捏什么腔調啊,趕緊的快點把先天冊拿出來。我剛認識一個道友,要用這玩意,查些人。”齊六流大搖大擺,坐在那元三花旁邊,揪著他胡子道。
養青魚上前,拱手施個禮:“在下青君山養青魚,自己修行的先天之氣,在青州城與環洲城之間,五山連綿所在,降服了些許精怪。這些精怪中有個叫常鴻的披蛇衣而食人,又曾學過一手用魚蛇精怪鱗片鑄劍的本事。傳他法術之人,疑似是物學的賈明。因此我才找到這里來。
不過聽齊六流道友一番解釋,想來這傳授常鴻法術之人,也不過是無名之輩,難以尋找。只是這其余山中精怪,有能制造幻境的病毒,還有自稱的練氣士,布下大陣,讓村民于陣中折磨其子,以求安樂。
這些當與意學客學有關,因此才來找到元真人,希望能夠借先天冊一觀。”
元三花故作高人模樣,摸了摸長長的胡子,然后道:“你那些許小事,我已然知曉。意學,客學,不過小道。不用費心思在他們身上。我看你天資卓絕,何不入我物學,共參宇宙大道。日后如先輩一般,遨游虛空之中,能見星辰之民,豈不美哉。”
養青魚直言道:“我雖有向道之心,但是這幻境病毒到底是何人投放,殺子之陣又是何人布置,這些總要查個清清楚楚,定要讓這些幕后黑手償命。”
“哎,動力雖強,但目標卻錯了啊。無論你想要做什么,只要一心求道,最終都能得到。但若是不把心思放在求道上,便是南轅北轍,終究什么也得不到。”元三花搖頭嘆息。
“我看你能騰云駕霧,倒也不錯,能解化為氣,算是高人。可面對意學客學,終究不過常人罷了。你若是要找他們的麻煩,終究不能遂了心愿。但若是加入我物學,先好好修行,等你有飛升天外,遨游宇宙的實力,再去把意學客學錘上一遍,誰又能攔你呢?”
養青魚細細思索一番,然后拒絕:“我倒是不這么認為。這世間有正有邪,有善有惡,為何天下人相互傾軋,百姓窮苦不能生存,便是因為人人都不愿出頭,只是畏首畏尾。
我要找出那幕后之人,非要等到遨游宇宙才能出手。難道惡人要害人,也要等到自己能遨游宇宙才如此做嗎?
這一路行來,未見有人見義勇為,仗義出手,只見惡人害人,一天到晚,難以停息。
我不知該如何喚醒人心之中的正義,那么我便來做這個正義的先行者。世間無人出手,我出手。世人皆要猶豫,我不猶豫。世人或會妥協,我不妥協。
哪怕不敵又如何,唯有暴徒,唯有瘋狂,才能惡人感到恐懼。他們對這個世界施加多大的惡意,世間便會還給他們同樣的惡意。這便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還請元真人借我先天冊,找到投放幻境病毒與布置大陣的幕后之人。”
元三花聽罷,默然無語。齊六流大叫道:“你這老頭,活的一點脾性都沒有。那意學客學,不知坑害了多少練氣士,使之走向邪道。你身為物學領袖,怎就如此無能,放任不管。
以前雖共稱三學派,但素來都是我們物學之道,弘揚天下。這一百多年來,你做領袖之時,卻讓三學派真成了三學派,可我也未見你修的多厲害,能夠遨游宇宙。若是諸位祖師先賢,從宇宙之中回來,看他們怎么教訓你。
你這慫人,還不快快將先天冊拿出來。好教我能找上門去,掀了那意學客學的門。”
“愚蠢,愚蠢。”元三花大怒道,“齊六流,說你是蠢物,你當真是個蠢物。你只見意學客學光大門楣,收了許多門徒,卻不見他們都收的是些什么人。不是畏畏縮縮,神神道道,便是沒了自我,一心信仰。
練氣修道一路,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連對宇宙的畏懼都不能勘破,走向極度悲觀,或是信仰神明之路,還談什么大道。
我若是為了一群心性不堪之輩,浪費自己修道研究的時間,豈不是和你一樣愚蠢了。他們再強又能如何,終究不過是些歪門邪道,能夠猖狂一時,但大道根本,力量根本還在我們這里。”
齊六流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元三花則是運出先天之氣,在手中變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上書“先天”二字。
“養青魚,你內剛外剛,實在易毀,還是要懂得一個柔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