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道分崩,妖道當盛!
“將妖家學派發(fā)揚光大,取代理家學派成為經(jīng)學正統(tǒng)。
“預計收獲:2400點數(shù)。”
……
“2400點數(shù),算多還是算少?”
蘇白皺眉不解。
那個男人并未透露多少關于點數(shù)的信息。
但是他提到過,降世的目標就是點數(shù),降世機關為此而生,會指引降世者掠奪更多點數(shù)。
“也就是說,這個化身目前獲得點數(shù)最快最多的方法,是發(fā)揚妖學取代理學?
“這倒是個難題,連這老頭都無法辦到。”
蘇白暫時沒有更多線索,也就沒有多想。
黑皮筆記本翻到模塊頁,新收集的模塊,并沒有被裝載到季伏臣名下,而是單獨一列。
經(jīng)史子集·妖學(七級):與理學模塊不合,同時裝載將產(chǎn)生負面效應。
武經(jīng)·妖學(七級):需要相同或更高等級的經(jīng)史子集·妖學模塊為前置,與理學模塊不合,同時裝載將產(chǎn)生負面效應。
經(jīng)史子集·理學(七級)
武經(jīng)·理學(七級):需要相同或更高等級的經(jīng)史子集·理學模塊為前置。
秋官劍(七級)
尋梅身法(七級)
……
季伏臣只有一個五級的妖學經(jīng)史子集,跟一個四級的詩詞書畫,剩下全是兩級的小模塊,跟季良這一堆七級相比,還真是實打?qū)嵉膬鹤虞叀?p> 床榻上,季良表情凝固著最后一刻的不甘與憤慨,雙眼圓睜,滿是死不瞑目的怨氣。
“你也算英雄一世,可惜命途多舛。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蘇白上前為季良合上雙眼,然后才穿過重重帷幕,走出寢宮。
大門被他吱呀推開,門外眾人察覺動靜,老老少少,盡皆投來目光。
“少主!”
“少主出來了!”
“怎么樣,妖師如何?”
一時間,蘇白都感覺面皮繃緊,被這些目光刺痛。
“陳祭酒,陸執(zhí)尺。”
蘇白朝當先兩位妖學老人拱拱手。
“少主,妖師情形如何?”
旁邊的年輕奴仆搶話問道。
蘇白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是個忠仆,可用。”
沉默片刻,他再次朝陳碣兩人拱手:“請兩位先生,為我父親準備大禮。”
“什么?”
陳碣嘴巴一張,滿臉驚詫。
“休要胡言!”
陸昭雙目豎瞪,大聲怒喝。
而那后邊妖學弟子眾人,更是嘩然一片,有幾個當場就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那年輕奴仆身子一晃,隨后地面青磚咔嚓被他蹬碎兩塊,而他已經(jīng)化作流影,沖進季良寢宮。
片刻后,一聲悲愴哭喊從季良寢宮中傳出:
“妖師!”
這一聲噩耗,如風一般刮過季良寢宮門前,一眾妖學弟子噗通噗通跪倒,齊齊悲鳴:
“妖師!”
寢宮門前,立時一片嚎哭之聲。
饒是陳碣與陸昭,兩位妖學大佬也是神色大變,原本的矍鑠面容眨眼間變得慘白。
兩人強撐精神,對視一眼,隨即陳碣閃身躍進寢宮內(nèi),而陸昭上前合上寢宮大門,轉身抽出戒尺一抖,打得風氣炸鳴。
“啪!”
“《夫子》問理,背!”
陸昭陰著臉,掃視眾人。
此刻似乎連戒尺都不復威嚴,一眾妖學弟子還在哭嚎,只有幾個被戒尺喚回神來,聽見陸昭喝聲,垂著淚珠,茫然無措地投來目光。
“啪!”
戒尺又響。
“《夫子》問理,背!”
陸昭大聲喝道。
“什么?”
更多人停下啜泣,而其中幾個,已經(jīng)下意識將腦海中的經(jīng)學文章讀出聲來:“夫子曰,為政以理,譬如北辰……”
“啪!”
戒尺再次炸響,季良寢宮門前,瞬時寂靜無聲。
“《夫子》問理,背!”
陸昭沉下聲音,再次嚴厲道。
一眾理學弟子,挺直身子,噙著瀅瀅目光,聲音悲痛,將經(jīng)史子集中的《夫子》問理篇整齊背誦。
原版《夫子》是理學文集,而問理篇是妖學版《夫子》后增,記載當年季良問理辯妖的典故,既是妖家學派核心宗旨,亦是妖學入門必讀的第一篇課目。
蘇白沒有跟著人群誦讀,倒是三聲戒尺驚響,炸得他精神一振,神思清明。
“這些妖學弟子如此擁護季良,想來妖學上下齊心,就算季良過世,也還有跟理學周旋對抗的余力,只是……
“季良這樣的頂配模板,又如此得人心,都無法撼動理學,我該從哪里下手?”
想到這里,蘇白不由皺眉。
“伏臣。”
陸昭忽而開口,面無表情道:“妖師病傷反復,我等要為妖師誦讀守候,你功課要緊,便去靜處讀書吧。”
“病傷反復?”
蘇白聽得一愣。
不待他想明白過來,陸昭已經(jīng)喚來兩個親信弟子。
說是護送,實則監(jiān)押一般,一路將他送到來時的別院書房。
“好霸道。”
坐回書桌前,蘇白自然是無心讀書,聽著門外隱隱傳來的一陣陣,縈繞不絕的誦讀聲,心中忽而生出憂慮。
“眼看老頭一死,妖家說話的人物便是陸昭與陳碣。我這個少主,到底有沒有在繼承人名單上?”
蘇白心中一緊,隨即翻開黑皮筆記本信息頁,仔細查看。
結果很不幸。
沒有。
這也正是季伏臣一直郁郁寡歡的原因。
問題的根源,依舊出自這一方世界的學說。
此間諸多學派,皆有夫子、宗師,且必是夫子為師,宗師為徒,意為武學出自經(jīng)傳。
季良是妖學始祖,才有一人身兼夫子、宗師的特例,再要往下傳承,就仍要符合舊規(guī)。
如今妖學之中,第一輩以季良為尊,陸昭、陳碣等幾個追隨他南下的理學弟子,名義上與之同輩,皆是先生,但于情于理,都要矮季良半輩。
而第二輩妖學弟子中,論起經(jīng)史子集的學說造詣,季伏臣倒是能打一片。
問題在于,妖學傳承尚短,季伏臣自己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他幾個名義上的學生……都是才剛蒙學的童子,如何勝任宗師?
換言之,若妖師病故,他基本無望夫子之位。
而他武學成就不值一提,也不可能與宗師結緣……
“這個季伏臣真是廢物,他爹的武經(jīng)、秋官劍、尋梅身法都是七級,別說學全,就是學到其中一二,至少也能混個宗師……咦?”
蘇白想到這里,忽而一愣。
腦海中的黑皮筆記本翻到模塊集頁,從季良尸體上拾取到的幾個七級模塊,正靜靜躺在待裝配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