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旁觀者清
張熙瞇著眼望著我:“哥,您真是護花使者啊。”我把臉一繃,故作嚴肅:“亂講,人家真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替她喝好吧?”張熙聽了一愣:“你替?這還有替的——那好,說定了,每次兩杯哈。”張熙顯得不依不饒。“兩杯就兩杯。”我倒也不示弱。
“算啦算啦!”蔣思雨自我解嘲般地一笑,順手敲了下張熙的酒瓶:“給我倒吧,我陪你們喝一小杯。”說著把一個小杯擺在張熙面前:“倒吧。”張熙愣了一下,疑惑著看了我一眼,然后反過味來:“好,那就一小杯。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姐姐身體為重,意思一下,意思一下。”他憨厚地笑著,拿過蔣思雨的酒杯,倒滿了酒。“別逞能,你的嗓子還——”“知道啦!嘮叨鬼。”蔣思雨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道。
“各位!”張熙給我們都滿上了酒,自己端起了酒杯。“你們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也是我張熙的好朋友。為了咱們的友誼,干杯!”“干杯!”我們都舉起了酒杯。我和張熙一飲而盡,蔣思雨則抿了一下,皺起了眉頭:“好久不喝白酒,感覺很辣的樣子。”“哈哈。”張熙在旁邊笑著:“姐姐,你知道嗎?餐桌上敢舉杯的女人,可惹不起的。”別看張熙歲數不大,但是嘴巴倒也很是好用,頗顯有些社會閱歷。
“我例外。”蔣思雨揮了揮手,拿起筷子:“那我不客氣了。”說著她看了我一眼,見我傻傻地沒動筷子,她還來了句:“你不餓嗎?趕緊吃啊。”“倒是反客為主。”我心里念叨著。“好,吃飯。”我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張熙把桌子上的菜介紹個遍,我們也在愉快的氛圍中推杯論盞。其間,國內外的大事,古今中外的往事,學校里的瑣事,聊了個遍。到了后來,我和張熙都有點喝多了,張熙盯著我的臉問:“哥,你得罪我姐了?”我看著他,沒有說話,自己喝了一杯酒。“其實吧,我覺得沒事的。”他看了一眼蔣思雨,然后故意走到我的身邊,湊近我的耳朵低聲說:“她做夢都喊過你的名字,嘿嘿。沒事的。”我心里一驚,仍強裝鎮定:“哦,是這樣啊。呵呵。”
“總是這么背著我說話,是不是很不禮貌?”蔣思雨有點不太高興。“沒有沒有,男人之間的事情。”張熙嘻哈了兩句。“哎,我吃飽了,也有點累了,你們敞開聊吧,我去休息。”蔣思雨打了一個哈欠,對張熙說:“我的酒喝完了,帥哥,算給你面子了。”她沖著張熙一笑。“思雨。再聊會兒唄。”我帶著幾分酒氣對蔣思雨說道。
“不用了,你好好玩。”蔣思雨的目光沖我一瞥。“帥哥,你告訴我住在哪里?”她問張熙。“哦,等一下,我叫保姆帶你上去。”說著他把保姆叫來,保姆帶著蔣思雨上樓休息了。
見到蔣思雨走遠了,張熙湊近我說:“這個女孩和你什么關系?”我故作輕松道:“哦,她啊,我同屋室友的表妹,也是我的筆友。”“筆友?哥,你好時尚哦。”張熙給我和他都斟滿了酒,兩人碰了一下,他笑著說:“她那段時間總是去看我姐,所以我們也認識了。”“哦?哪段時間?”我好奇地問。“就是快考試的時候,你那會來得少,但是她經常過來。對了,還有我姐那個高中同學,魏曉然,也經常來。”張熙看著我說。
我忽然察覺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愿意想得太多,想多了累。“看來她還挺喜歡張栩。”我喃喃自語。“依我看——”張熙按住我的酒杯:“哥,不是她喜歡我姐,是她喜歡你。”張熙一本正經地說。“啊?胡說什么?”我趕忙澄清。“剛才說了,僅僅是筆友的。”我把空杯放在桌上,示意他再給我斟滿。
“哥,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裝糊涂?咱們都是男人,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過她對你的感覺嗎?”看我低著頭沒有說話,張熙遞給我一顆煙,給我點上,自己也點起了一根煙,接著說:“別看今天就這么一會兒,我就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分明就不是普通朋友的感覺。”“什么跟什么啊?”我繼續裝糊涂。“哥,旁觀者清,你自己可能留意不到,但是我看得很清楚。”張熙吐著眼圈,淡淡地說。
“有嗎?”“你覺得一個普通朋友會這么陪著你嗎?”張熙和我又喝了一杯酒,冒出一句話。
張熙的這一番話,讓我頓悟了很多。是啊,沒有人會為你無謂的付出,如果有,只因她深深地愛著你。對于蔣思雨,我一直就把她當成一個有些曖昧關系的小妹,但不敢多想。但是也許,她真的沒有把我當成簡單的哥哥。其實,在之前發生的種種巧合,便讓我開始懷疑,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刻意為之。只不過當時事情繁多,沒有時間和心思來捋順,但后來,包括今天張熙的點破,讓我越發覺得這個事情比較復雜。
“哥,你究竟愛誰得自己決定啊。張栩雖然是我姐,但是在感情問題上,我不會站在她這邊說話。我知道——”張熙扔掉煙頭,端起酒杯敬我:“我知道你之前對我姐的好,包括陪床,整理學習資料,包括大老遠跑過來看她,對我姐的一片誠心,天地可知啊。但是,這個女孩對你的一片芳心你應該如何安置呢?或者說,你是不是從內心也對她——”張熙意停住了:“不說了,喝酒”。我默默地干了一杯,一飲而盡。
哎,我真得感謝蔣思雨啊,我心里想。真是酒后吐真言,張熙說了這么多真摯的話。的確,旁觀者清,我也許該想想該如何抉擇了。我拿過來酒瓶,把酒杯倒滿,“謝謝你,兄弟。”說完一飲而盡。
我和張熙都喝醉了,沒有上樓,直接在客廳的沙發上睡得東倒西歪。第二天早晨,還是蔣思雨把我推醒的。“喂!你們就在這兒睡了一晚?”蔣思雨驚訝地說。“啊?是啊,怎么睡在這里了,又喝多了。”我苦笑著。“你行不行啊,一喝就多?”“嘿嘿。”我沖她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