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火桐站在院子里的大樹上看著落日,太陽漸漸隱沒只留一絲晚霞昭示著存在過得痕跡。
微風吹過,樹梢輕輕擺動落下漫天紅葉,夜色將最后的光輝驅逐吞沒整個王都。
腳下的火桐樹是傳說中不死鳥棲息的神樹,也是火桐這個姓氏的由來。火桐家族第一個有名字記載的先祖大斧?火桐參與了貝克曼王國的建立封侯爵。
伐木出生的先祖沒有姓氏,機緣巧合得了一株火桐樹幼苗覺醒烈火斗氣,憑借砍樹練就的一手斧法硬生生在開國三公六候十八伯中占據了一個位置,是貝克曼王國唯一一個平民出身的開國侯。
大斧?火桐成了貝克曼王國所有平民的偶像,在貝克曼一世宣布開國三公六候十八伯世襲罔替與國同休之后,所有人都以為一個龐大的家族將由此而生。
被封為烈火侯爵的大斧?火桐自己也這樣認為,然而事與愿違,不管這位大斧先祖怎么折騰都沒能生出第二個孩子。
第二任烈火侯爵雖然一樣覺醒了烈火斗氣但天賦實在不怎么樣,別說繼承他爹的那一套斧法了就是把那把大斧子扛起來都夠嗆。
大斧?火桐帶著遺憾離開了世界,火桐家族也開啟了世代單傳的宿命。
有流言說火桐家族是受到了火桐樹的詛咒,覺醒烈火斗氣的代價便是世代單傳,加上除了大斧?火桐之外再沒人把烈火斗氣修煉的五級以上火桐樹便一直安安穩穩的生長在烈火侯爵府。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三公六候十八伯的確是與國同休但那只是爵位,僅僅是貝克曼一世手里就有兩候五伯換了人,烈火侯爵卻因為火桐家族世代單傳與世無爭一直在火桐家族手里,直到夏恩的父親狂斧?火桐。
也許是夏恩的爺爺厭倦了有爵無權當土財主的日子,便給兒子取了狂斧這么個名字希望可以恢復先祖榮光。
而夏恩他老爹也沒有辜負老爺子的期望,在十八歲那年打破了延續了五百多年的詛咒烈火斗氣修煉到了第六級。
狂斧?火桐不負狂斧之名,揮舞著先祖的戰斧讓烈火戰旗再一次飄揚,隨著狂斧?火桐出任王國北方統帥烈火侯爵時隔五百年再一次進入王國高層。
狂斧?火桐剛剛上任王國就和北方的鄰居薩科帝國爆發了戰爭,沒人看好這場戰爭,因為五百多年來薩科帝國每一次向貝克曼王國發動宣示強權的戰爭王國都是被壓著打的一方。
而剛剛有些起色的火桐家族這一次恐怕要爵位不保,這一招是貝克曼王室對付軍方勢力的殺手锏,屢試不爽,反正薩科帝國對貝克曼王國的領土一點興趣都沒有,發動戰爭只是為了告訴周邊國家誰才是這片的老大。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王國贏了,狂斧?火桐憑借自己出色的軍事才能在薩科帝國的大意之下獲得了勝利,狂斧?火桐將成為王國軍事大臣的流言飛遍了王國的每一個角落。
當初的三公六候十八伯延續至今的不算火桐家族就只有三公。
一直把持著財政大臣之位的梅爾家族,他們在王國成立之前便是商業世家,世代為相的尤科夫家族是王室的分支,一手建立了貝克曼王國最好的魔法學院曼恩魔法學院的曼恩家族,王國魔法師協會的副會長一職一直都由他們家族的人擔任,加上牢牢掌控著軍方的王室瓜分了王國最核心的權利。
現在火桐家族竟然想插一手還是從王室手里分蛋糕,所以狂斧?火桐在得勝歸來的路上遭到了襲擊下落不明。
站在火桐樹上整理思緒的夏恩?火桐看著天空的明月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他雖然也叫夏恩但不是夏恩?火桐而是華夏的夏恩德的恩,夏恩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混的不好不壞是個自由撰稿人生活小資,由于不用上班在家和爸媽一起住。
清明時節卻沒有細雨紛紛,上墳燒紙祭祀先祖是好事可卻苦了護林隊的人,夏恩的老爸是護林員很不巧的傷了腳,上面再三強調清明這天所有人都的看好自己的防區,沒什么事的夏恩就代替老爸進了山。
春天地氣升騰山火易發也是夏恩沒經驗,起火之后光顧著滅火忘了身后,感受著火蛇燒灼的疼痛缺氧帶來的窒息,生命的最后夏恩想的卻是自己的父親,此后余生他恐怕不會再有一絲的快樂。
常聽人說生死間有大恐怖,一旦克服了恐怖便會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夏恩靜靜的等待著,疼痛和窒息一點點遠去,斷斷續續的畫面開始浮現有些是夏恩的記憶有些卻陌生無比,夏恩靜靜的看著,慢慢的夏恩發些那些不屬于他的畫面來自一個叫夏恩?火桐的人。
就在夏恩奇怪怎么還沒見到上帝或者閻王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夏恩怎么樣了?”這是個女聲清脆不失威嚴。
“小侯爺一時傷心過度暫時昏迷睡一覺就好了。”這是個老者。
在看到夏恩?火桐的記憶的時候夏恩就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幾分猜測,現在看來真的是穿越了還是個貴族,可夏恩卻一點也不開心,這份不開心有他自己的也有夏恩?火桐的。
夏恩沒死他的父親卻要在煎熬中渡過余生,夏恩?火桐死了卻把喪父之痛留給了夏恩還有一堆爛攤子。
夏恩?火桐的記憶里沒有母親,他沒有火桐家族標志性的紅發沒有覺醒火桐家族的烈火斗氣也不能進行任何修練。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狂斧?火桐才得以在軍中嶄露頭角,人們說因為狂斧?火桐消耗了火桐家族太多的運道夏恩?火桐才會沒有任何修練天賦。不知道狂斧?火桐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反正他對夏恩?火桐極盡溺愛,王都從此多了一位廢物紈绔。
說是紈绔有些過頂多是有些敗家,夏恩?火桐喜歡看書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對錢財沒什么概念,火桐家族五百多年來遠離權力中心,一心經營封地只進不出之下沒人知道火桐家族有多少財富,做為這些財富唯一的繼承人金錢真的只是個數字。
“站在上面不冷嗎?”
“有點。”
“還不下來。”
“腿麻。”
少女兔起鶻落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離地近百米的夏恩身后,伸手摟著他的腰縱身躍下平安著陸。
少女叫夏炎?火桐是狂斧?火桐的義女也是侯府目前的當家人,年方二八斗氣修為已突破到第六級,是整個貝克曼王國最頂尖的那一撥天才之一。
夏恩踢騰著腿舒緩筋骨,伸了個懶腰嘴里發出舒適的呻吟,樹干上靠的有些久了硌得慌。
夏炎翻了個白眼道:“明知道自己身子弱還爬那么高干嘛,就不怕摔下來,你現在可是侯府唯一的血脈。”
夏恩笑了笑道:“站得高才能看的遠,我繼承爵位的事情怎么樣了?”
夏炎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沒有說話。
“看來不是什么好消息。”
“由于沒有找到義父的尸體所以他們還不敢直接剝奪烈火侯爵的爵位,但是你也無法成為新的烈火侯爵。”
“說條件吧,盯著烈火領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他們等不了那么久。”
“你上次昏迷之后好像變聰明了不少。”
“老子不死兒不大,何況自從你十三歲起便被父親帶在身邊教導,我們一年也見不了幾回,再說我這些年讀了不少書總歸還是有些用處的。”
夏炎有些惋惜的道:“如果義父還在的話你讀了那么多書就算做不了將軍當個文官還是可以的嗎。”
夏恩搖了搖頭道:“還是說說他們的條件吧?”
“封地置換。”
“換到那?”
“遺棄之地。”
夏恩疑惑的道:“哪里不是無主之地嗎?”
“名義上哪里屬于王國。”
回想了一下腦子里關于遺棄之地的信息夏恩開口道:“明天開始處理侯爵府所有的資產,烈火領封地除了土地山林這些動不了的全部賣掉就算是城堡也給我扒了賣石頭。”
夏炎張了張嘴道:“這樣不太好吧?”
“受了委屈總的哭兩嗓子才顯得正常。”
“可是那么多一下子賣給誰阿?”
“軍中與父親交好的僚屬你應該知道吧。”
夏炎盤算了一會道:“他們恐怕吃不下,而且跟著侯府吃飯的那些人怎么辦?”
“愿意留的留下,不愿意的多給些錢遣散便是,至于吃不下也簡單你放話出去不管是誰只要能提供王都死牢里的人犯,我都出大價錢而且可以優先購買我烈火侯爵府的資產,要知道這五百年來我火桐家族積累的那些產業可都是賺錢的好買賣。”
夏炎不解的道:“我們要人直接購買奴隸不就行了,那些死囚可不怎么聽話。”
“你忘了我們要去的地方,聽話的人你覺得在那里能活幾天?”
烈火侯爵王國北方兵團元帥,戰勝了薩科帝國的狂斧?火桐被半路襲擊下落不明的消息還未在王都徹底消散,火桐家族就又傳出了新的笑話。
狂斧元帥那個不能修練的廢物兒子,為了提前繼承爵位竟然不惜把封地從富饒的烈火領置換到了遺棄之地,更是大肆甩賣侯府資產聽說連封地的城堡都扒了賣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