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銀行的門鎖好，程度就和陳莉麗開始往宋姐的住處走。

　　據陳莉麗說，宋姐住的地方是一片老樓區，在千度地圖上也不好找出確切的位置，只有去過的人才知道具體怎么走。

　　程度問陳莉麗是怎么知道宋姐的住處的，陳莉麗說宋姐是和前夫離婚之后搬到那片老樓里的，搬家的時候叫了劉秀春和陳莉麗來幫忙。

　　程度點點頭，宋姐為人非常毒舌，估計生活里也沒有什么別的朋友，只能找工作的同事來幫忙，單位里面也就劉秀春和陳莉麗能幫她的忙，其他人肯定都會推辭掉的，包括程度自己。

　　陳莉麗是因為和所有人都保持比較親善的態度，所以和宋姐關系還可以，而劉秀春好像是知道宋姐的一些情況，所以比較可憐宋姐，不過這些情況程度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程度和宋姐的關系實在說不上好，今天宋姐一天沒來，程度甚至都沒有注意。

　　宋姐居住的老樓區需要乘坐244路公交車半個小時，然后下車之后再走個十來分鐘，陳莉麗向程度大概說了一下這次的行程路線。

　　程度記得244路公交路線和自己家正好是相反路線，而且附近還沒有地鐵站，回家又要花上很長時間了。

　　不過好在是和陳莉麗一起過去，讓程度的心情還算舒暢一些。

　　今天陳莉麗穿的就稍微樸素一些，沒有穿那天的連衣裙，而是一條緊致渾圓的牛仔褲加上灰白相間的條紋毛衫。

　　公交車上，程度和陳莉麗剛好趕上下班晚高峰，車上座位不多，程度趕緊搶了一個座位，發揚風格讓給了陳莉麗。

　　不過好景不長，陳莉麗又發揚風格將座位讓給了一個剛上車的大爺。

　　“謝謝啊，姑娘。”

　　大爺笑瞇瞇地對陳莉麗點頭說謝謝，陳莉麗也回了句不客氣。

　　人家也沒跟你客氣啊，你還沒說讓座位給他呢，他就一屁股坐上去了。

　　程度在內心暗道，當然這句話程度沒有說出來，要不就顯得自己太沒風度。

　　和女性出來就是麻煩，為了維持翩翩君子的風度，很多平常不會做的事情都要去做，這點實在難受。

　　這不是說程度沒有愛心，只是平時的程度要更灑脫一些。

　　就像這位大爺，雖然留著胡子，看起來有些老相，但是在程度看來最多不超過六十五歲，身體看起來比程度還壯實幾分，這種情況要是程度自己肯定是不會讓座的。

　　公交車走走停停，實際上經歷了是有四十分鐘的路程，才終于到達陳莉麗所說的站點。

　　程度看了一下時間，為浪費的這四十分鐘忿忿不平，剛才公交車上人太多，將本來站在一起的陳莉麗沖散了，所以公交車上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

　　不過這個地方程度確實是第一次來，因為很少到這邊來，而且這邊確實都是老樓區，沒什么可以玩的地方，不像海淀南路，又是飯店又是洗腳城的。

　　“宋姐家在這邊。”

　　陳莉麗指著右前方的一片老樓說道，程度順著陳莉麗指的方向一看，從外面灰白色的樓體就能看出來這是一片老樓，連去年市里統一安排的保暖工程都沒有做，看來是這里馬上就要拆遷，沒有做保暖工程的價值了。

　　宋姐平時穿著光鮮亮麗，沒想到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陳莉麗帶著程度往老樓的方向走，想從站點這個方向直接進去還真不好過去，需要走一大段路到另一個路口才能繞進去。

　　進到小區里面，程度真是驚到了，這個小區已經說不上是什么小區了，說是廢品站也差不多，地面上積壓著很多的破磚破瓦，還有一些廢家具，垃圾車看起來也是很長時間沒人清理了，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垃圾山，旁邊是一條窄窄的路。

　　“這個地方還能住人？”程度下意識地說了這句話，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破，環境差到難以想象。

　　而陳莉麗也是有些驚訝，因為去年的時候這里的環境還沒有這么糟糕。

　　“我也不知道啊，去年還沒有這么亂，但是這里的樓確實都是老樓，我勸宋姐別住這里，但是宋姐說這里房租便宜，合租的價錢就能租到一整套房子。”

　　程度抬頭一看，樓上一些窗戶都已經破了，這已經算不上是老樓了，甚至可以說是危樓。

　　兩人穿過臭到已經發酵的垃圾山，終于來到宋姐住處的單元前。

　　這里樓道非常狹窄，兩個人并肩走都費勁，程度和陳莉麗只能一前一后往上走。

　　現在外面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但是由于樓道采光不好，樓里面已經是昏暗的狀態，程度咳嗽了一聲想點亮聲控燈，但是這里怎么可能安裝聲控燈。

　　“宋姐家在五樓左手邊。”

　　后面的陳莉麗提醒道，正好也不用程度數樓層了，因為五樓就是這里的頂樓。

　　到達五樓，這里還算亮堂一些，因為通往樓蓋的天窗都沒了。

　　總之，這里應該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最為極限的居住環境，沒想到宋姐就住在這里。

　　“你敲門吧。”程度說道。

　　陳莉麗也知道程度平時和宋姐關系不算好，所以也沒說別的，自己上前去敲門。

　　“宋姐？我是莉麗。”

　　連敲了好幾下門，并沒有人應答。

　　“宋姐？”

　　又是幾下，還是聽不到里面有發出任何聲音。

　　“是不是不在家啊。”

　　程度有些沒有耐心了，因為這里有股子怪味道，程度說不上是什么味道，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我再試試。”

　　陳莉麗沒有放棄，宋姐家的門是帶拉環的那種老式防盜門，陳莉麗又抓著拉環想要敲兩下門，發出更大的聲音，但是沒想到，手一抓上拉環，門竟然緩緩被拉動了。

　　“門沒鎖？”

　　程度本來站在樓梯口用手掌扇著風，但是一看到這個情況，程度立刻來了精神。

　　陳莉麗又拉了一下，門被徹底地拉開了。

　　老式防盜門發出吱嘎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甚至比之前陳莉麗敲門的聲音還要大。

　　而且隨著門拉開的角度變大，防盜門嘎達一聲，竟然掉下來了。

　　程度一看，防盜門上面的門軸已經和門框脫離了，之前防盜門只是剛好扣在門框里才看上去像是鎖著的樣子。

　　而就在程度在看防盜門的時候，陳莉麗已經走了進去，程度也沒繼續再看防盜門的情況，趕緊跟了進去。

　　宋姐的家雖然是地磚，但是一看就不用穿拖鞋，因為地磚上面全是泥腳印，看來平時也疏于清掃。

　　而客廳的桌子上也是比較邋遢，上面一半擺著很多的化妝品，另一半則是幾個吃剩下的快餐盒。

　　就在程度在想需不需要進到更里面的地方看看時，陳莉麗的尖叫在里面的一個房間發出來。

　　程度趕緊跑過去，只見陳莉麗正一臉驚嚇地看著臥室的床。

　　順著陳莉麗的視線，程度看見宋姐橫躺在臥室的床上，頭部倒懸在床沿，脖子上有一個醒目的紅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