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班上,程度感覺到一股陰翳的氣氛籠罩在銀行工作的這六個人身上。
并不是因為宋姐的死讓整個網點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而是陳莉麗的死氣沉沉讓整個網點的工作氛圍瞬間下降到了一個冰點。
陳莉麗身上有一股極強的感染力,她的一舉一動似乎能讓周圍人不知不覺進入到她的節奏當中,通俗來講就是開心果,但陳莉麗又不是那種主動逗人開心的,而是讓人感覺相處起來很舒服、很愉悅的那種。
但是,今天陳莉麗的不開心,也瞬間感染了銀行其他的員工也跟著沉悶起來。
午間休息的時候,副行長劉秀春將大家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簡會,主要內容就是最近網點的事情比較多,需要大家共同克服難關,在新同事到來之前,可能在排班上需要辛苦一些,最后是下午會有警察來進行簡單的問話,希望大家全力配合。
所有人都有氣無力地答應著,然后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下午的時候,果真有兩名警察過來問話,為了不打擾銀行的正常工作,兩名警察就站在銀行大廳的角落問話,采取叫到一個出去一個的方式。
先是副行長劉秀春出去接受警察的問話,劉秀春和兩名警察說了很多,其中一名警察也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了很多,大概有十多分鐘才結束問話,然后劉秀春回來,換下一位員工出去問話。
這個銀行里最了解宋姐的應該就是劉秀春了,她貌似知道很多宋姐的家庭情況,應該能為警方提供很多線索,但是接下來的幾名同事就都是敷衍了事了,警察問沒兩句就都回來了,程度看警察也沒在筆記本上記什么東西。
然后是陳莉麗出去接受問話,還沒問兩句,程度就看見陳莉麗好像在抹眼淚,警察在安慰著,大概問了五分鐘不到,陳莉麗也回來了。
最后一個是程度,程度出去,兩名警察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一個叫齊警官、一個叫白警官,然后開始了問話。
“我們昨天見過面的,你不用緊張,這次還是例行問話。”主要問話和記筆記的都是這位姓齊的警官,旁邊的白警官就是偶爾說兩句話,
程度點頭回應。
“你平時和死者宋文艷關系怎么樣?”
齊警官上來的問題就很敏感,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會有人回答關系不好,不過程度如果說謊,警察大概率能看出來,而且如果自己說的和其他同事不一樣,那自己不就很可疑了。
反正人不是自己殺的,就正常說吧。
“應該算是一般吧。”程度回道。
齊警官點點頭,然后低頭在筆記本上隨便嘩啦了一筆。
“那你覺得死者有什么仇家呢?一些很小的事情都可以。”齊警官接著問道。
而程度開始回想起來,他和宋文艷雖然不對付,但是沒有發生過口角,其他同事偶爾背后嘲諷兩句,若說什么深仇大恨還真不算,畢竟任何人在生活中都有一兩個看不慣的人。
“應該沒有吧。”程度想了一會兒,然后突然又想到一些事情,于是轉口說道:“對了,好像宋姐有一個前夫,兩人是感情不太好的那種吧,應該算是...”
程度最后“仇家”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因為這么說也不太好。
齊警官點點頭,在筆記本上一個位置畫了一條橫線,看來已經有人說過關于前夫的事情了。
“嗯...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說一說你六月二十號,也就是前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說得具體一些。”
這個問題就更加敏感了,就差直接問程度你有什么不在場證明了,不過程度還真有不在場證明。
“那天晚上我一直待在家里,七點多出去吃過一頓飯,我室友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可以作證的。”程度理直氣壯地說道。
齊警官聽了連忙笑道:“沒那么嚴重,我們就是隨便問問。”
說完,齊警官兩人對視著點了一下頭,然后將筆記本合上,對程度說道:“我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先走了。”
說完,兩個人轉身就要走,但就在這時,程度叫住了兩人。
“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案子有沒有什么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那種...不合常理的點。”
程度剛開口就后悔了,因為之前宮學說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是靈能覺醒者做的,如果這真是靈能覺醒者做的,那肯定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啊,當時宮學也說過獲得什么情報會告訴程度,但是一天過去,警察都開始走訪調查了,宮學那邊還沒來信,所以程度一時沖動竟然想問警察問題。
齊警官和白警官兩人對視一下,然后稍微老氣一點的白警官開口道:“你好像是宮警官的朋友吧,那天我看見你們兩個人在樓下交談。”
程度反應過來白警官說的是宮學,然后趕緊順桿爬地點頭答道:“對,我是宮學的朋友。”
白警官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其實這些事情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你是宮學的朋友,可以稍微告訴你一點兒。”
程度本來以為白警官會說就算是宮學朋友也不可能告訴他任何東西,但沒想到宮學面子這么大,還真能告訴他點兒內部消息。
“法醫鑒定認為死者的致命傷就是脖子上的掐痕,不過這起案件死者的脖頸幾乎被掐碎,脊椎骨被掐斷,這種情況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們還在死者家里面發現一個陌生人的指紋,數量比較多,而且身份無法匹配,懷疑是兇手的。”
“另外,你們說的前夫我們今天上午就調查過了,指紋不匹配,而且有不在場證明,現在正在往雇兇殺人的方向查。”
白警官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哈,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反正你也不關心,我說點兒和你們有關的吧。”
說著,白警官的眼神瞟了一下里面,示意你們指的就是銀行的員工們。
“最近可能還要采集一下你們的指紋,不過你和那位陳小姐的指紋已經采集過了,所以主要是剩下的人。”
“好了,我說的這些別告訴別人,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白警官就拉著齊警官離開了銀行,而其實白警官剛才說的恰恰相反,程度一點不關心是否要采集銀行其他員工的指紋,程度其實最關心的就是白警官之前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