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還請看開點。”

　　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憋了半天就想到了這話。

　　“我沒事，走吧。”

　　她只是一時感慨，并不會因為這些人而覺得悲傷。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她，多余的悲傷，只會侵蝕人的思緒。

　　回到村子中，賀鳴山就告訴她唐遠已經醒了，只是整個人癡傻了。

　　柳瑤立即去看他。

　　他就這么張著一雙空洞的眼睛，不說話也不動。

　　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生機。

　　“村里的人我已經安葬了，你若是想死，我可以幫你，醫者最是知道從哪里動手能讓人死的快。”

　　旁邊的小兵心頭一驚，這柳大夫不是來勸人的嗎？

　　怎么聽著是叫人去死。

　　“我沒能救下他們任何一個人。”

　　許久唐遠才出聲，那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輕微的顫抖。

　　柳瑤未出聲，安靜的在旁邊站著，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曾說。

　　倒是旁邊的小兵看了看時間，給柳瑤遞了個眼神。

　　他們需要離開了，已經驚動赫武的人，如果他們派軍過來，他們這些人怕是要面對一場苦戰。

　　收到眼神，柳瑤的視線看向唐遠。

　　“我要走了，去東臨，屠村的人被賀將軍帶人殺了，我會隨他們走，你好自為之。”

　　說著她將一些碎銀子放在他旁邊。

　　這是她用傷藥跟賀鳴山換的，他們離開唐遠一個人必然難以生存，有點銀子，他自己去城鎮上養傷也方便。

　　從此他們之間也算是兩清了。

　　他昨天保她一命，她現在救他一命。

　　她沒有想過帶唐遠走，他是赫武的子民，哪怕是被自己人屠村，也不好叫他叛國。

　　至于她，她沒有任何這身體的記憶，去留隨意。

　　哪怕知道她有可能也是赫武的人。

　　既然當初她是在囚車上，想來也是被遺棄的人，不存在叛不叛國。

　　“唐遠的命是柳公子救回來的，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親友，如果您不嫌棄，我愿意跟在您身邊。”

　　唐遠對柳瑤換了一個稱呼，以前是尊敬，現在這個是想要認她為主子。

　　他是讀過一些書的，知道些禮義廉恥。

　　可是他們依靠的國家，居然將這生養他的小山村屠盡了。

　　相熟的人也就只有柳瑤一人，他也知道對方不是池中物，所以選擇了追隨。

　　他這話出來，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的柳瑤，勾起嘴角。

　　“追隨我，你便沒有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自由，也不再是赫武的百姓，不從屬誰，只服從她的命令。

　　“唐遠不悔！”

　　唐遠的聲音異常堅定。

　　“好。”

　　多余的話柳瑤沒有說，就只是應了一個字，然后就讓那小兵去找賀鳴山。

　　畢竟唐遠現在不能走，怕是要他安排兩個人抬。

　　也就多帶個人，賀鳴山也欣賞唐遠，他們擊殺那些赫武的士兵的時候知道，唐遠以一人之力重傷對方六人。

　　這能力在軍中好好培養，絕對是個不錯的苗子，只可惜是赫武的子民，怕是不愿入東臨的軍隊。

　　正打算安排人去抬唐遠，卻見到柳瑤一臉凝重朝自己走來，正色道。

　　“赫武的追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