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滿目瘡痍的寒霜閣收拾干凈已是次日正午。眾人雖是一夜未眠,卻都毫無困意,因為每個人都有太多不解。
孝陽和岳語海在書房等了一夜,終于等來了白林。看著滿臉憔悴的白林,孝陽心中有些難受。
“都處理好了嗎?”
白林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各分堂堂主都愿洗心革面,只可惜代無疆還領著一些堂眾在外逃。”
“總能抓住他的。”孝陽說道:“只是那些叛堂以后不能重用了,有沒叛亂的分堂嗎?”
白林搖了搖頭:“有是有,可都是些個小堂口。”
“提攜下他們唄。”岳語海笑道:“哪怕在咱們攻寒霜閣時,他們沒什么作為,但至少也沒和王曲元一窩,他們充其量就是膽子小了些,不過忠心還是有的。”
白林幾度欲言又止,孝陽見他這個樣子,問道:“白林,對我兩沒什么不能說的。”
“白林想請哥哥姐姐留在寒霜閣。”憋了半天,白林才低聲說道:“在這世上只有哥哥姐姐護著白林了。”
岳語海聽后來到白林身旁,她微笑道:“白林,在入寒霜閣前,我們就和你爹爹說好了的,殺了王曲元,我們就走。”
“岳姐姐……”白林看著岳語海,他的眸中有些閃爍,良久他才滿是認真的說道:“白林知道哥哥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白林的地方,言語一聲,白林絕不推辭。”
“知道了。”岳語海笑道。
此時,書房的門卻忽然間被人撞開,三人錯愕之際,只見有一渾身血污的人踉蹌倒地,奄奄一息。
“江陵!?”看清來人,白林滿是驚訝,隨后快步跑到江陵身邊。
“少……少閣主。”江陵吃力的擠出一絲微笑。
看到江陵,孝陽和岳語海滿是不解,孝陽來到江陵身邊,看著渾身是傷的江陵,大吃一驚:“江兄殺出來了!?”
“江某哪兒有這本事……”江陵搖了搖頭:“是個女人,她救了我……”
“曦月!?”孝陽和岳語海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不認識。”江陵答道。
“那代無疆呢?”岳語海不解道。當時代無疆手下人數眾多,她想不通曦月是如何把江陵救下來的。
此時江陵的臉上竟有了敬畏之色:“她功力頗深,是江某從未見過的招式,她立在江某身前,只是隔空一掌,代無疆連帶身側幾人便爆身而亡……”
這話令孝陽和岳語海感到不可置信,曦月功力高深二人知道,可不曾想竟如此厲害。
對話間,白林已找來幾人把渾身是傷的江陵帶了下去,并吩咐找邛城最好的郎中給江陵醫治。
待江陵走后,孝陽才對白林說道:“江陵能回來可真是萬幸!日后我和丫頭也不用擔心你一個人了。”
白林很是開心,他頻頻點頭:“有江陵在,白林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姐姐給你個建議吧。”岳語海說道:“江陵忠義無雙,理當重用,寒霜閣正值復蘇之際,那些叛眾雖是臣服,難免再次心生禍亂,不如讓江陵監控所有分堂。”
“白林意下也是如此。”說罷,白林又看了看岳語海和孝陽:“哥哥姐姐當真不留下來么?”
孝陽拍了拍江陵的肩膀,道:“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以后有空,一定來邛城找你,到時候你定要管飽啊。”
“放心吧。”白林答道,隨后又很是認真的朝二人問道:“哥哥姐姐大婚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把白林叫上。”
“噗!”
正在喝茶的岳語海聽了這話,一口噴了出來,孝陽的神色也滿是尷尬,白林見狀疑惑道:“白林又失言了嗎?難道哥哥姐姐不是情侶?”
“額……”半晌,孝陽才說道:“我和她是兄弟……”
“兄你個鬼啊!”岳語海一巴掌拍在孝陽頭上,隨后踮起腳尖一把摟住孝陽:“他是我妹!”
“亂講!”孝陽掙開岳語海的手臂,隨后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指著她的小臉沖白林說道:“我兄弟!”
看著相互掙脫卻又摟抱一起的二人,白林滿頭霧水……
……
和白林道別,走出寒霜閣,已是黃昏,孝陽回頭看眼朱漆大門上雕刻的黑色霜花,有些惆悵:“哎,昔情今景……物是人非。”
看著擠了半天也擠不出幾個文人墨客騷詞的孝陽,岳語海白了他一眼:“怎么?徐堂主這是不舍得走啊?”
“走!”說罷,孝陽一把摟過岳語海:“明兒個就帶我兄弟回益州!”
沒了外人,被孝陽摟著,岳語海倒也不反抗,只是紅著臉,嗔道:“誰是你兄弟……”
她就這么心中想入非非的被孝陽摟著,時而面露癡笑,時而暈紅滿臉,鬼知道情竇初開的她在想些什么……
從寒霜閣出來,孝陽的手臂搭在岳語海肩上搭了一路,直到將近鬧市,岳語海才彎腰從孝陽臂下縮出。
“韓笑不是說沒必要救江陵的嘛?”走在回以前住過的客棧的路上,岳語海疑惑道。
“是啊。”孝陽雖是有些不解,但心中還是對曦月尊敬了幾分:“雖然這婆娘跟個母夜叉似的,又冰又兇又歪,但心還是不錯的。”
“這四象閣的人和你徐家的人倒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招呼都不打聲,就離開了。”岳語海面對孝陽一邊說著,一邊倒退著走,突然,她瞪大了雙眼,驚訝片刻便沖孝陽身后吼道:“你們是鬼啊!?一點聲音也沒有!”
孝陽滿是疑惑的回身看去,當他看清身后情況的一剎那,心中猛顫,只見靈羽君嬉笑搖扇,韓笑抬手沖二人打了聲招呼,而曦月,則用一雙寒徹心骨的眼眸盯著孝陽。
孝陽被曦月盯得不由打了個寒顫,看著孝陽的樣子,靈羽君走上前來,他用骨扇輕輕拍了拍孝陽的腦袋,笑道:“老徐沒告訴你不要背后嚼人舌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孝陽從曦月的眼神中仿佛看見了殺意,他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曦月姐姐美若天仙,正所謂‘青丘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見孝陽求生欲望如此強烈,眾人笑顏開來,岳語海柳眉一挑,打趣道:“徐孝陽你還真是口是心非啊,前些時日是誰跟我說‘曦月可丑了,我是發自內心的’,嗯?這句話是誰說的?”
“哦?”靈羽君聽后收起笑顏:“你小子可是認真的?”
孝陽瞪了得意洋洋的岳語海一眼,轉而沖靈羽君嬉笑道:“青丘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如此絕俗之人,在下又不眼瞎,怎會說違心的話?”
“不錯不錯!”岳語海嘆了口氣,冷笑道:“有些人吶……”
“再讓本尊聽見你說曦月壞話,本尊打不痛你!”說完,靈羽君又用骨扇拍了拍孝陽腦袋。
“你們跟了我們多久了?”岳語海問道。
韓笑上前兩步,對靈羽君擠眉弄眼的笑道:“這一路上啊,他兩親親抱抱,看的小老兒可謂是面紅耳赤,現在的年輕人吶……”
被韓笑這么一說,二人都漲紅了臉,看著低頭不語,忸怩不安的二人,韓笑說道:“先回客棧再說吧。那兒還有客人等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