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了？”曲挽歌好奇。

　　“就趁他洗澡的時候偷了他的腰鈴。”顧北晴臉一紅，“那是二哥在顧家的信物，信物一丟，自然得著急了，后來找了許久，不知怎的，當真還找到我這里了，我雖然承認是我拿的，就是不還給他，誰讓二哥忘了我生辰！”

　　曲挽歌想著這丫頭居然能跟當年的她有的一拼……相當年，她可不也就干過這事兒嗎，偷師兄的玉佩，揪老頭的胡子，還藏師叔的好酒……

　　“后來二哥跑到他兄弟那搶了這條羅裙當補送的生辰禮，本小姐才將腰鈴還給他。”顧北晴睫毛撲閃撲閃，“反正我當時就是給二哥一個臺階下，這羅裙天下間僅此一件，千金不換，我不合適，也一直不想便宜我的庶妹們，如今你一來倒好，本小姐把衣裳給你還省了心，不用將它藏著掖著時時堤防她們。”

　　“顧語兒？”曲挽歌眉宇輕輕一挑，昨天在門口攔住她們不過十四五歲的女孩，才過一夜，想忘都忘不了。

　　顧北晴看了她兩眼，嘟囔著嘴道，“她就是我庶妹之一，是我最討厭的，整天一副可憐樣子給誰看呢！大哥最是喜歡她，跟她都比我這個親妹妹親。”

　　曲挽歌好笑，她可不難聽出顧北晴話語酸酸的味道。

　　說罷，顧北晴重新坐回軟榻上，接著軟榻的輪子搖啊搖，“我們顧家嫡出地位比庶出高，但先祖一直覺得眾人平等家族才能和諧，所以嫡庶的差距遠遠沒有外人想象當中這么大，顧語兒能在顧家橫著走，一是仗著爹爹和大哥的疼愛，二是和我那被稱為顧家百年第一才女的二妹一母同胞，關系尤為親近，二妹素來又性格溫柔，在顧家當然比我這個無惡不作的紈绔大小姐要有人緣的多。”

　　曲挽歌點點頭，怪不得呢，昨日顧語兒敢這么跟嫡出的顧北晴橫，還有這層原因在，“你不是也有你爺爺跟二哥嗎？”

　　來到這里，她從顧北晴嘴里聽的最多的就是爺爺和二哥了，看來這兩人在顧北晴心中的地位不可謂不高。

　　“是啊，我娘親去世的早，顧家又大，要不是爺爺和二哥，我哪里能過的像無憂無慮，無拘無束。”顧北晴聳了聳肩，無奈道，“只可惜大哥是忘了我們三兄妹才是一起的，老幫著顧語兒。”

　　曲挽歌不可置否。

　　“好了，不跟你講這些，話說回來挽歌，你昨天好厲害。”顧北晴偷偷湊到曲挽歌耳邊，興奮道，“二哥最近老往外跑，爺爺事多，我可在顧語兒那吃了不少癟，昨天場子可全找回來了，還沒謝謝你呢！”

　　曲挽歌咳嗽兩聲，她那還真不是幫顧北晴，只是看不慣顧語兒那不分尊卑的樣子，顧北晴現在來道謝，倒是不好意思了。

　　“為了表示謝意，本小姐特意命人在花園備了早膳，挽歌可否賞臉一起？”顧北晴調皮地眨了一只眼睛，輕笑道。

　　曲挽歌同樣是回以一笑，想著這顧家品味果然不錯，從昨日一路走來，不管是房間還是院子，布置的皆是樸素不失典雅，實在是讓她舒心，還有這顧北晴，同樣是個聰明人，完全不用費腦力去繞彎子，是個可交之人。

　　邊賞花邊吃早膳，似乎不錯。

　　“好。”

　　顧北晴見曲挽歌答應，命人將搬到外面的軟榻收拾進屋子，就領著她朝顧家花園的地方過去。

　　“咦，本小姐的早膳……秋風，春月，怎么回事！”兩人走到花園的石桌旁，眼瞅本來吩咐好的早膳被洗劫一空，顧大小姐立刻就不干了，轉而質問身旁的兩個丫鬟。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秋風道，“小姐，我們不知呀……這早膳我跟春月才從小廚房搬過來，一晃身回來就……”

　　“你們沒看著？”顧北晴皺了皺眉頭。

　　“二等丫鬟來報，小姐院子那個老嬤嬤挨了打，我和秋風就去查看嬤嬤的傷勢了。”春月道。

　　“挨了打？”顧北晴顰眉，張了張嘴，“可是前些日子我問爺爺要來的蘇嬤嬤？”

　　“對小姐。”秋風眨眨眼睛，“就是那繡活了得的蘇嬤嬤。”

　　顧北晴聞言咬牙切齒，“那可是我跟爺爺借的人！”

　　早膳被洗劫，老爺子的人又挨了打，她現在的怒意可想而知。

　　“別生氣。當務之急先找出是誰干的。”曲挽歌拍拍她的肩膀。

　　“挽歌說的對，給我查！”顧北晴得了曲挽歌的提醒，深吸一口氣，冷哼道，“本小姐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我的人！”

　　“是。”秋風春月答應著，就要退下去。

　　“等等。”顧北晴喊住兩人，“再替我跟挽歌準備一份早膳。”

　　“小姐可還要跟先前一樣的。”春風問道。

　　顧北晴剛想開口，一只手就被握住，曲挽歌搶先一步笑道，“就跟之前一樣吧。”

　　春風眨眨眼睛，忍不住多看了曲挽歌兩眼，才答應著退下。

　　“挽歌？”顧北晴突然道。

　　“嗯？”曲挽歌看著她笑笑，“怎么這樣看著我？”

　　顧北晴這聲挽歌一叫出，她的目光化為無數光芒，似乎要將她審視個遍，收回目光，她撇了撇嘴道，“沒什么，只是我突然覺得，你的出生應該也不尋常。”

　　“何以見得？”曲挽歌挑眉，她的出生是不尋常，如果說顧家是東湘立國根本，那丞相府就是這顆定海神針，她出生在那里，能尋常么？

　　“不知道。”顧北晴搖頭，“或許是直覺吧。”

　　曲挽歌笑笑不說話，兩人一起坐在擺著青花瓷盤的石桌旁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