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微風扶搖。
在這個寂靜的山林中,司南一直在盯著他們,他接到追擊邊與山的任務后,便在附近沒有遠去,剛才的打斗他沒有參與進來,他原本想出手的,見到夜墨便打消這個念頭。
當看到邊與山和葉芳逃走時,正要騰身去追,卻見夜墨昏倒,不由的猶豫了一下,葉芳與邊與山便沒了蹤影,既然沒了目標,索性將夜墨救下再說。
他一個箭步躍到了三名斬身邊,不由分說便一劍襲來,他雖是顯附的手下,但不認識三名斬,更不了解三名斬用毒已是出神入化。
三名斬似乎沒想到還有人敢來襲擊自己,閃身躲過司南襲擊的同時,卻不得不放開了昏去的夜墨,司南借機一把將夜墨抱起,幾個起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名斬大恨,他為夜墨把脈時,不但發現夜墨中了自己的‘斷筋草’,還發覺夜墨身上更是有一種奇毒,異域的‘飛燕草’。這種毒要通過媒介來解毒,否則是無藥可治的。
他沒想到的是,在都城郊外救走雪姑的白紗蒙面人竟然是她,那么幾次救走信王云絎的人必定也是她。
雖然他早知道了夜墨是女兒身,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隱藏的這么深。
“他到底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三名斬暗想。
他本想借此機會先解了夜墨身上的斷筋草之毒,再想辦法去解飛燕草的毒,卻不成想被司南破壞,還丟了夜墨。
司南抱著夜墨來到一處山洞,看似洞口很小,里面卻別有洞天。
他拿出火折子點燃一些干柴,這才來察看夜墨的傷勢,見她雙目禁閉唇色發青似是中了毒,連忙扶正她的身子為她灌輸真氣,片刻夜墨臉色有了好轉。
“夜兄你醒了。”司南的語氣比先前兩人逃亡時柔和了許多,畢竟夜墨舍命救了他兩次。
“是你,你怎么也在這里。”夜墨驚疑地問。
“無意撞見你們打斗,見你昏倒怕落入那人之手,所以才出手劫了你來。”司南不善言談,話語生硬反而不容易讓人懷疑他。
“是你救了我。”夜墨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由心中感激,在殺手的手中比在色狼手中要安全的多。
司南聽她這么說,反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這么多年來,他已經習慣聽從命令,對于其他的話語,他已經不適應了。
“是誰給你下的毒”司南遲疑地問她:“此毒很是霸道,雖不治人死地,卻讓中毒之人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我早已習慣此毒,不必太在意。”夜墨淡淡地道。似乎是在談別人的事情。
看她淡定的神情,這讓司南不由的心生敬佩,自己是個殺手論說早已看破生死,可是真的面對死亡時,那份求生的怯懦便表露無余。
“你怎么會在這里,難道還想刺殺王爺不成?”夜墨問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司南瞬間變回了原樣,那份冷漠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其實,他也不想如此,但是一想到自己身為殺手,哪有資格與別人稱兄道弟,心中明白夜墨救他并不是為了利用他,可是看到他竟然表露出不相信自己的神情,心中竟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嗬!也是,我已是自顧不暇,干嘛還操心別人的事。”夜墨被他瞬間的冷漠驚呆,不由自嘲地道。
“你既已無危險,那我便告辭了。”司南不在聽夜墨講話,一閃身形躍進黑暗無了影蹤。
夜墨看著茫茫的夜空,只有風吹動樹梢發出的聲音,除此便是林子深處那幾聲貓頭鷹的叫聲了,那聲音讓人聽了心中一陣陣的不安。
不知道葉芳與邊與山可逃過此劫,他們會不會和好,又會不會因此翻臉?
夜墨回到客棧,一進門見寒慕還等在哪里,不由地問:“你還未睡?”
寒慕微微一笑道:“你未回,我放心不下。”
夜墨聽了心里一陣溫暖,在這世上她已經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回去睡吧,明兒一早要趕路回都城。”夜墨道。
“邊關之事你不打聽了。”寒慕道。
“邊關有桂將軍等人鎮守,我這不懂軍事的外行,哪敢指手畫腳。”夜墨嘆口氣道:“天啟已是四面楚歌,莫要再添亂了。”
“你怎么向封賢達交待?”寒慕看著他問道。
其實他很想去方行看看,至少看看他們的兵力部署,城防工事,如此半路而退,他來的目的豈不泡了湯?
夜墨不知他心中所想,自然把他當作好人看待。
“此次來方行一路多舛,封沉又受重傷,這正是半路回都城的最好借口。”夜墨道。
寒慕聽了點了點頭,似乎認可了夜墨的做法,但心中卻很失落。他離開了夜墨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剛關上房門,卻見封沉坐在里面,不由嚇了一跳。
“你不在自己房間,來我這里干嘛?”寒慕看著封沉道:“你傷未好,不要亂動。”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來你這里。”封沉坐在他床上道:“剛才你去了哪里,這么晚才回來。”
“我又不是你的傭人,管我那么多。”寒慕白了她一眼嘟囔道。
“我看你講話總是閃爍其詞,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封沉追問。
“沒有,你這么多疑是不是遺傳了你父親的性格啊!”寒慕總是不失時機地諷刺封沉,對于他這些不敬的話語,封沉似乎已經習慣了也不生氣。
她看著寒慕道:“雪姑到底是什么人,她手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讓我爹追殺了她那么多年。”
寒慕一聽心中一驚,他可不敢拿雪姑的性命冒險,雖然雪姑傷了封沉牽累了夜墨,因自責才去尋邊與山要長生訣,目的也是為了救封沉。
若是讓她知道了雪姑的真實身份,以她維護自己父親的性格,斷然不會再理會雪姑的死活,想到這里,他沖封沉沒好氣地道:“你父恨不能將天下歸為己有,還有什么他不想要的東西。”
他這番話很是明顯在講封賢達的狼子野心,就連當今的皇上他都沒有放在眼里。
“你。”封沉自然聽出他話中的含義,雖然能容忍他人辱罵父親,可是卻無法接受父親是個禍國殃民的罪人。
她一著急便給了寒慕一巴掌,這一掌顯然是動了真氣,牽動了身上的傷勢,頓時臉色蒼白。
寒慕一見哪里還敢計較剛才的那一巴掌,畢竟她沒有出賣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