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幾成把握?”面對科爾等人期待的目光,唐牧還是選擇了提問。
“七成,不,九成!我們所在的小型商會,背后主人阿爾曼勛爵便是新貴族的成員之一,他和諾曼勛爵等人是守望互助的松散聯盟。雖說是松散聯盟,但為了在老貴族壓迫下求存,新貴族團結程度很高,他和新貴族中不少大人物都說的上話。現在勛爵正面臨經濟危機,只要有足夠錢財,絕對能打動他!”科爾一口氣把話說出來,仿佛生怕唐牧拒絕。
村子閉塞,能真正走下山的年輕人至少都是有決心有魄力的人才。隨著時間,他們也逐漸形成一個松散的互幫互助團體。而科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時代新舊交替,新貴族出現,他和一些朋友早就盯上了這份機遇,但苦于沒有實力,只能靜靜蟄伏。
于是,當聽聞唐牧拿到一筆超過五千金幣的巨款,再看到空地上大量打火槍。科爾便起了心思,忍不住開始試探。
他和普通村民不同,知道擁有武器裝備、Chimera和金錢是一股多么龐大的資源。機遇難求,科爾根本無法放棄。
“唐牧,你救了村子,就是我們大家的恩人。如果你能借此機會成為貴族,那我們自愿為你鞍前馬后。”
隨著交談,科爾語氣忍不住熱烈起來。雖然有些交淺言深,但唐牧看得出科爾眼中的渴望。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唐牧暗想,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只是因為自矜和這段時間養成的警惕。
“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不會拒絕。但我不是救世主,也沒有義務繼續照顧村莊。我不想再看到理所當然要求我的事情發生,希望你們能理解這一點。”唐牧說的很謹慎,但已經透露出答應的意思。
“這是當然的,唐牧,不,尊敬的唐牧先生,我們一定會努力幫我們爭取一塊自己的合法土地。”科爾聽到這頓時激動起來,嘴上也換了稱呼。
唐牧點頭,伸出手,兩個年輕的手重重握在一起。短短時間,科爾的表現便讓唐牧嘆為觀止。如果他爹勞倫斯有科爾一半的精明,之前自己也不會這么辛苦了。
又解決掉一件大事,唐牧叫過本繼續看管爵士,叫過波比去聚攏村民準備大規模遷徙,然后再費了點時間揪出人群里鬼鬼祟祟的瓦拉,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后續。
倒計時目前還剩20個小時,去掉最后六個小時要返回苦樹林見艾梅拉,剩余還有14個小時,唐牧需要充分利用。
“瓦拉!”唐牧叫住才一會功夫便在Chimera面前原地打擺的瓦拉,語氣嚴肅。
瓦拉一個激靈,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首先這段時間辛苦了,我們這次勝利,你占很大的功勞。”語氣突然放緩,措不及防的甜棗讓瓦拉忍不住挺起背脊。“這段時間做體面人的感覺不錯吧,剛才我和科爾的談話你也聽見了,或許我很快就有機會成為真正的貴族。”
說到這,連瓦拉的眼神都熱烈了不少。這段時間雖然過的膽戰心驚,但穿著體面,昂首闊步走在人群中的感覺并不差。而且他能感受到別人眼中的羨慕和討好,這種感覺讓他欲罷不能。就算現在讓他回到以前,他也回不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瓦拉覺得身上的紳士服就像是自己的皮膚,已經連著筋和肉。
“到時候,瓦拉紳士,你依然是我們的頭號外交大使!”唐牧賞了個甜棗,又送了束花,打的瓦拉暈頭轉向,面色都紅潤起來。
“所以你理應承擔起更重要的責任!”語氣不變,唐牧繼續用夸獎般的語氣說著。瓦拉聽著更為受用,這種被信任、期待,重用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飄飄欲仙。
“剛好眼前就有個最重要的任務!”唐牧伸手拍拍瓦拉的肩,眼神里滿是贊賞。瓦拉聽到完全挺起的背脊仿佛又被拉高了幾分。
“再過七八個小時,等天亮,你就去送艾文爵士下山,等到山下,接近大道的地方,你就向爵士索要我應得的報酬回來。作為村子的英雄,村莊幾十年的御用外交官,這事也只有你能擔此大任了!”唐牧語氣重歸凝重,繼續拍著瓦拉的肩。
能明顯感覺到,瓦拉肩膀上的肌肉和表情一起凝固,后面幾下就像在拍一塊石頭。
“不!!!,不,我,我不行的唐牧!”延遲半秒后,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震天。
“我,我會死的,唐,唐牧!我,我會,被殺,殺了的!”短短兩秒便通紅著眼睛,瓦拉聲嘶力竭簡直就像上刑場。
“唉...”果然不能對這蠢貨有太多期待,唐牧覺得自己白鋪墊了半天。但決定已經做下,不容更改。
“Chimera”叫了聲Chimera,唐牧指了指瓦拉。“你不是最喜歡玩尾巴舉重,還有尾巴投擲的游戲么,喏,你看拿這家伙練習怎么樣,體型不大,但是身上肉很結實,多優質的啞鈴!”
指點完,唐牧便翻下Chimera背后,任由Chimera去玩杠鈴游戲。瓦拉這家伙這家伙這么膽小,所以得多練習啊,唐牧看到已經被Chimera尾巴卷起,放聲大叫的瓦拉,覺得自己簡直太為瓦拉著想。
時間緊迫,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看Chimera玩的開心,唐牧自覺暫時不去打擾,讓周圍村民幫忙找鐵烙過來。
刀疤來的很快,其實唐牧下來的時候他就遠遠看到,只是要看管爵士,沒有及時過來。Chimera還在一旁玩的開心,作為談話背景非常適宜。
“唐牧,是你找我么?”刀疤過來便開口,語氣很恭敬。
“嗯,怎么樣,艾文沒什么小動作吧。”唐牧漫不經心問道,身后Chimera正好用尾巴甩飛瓦拉,然后一個跳躍接球,姿勢相當帥氣。
“沒有,爵士很老實,似乎已經認命了。”刀疤立刻回復,自從見到唐牧死而復生,他現在面對唐牧總覺得壓力十足。連唐牧漫不經心的語氣,都擔心是因為對自己不滿。
“那就好,這次雇傭到現在也算完滿,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唐牧依然沒有回頭,Chimera高難度動作層次不窮,而瓦拉的驚叫又太魔性,唐牧看的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沒,肯定沒忘,我們之前一共繳獲了十五把打火槍,這個不在我們雇傭條件里面,我們已經整理好,就等你提呢,好還給你。”刀疤擦了把汗,這么多年,吃進肚子里的東西再吐出來可真不是他的作風。
但對抗更是扯淡,該低頭時就低頭,刀疤明顯深得其中道理。
“哦哦,那好的,好的辛苦了。”唐牧回答,余光里,Chimera三只尾巴正像個球一樣裹住瓦拉,然后上下晃動。
“那你看還有別的事么,沒事我們不久也打算返程了。”刀疤背后已經汗濕,他一分鐘都不想在唐牧面前多呆。
“有事,當然有事,正在找你呢,什么時候來的?”唐牧這才反應過來,Chimera的雜耍太精彩,他有點分心。
“我...”你是魚腦袋么?不是才問過我話么?你月?歹戔么?一句臟話堵在嗓子里,刀疤還是老老實實認慫。“我也才剛來...”
“好的,我這里有個新的雇傭有沒有興趣?”
“雇傭?”職業病,刀疤聽到這詞頓時敏感起來。
“對,雇傭。我接下來有些事要處理,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星期。這段時間你們幫我護送村民下山,路上我需要你教會至少十人運用打火槍的技巧,報酬是兩把槍,等我回來交付。”唐牧說道,他到是不擔心刀疤拒絕,畢竟大家都要下山,順路沒什么不好。
這個委托的目的依然是為了讓村民安全下山,因為科爾的建議,原本在他眼中望之生厭的村民,現在都變成了未來子民,某種意義上,也等同于他的財產。
而另一層目的,則是唐牧希望能留住刀疤一段時間,最好能堅持到自己從現實回來。所以才會說等自己回來再交付報酬。
科爾等人雖然給了一條路,但后路永遠不嫌多,刀疤等人背后的諾曼勛爵同樣是一條有用線索。
聽到唐牧只是這點要求,刀疤松了口氣,連忙答應。其實村子獵人隊里有不少好苗子,這些年輕人常年打獵,熟悉木弓,同樣作為遠程武器的打火槍對他們而言難度并不大,點撥這些年輕人費不了多少功夫。
“另外,我雖然不在,但隊伍里會有Chimera,它就是我的眼睛,我希望你們做任何事都能想清楚再做。”唐牧隱晦提醒刀疤,之前決戰時他們只顧撿拾戰利品,不出力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我帶著這么多人下山,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無論是你,還是你背后的主人,我想都不會拒絕朋友,是么?”唐牧視線移過來,盯著刀疤,刀疤額頭汗水不停滴下,不斷點頭。
而唐牧背后,玩的開心的Chimera正再一次把瓦拉扔上天空,只聽高空中傳來瓦拉的聲音。“我去,我去,我,我什么都答應!別扔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唐牧微笑出口,不知道是在回復刀疤還是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