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吳金星就被一陣吵吵嚷嚷給強行鬧醒了。
“喲,我可是聽說你一進城就被針對了,這么招人嫌?”
“我可是聽說了,你現(xiàn)在就一端茶送水領(lǐng)路的。我輩修士,求的是大道長生,你倒好,求的是打雜。”
“你懂什么,能在大佬面前端茶送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機緣!”
“嗤,還給你驕傲上了,一身功夫真是白學(xué)了。”
……
吳金星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頂著頭疼走出門,看見不知何時姚孤炫來了,正在院中和鐘華對罵。而陳月櫻和趙劍翔則在一旁嗑瓜子看戲。
“發(fā)生什么了?”吳金星臉色微微發(fā)黑,“他們倆怎么又吵起來了?”
“無聊,”趙劍翔搖搖頭,“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吳金星:“……”
[果然不能指望這個逼。]
他扭頭看向陳月櫻,陳月櫻好歹沒讓他失望,解釋起來:“姚孤炫貌似是來找你的,但是你還沒睡醒,就準(zhǔn)備等一會,這時候鐘華正好出來了,兩人就吵起來了。”
這時候,姚孤炫也注意到了終于出現(xiàn)的吳金星,立刻撇下鐘華,朝吳金星招了招手:“吳金星,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有啊,怎么了。”
“我們?nèi)f獸門的大師姐最近剛出關(guān)了,想見你一面,跟你商量些事,關(guān)于武道大會的。”
“可以,隨時可以去。”
“那就現(xiàn)在吧。”姚孤炫一邊朝吳金星走來,一邊還不忘扭頭朝鐘華撂下一句狠話,“哼,你先給我等著,等武道大會上,定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一出院門,不再是熟悉的石板路,而是云霧繚繞,蠶絲鋪就的道路自門口向遠方蔓延,而獸王張鎮(zhèn)則是站在路上等候。
“最近長安城內(nèi)可不算太平,特來送你們一程。”
吳金星一時間不免受寵若驚:“不知是獸王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哪來這么多繁文縟節(jié),”張鎮(zhèn)滿不在乎地?fù)]了揮手,“我們作為前輩,也就是在這種時候幫幫忙,保駕護航而已,剩下的還要看你們自己。走吧。”
在張鎮(zhèn)的護送下,踏出云霧,兩人直接來到了一片山林之中。若不是知道萬獸門中別有洞天,還以為給自己干出城了。
前方是一座靜穆的林間小院,姚孤炫上前敲敲門:“吳鍋王已到。”
“請進。”隨著姚孤炫拉開門,吳金星看見庭院中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吳金星見過,但也許久未見的羅日升,也被稱為羅惡心。
另一個女子吳金星并未見過,想來就是萬獸門的大師姐了。女子貌美而不失英氣,似有流水之柔而兼具山野之剛,雖然帶著一只眼罩,似是瞎了一只眼,卻也絲毫不減這份剛?cè)岵馈?p> 而她身后,則趴著一只體型宛如一只小山一樣的狼,而特殊的是,此狼的眉心處還有一只神異的豎眼,端的是霸氣。
“鍋王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鄙人喻一敏,人稱天獨狼,有幸被尊為萬獸門大師姐,兩年多前閉關(guān),數(shù)日前剛破關(guān)而出,便聽得閣下名聲,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吳金星也笑了幾聲,拱了拱手:“雖今日才見,但也是久聞閣下大名,能坐在萬獸門大師姐這個位置上的人,絕非庸俗之輩。”
“吳鍋王還請入座。”喻一敏邀請他,“時間雖不至于緊迫,但是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客套上沒有任何必要,我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吧。”
吳金星和姚孤炫都入座后,羅日升倒上一壺香茶后,喻一敏也徐徐道來:“此番邀請鍋王前來,為的是在武道大會上結(jié)盟。”
“萬獸門想要獲得更優(yōu)的排位,需要強大的盟友,而想必萬獸門的力量,也能給你提供不少幫助。和則兩利,這是雙贏的局面。”
吳金星也不急,品了一口好茶之后,不緊不慢地問起來:“我雖然確實能成為你們的助力,但是我的仇家可也不少,甚至可能除了萬獸門之外絕大部分都與我有仇,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這點我們當(dāng)然清楚。但是那幾幫人的德行我們也清楚,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所以吳鍋王的處境也沒有所想的那么艱難。與其跟那幫蟲豸結(jié)盟,我們還是更加相信吳鍋王的人品。”
“你們想清楚就行。”吳金星隨即問出了核心問題,“那么這個結(jié)盟,是以什么形式呢?”
“首先,對于吳鍋王你來說,有任何需要,只要在我萬獸門的能力范圍內(nèi),一定竭盡全力,所有萬獸門弟子任你差遣,你發(fā)出的求援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前去支援。”
“而對等的,則是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助一下我萬獸門弟子。可若是我們?nèi)齻€遇到險情,還請鍋王全力相助。”
喻一敏指了指自己和另外兩人:“我們?nèi)四耸侨f獸門此次看好的苗子,目標(biāo)是力爭上游;而其他萬獸門弟子只是借此機緣磨礪自己。”
吳金星沉吟了幾秒:“所以,說是跟萬獸門結(jié)盟,事實上主要是跟你們?nèi)齻€結(jié)盟,沒錯吧?”
“鍋王此語一針見血,正是如此。”
吳金星摩挲了一會下巴,忽然問道:“自當(dāng)沒有問題。不過既然都結(jié)盟了,萬獸門可不可以借我一只靈獸,也算是提升我們的實力。”
聽聞此言,另外三人頓時忍不住都笑了。喻一敏回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借一只靈獸,只不過恐怕要讓吳鍋王失望了,御獸并不是那么簡單。”
“若想要獸寵能成為自己的戰(zhàn)力,不僅需要能力上的配合,也需要長時間磨練出來的默契,否則再好的靈獸,也不如一把刀來的助力更大。”
“而那些自身實力非凡的靈獸,連我們都不給帶上參加武道大會,所以借了也沒有意義。總而言之,便是弱小的用不著,好的來不及,強大的用不了。”
吳金星失望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喻一敏笑了笑:“不過,武道大會之后,若是我們與鍋王合作愉快,以我大師姐的身份,可以做主送一只靈獸幼崽給鍋王。”
“哈哈哈,那我可就期待了。”
……
第二天,日中之時,忽有鑼鼓震天,彩炮齊鳴。
北門大開,一異國車隊,金碧輝煌,浩浩蕩蕩入此門來,更是官員林立兩側(cè)相遇,丞相雖重病臥榻,亦強撐病骨來此相迎。
如此聲勢浩大,驚得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集中到此事之上。
“此乃何方神圣?”
“這就有所不知了吧,看此車輛與服飾,銘有圖騰如似火焰,源遠流長,上承萬古,下啟輝煌,乃是樓蘭古國之皇族!車中的,想來就是樓蘭古國的公主之一,岑永玉,號外千刃琴!”
“原來如此,這樓蘭古國面子可真夠大的,明日武道大會正式開始,他們今日才來。”
“畢竟是萬年傳承的樓蘭古國,人族中如日中天,咱們周天王朝跟他們比尚是年輕了不少。”
……
不一會,又一陣鑼鼓禮炮之鳴,只見又是一車隊,自西門而入,同樣聲勢浩大,不可小覷。
“此又乃何方神圣?”
“嗯……這應(yīng)當(dāng)是萬妖國的車隊,看其紋路,應(yīng)該是以銀月狐族為首組成的隊伍。”
“武道大會不是我人族盛典嗎?怎么會有妖族前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萬妖國與我周天王朝交好,故而每次武道大會,都會邀請萬妖國前來觀禮。”
“論起此事,三教國也當(dāng)有圣賢前來吧?”
“肯定有,只是什么時候來,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已經(jīng)悄悄來了呢?”
……
在專門安排準(zhǔn)備的府邸處安頓下后,千刃琴岑永玉又忍不住拿起幾個花里胡哨的鍋法器,翻來覆去地看。
她身旁的老嫗忍不住開口:“殿下,武道大會在即,您舟車勞頓,長途跋涉,還是請先以休養(yǎng)為重,這鍋法器不值得耗費您這么多精力。”
“不,你不懂。這些鍋法器并不一般。”
老嫗頓時笑了:“老身在機關(guān)一術(shù)上算不得什么大師,可是先前流進帝都的機關(guān)鍋老身也看過,只是徒以鍋為其形,略有新意,但是本質(zhì)上未嘗有所不同。”
“是的,那些機關(guān)鍋確實如此。但是這些鍋法器已然有所不同,其內(nèi)核已然不同與以往,既異于形,又新于道,雖然尚是雛形,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成大器。”
“鍋道嗎?”岑永玉喃喃自語了一會,旋即道,“此道是那鍋王開創(chuàng)的對嗎?去把鍋王請過來。”
老嫗頓時有些為難:“陛下,這個時候,想請人過來,怕是有點難……”
“是我心急了。”岑永玉也回想起來武道大會在即,“他也會參加武道大會對吧,那就在大會上見見吧。”
……
另一邊,也就是不遠處的另一座府邸中,銀月狐彭梓冰在院中眺望著一輪明月:“武道大會……說起來,上次那兩個小家伙應(yīng)該也會在吧。”
今夜,長安一夜無事,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