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塵開始感覺到這個所謂的“司夜臺”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因為如果皇帝僅僅只是為了處置夙昭，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專門設置一個機構，現在連夙昭也加入司夜臺，那就說明東宮和夙昭都得到了原諒。

　　非但原諒，還得任用。

　　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皇帝也必須倚仗夙昭么？

　　從洛雨送來的資料來看，除了夙昭，東宮和魏王府還大發尋找“奇人異士”加入司夜臺，所謂奇人異士必然都是修道之人，可以看出雙方花了很大心思，都想在司夜臺中奪得盡量多的控制權。

　　如果東宮和魏王府明知道皇帝設立司夜臺是為了限制他們爭奪皇權，肯定會有所收斂，現在卻不遺余力相爭，東宮甚至連夙昭都安排進去，不正說明他們有恃無恐么？

　　這無疑讓長孫無塵充滿疑惑。

　　“你也查過這個司夜臺？”

　　李至：“父皇下令組建司夜臺時，我在大明宮中聽先生講學，無意中聽到。”

　　洛雨：“晉王還聽到些什么消息？”

　　李至略作回憶，“司夜臺人和大理寺等衙門不同，設正掌司一人，少掌司一人，大司夜兩人，少司夜四人，執事不定，這些職位都需要降妖伏魔的本領。離境表姐是個例外，她受母后之命，是司夜臺監事。”

　　洛雨如聽至寶，一邊拿筆記錄一邊說道：“這可是第一手消息，我的人都打聽不到！”

　　長孫無塵的關注點卻不在此處，問李至道：“聽我姐說司夜臺還沒定正掌司，夙昭會是正掌司么？”

　　李至：“不是。”

　　長孫無塵：“是誰？”

　　李至：“我不好打聽太多，當時也沒想過你要這些消息，從父皇書房出來，我便離開了皇宮。”

　　長孫無塵：“你覺得陛下設立這個司夜臺的目的是什么？”

　　李至：“離境表姐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長孫無塵：“你怎么回答？”

　　李至：“我說是母后和父皇用心良苦，玉璽案之后給太子阿兄一個臺階下，也給魏王兄一些好處。”

　　長孫無塵：“現在呢？”

　　李至：“如果至兒沒猜錯，大概和表哥想到一塊去了，司夜臺連夙昭都要招攬，父皇顯然被迫無奈，可惜太子阿兄和魏王兄沒法體諒。”

　　長孫無塵一笑，“如果太子和魏王有你通透，陛下和娘娘不會如此糟心。”

　　李至拱手做禮，“至兒不敢托大。”

　　長孫無塵：“我也收到了邀請，今晚會去司夜臺。”

　　李至會意，怪不得長孫無塵會問他關于司夜臺之事。

　　“太子阿兄和魏王兄想必也會去，表哥萬事小心。如果你有什么話，至兒可以向父皇和母后代轉，這句話表哥謹記。”

　　言下之意，是皇帝和皇后通過小李至的口來給長孫無塵傳話，讓他在司夜臺“看住”太子和魏王，及時通報消息。

　　長孫無塵：“我明白你的意思，雖不敢說有能力阻止太子和魏王相爭，但他們要做些什么令陛下和娘娘不安之事，我會盡量斡旋。”

　　李至行禮謝過，來去堅決。

　　“那我和阿姐先回宮，不打擾表哥做事。”

　　長孫無塵微微頷首，長樂公主自然不肯。

　　“怎么就先回宮了？大半天都是你在說，我還沒跟無塵哥哥說上幾句話，上次母后玉璽失竊，無塵哥哥被大理寺抓去坐牢，也是你不準我去看，我都一個月多沒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