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找到何譽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盡管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但小云還是帶著兩名護衛找到了愛情公寓。
通通的敲門聲和轟隆隆雷聲混合,終于將何譽從睡夢中驚醒。
“什么事?”何譽從戒指中拿出了離子槍,背著手放在身后,開門冷冷地望著小云。
“何……何公子,我家小姐想請你回去,她有事找你!”
出門時走的急,都沒顧得上帶上雨傘,小云的頭發全被雨水淋濕貼在臉上,顯得極為狼狽。不過現在她根本顧不上這些,她只知道小姐想見他,想見這位曾經的侍衛。
“小姐?白霜?她想見我?”
“是的,是的,你快點跟我回去吧!”小云著急地點頭,伸手去拉何譽。
何譽抬手,將小云的手格開。卻不知以他如今手上的力道,根本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可以抵擋的。
“咔嚓!”一聲,小云的臂骨竟然就這么生生撞斷了。劇烈的疼痛使得小云悶哼了一聲。身后的護衛一驚,就要拔槍。
“不……要!”
小云艱難地抬起左手,阻扯了護衛的動作。
何譽心中觸動,也有些歉疚。望著這位只見過幾次面的丫鬟,見她這時竟然笑了,雖然笑的很痛苦。
“何公子。我知道你對我們白家有怨氣,這不怪你,都是我們不對。但現在小姐情況很不好,她病了,她覺得……她很想見你,請你……”
何譽抬手,這一次向后撤了撤,他怕再傷到對方。
“別說了。我現在和白家已經沒有一點關系。你說你家小姐想見我,但我不想見她。你們走吧!”何譽覺得自已的心很冷,雖然歉意依舊,但很是暢快。
小云見何譽想要關門,急忙將身體往房里擠了擠。顧不上手臂上的疼痛,她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
何譽無奈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小丫鬟滿臉濕漉漉的,已經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
坐進白家的飛車,何譽在心中嘆了口氣:自已還真沒用啊,小丫頭這么一跪,自已就心軟了,今后還能辦什么大事!不過,畢竟是大禮啊。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這么對自已,即便他知道小云只是為了她的主人,便他卻再也硬不下心拒絕。
小云手中有家主的親令,飛車進了白園后沒有停下,而是順著側邊的車道直入后宅,一直到白霜所在的小院門口才停下。
早有幾名女傭拿了傘過來,撐住了何譽的頭頂,大雨嘩嘩地打在女傭們身上,卻沒有人在意。
推門,進屋,一身白衣的白霜驀然轉身!
女傭退下,關門,泛著裊裊清香的屋中,便只剩下何譽和白霜兩人。
“請坐!”
白霜輕柔地拉開桌前的椅子,伸手示意。然后房中恢復之前的寂靜。
何譽本來只想見過就走,更不想坐下說話。只是面對著一身素衣的白霜,看著她明顯消瘦的臉頰和藏不住的憂傷,竟然不同自主地就坐下了。
美人如水,何譽今天是第一次見識。
沉默、抬眸,眼瞳中有光芒閃動,有歉然、有欣喜,瞬間沖去了身上的憂傷。
望著靜靜地坐著,但卻著實有些不自然的何譽,白霜放松地笑了起來。雖然,她知道自已的笑可能會上何譽更加不自然。
何譽有些生氣。既對自已,也對白霜。
“這就是美人計么!”何譽想起書中故事。
眼前的白霜當然稱得上美人。佳城第一美女的稱號自然不是白封的。即便是已經有些見識的何譽,如此近距離地面對著白霜,他發現自已的心還是不爭氣地開始加速。
看著何譽臉色泛紅,白霜自已也羞紅了臉。
不為別的,只為剛才她腦中的一個念頭:如果是他,我就嫁了吧!
白霜也不知道為何自已會鬼迷心竅地想到這個,是因為林自的逼婚么?不,絕對不是。
那就是因為,他是它!
是的,下午在臨昏迷前的瞬間,她的眼前出現了那顆幸運星,隨后,那閃亮的星光與面前的這張臉孔重合了起來。
“你,是我的伴星!”
說出這句話時,白霜覺得自已是從未有過的虛弱,但她覺得自已又是從未有過的堅強。所以,她抬起頭,勇敢地直視何譽的眼睛。
“什么,伴星?”何譽懵了,那丫鬟好象沒騙自已呀,這白霜是真病的不輕。
白霜臉更紅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低著頭想了想,她起身到書架邊,取了一本星相學的書。
“喏,就是這個!”白霜指著剛剛翻開的一章,歪著頭望著何譽。
“伴星
伴隨主星而生的星座。
它的命運與主星惜惜相關,幸運星越亮,主星也就越亮。
兩者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何譽讀著書上的文字,越讀越驚訝。
他是第一次接觸這類書籍,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上面所說的一切。要說相信吧,他覺得這就象玄幻,根本只能存在幻想之中。但要說不信吧,連白霜這種人都把這書當成寶貝,她肯定不是白癡,這一點何譽還是能夠確定的。
何譽有些費勁地后仰身體,拉開與白霜的距離。即便如此,眼中依然全是她的嬌顏,鼻中也滲滿了她身上的幽香。
在桌上裝飾用燭光的照耀下,此時白霜的臉泛著微紅,閃著微光,再加上她眼眸中迷人的光芒,美得讓人窒息。
“你……你說我……”何譽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舌頭。
白霜捂嘴笑:“是的,你,是,我,的,伴,星!”
秀發飄動,朱唇輕啟。白霜點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帶著從未有人見過的調皮。
何譽呆滯了。
他覺得自已中計了。
美人計好厲害!
可是,這白霜對自已用計干什么,自已有什么地方讓她看中的?
一時間,何譽的自信心空前膨脹,差點就要爆炸了。
看著何譽的囧樣,白霜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
從邊上端過一杯香茶,放到何譽手中,白霜示意他喝。
他就喝了,是很香,因為那是白霜的杯子,上面有她身上同樣的香氣。
不忍心看何譽再這樣難受,白霜主動向后靠了靠,然后把從小到大觀星的故事,以即昏迷前眼前出現的細細地說給了他聽。
何譽又呆滯了。
如果不是白霜病了,那一定是自已病了。
怎么這么不讓人相信呢。
白霜溫柔地笑著,她原本自已也不相信,雖然之前她曾懷疑過。
“你看,你來以白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在佳林酒會贏了賽車,讓我免受了當眾受辱?!?p> “后來,我去見林……那混蛋,又是你,把我救了出去?!?p> “再后來,為了我…們白家,你到核心區探察,冒了那么大風險,還受了傷,這才得到林家那些隱密。”
“再后來……”
“再后來,你就把我趕出了白家!”何譽很不適時應景地插了句嘴,弄的白霜又紅了臉。
“你!”
白霜又惱又羞,完全一副小女兒模樣,看得何譽趕緊轉過頭去。
正了正色,白霜也覺得自已今天很失態:“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是白子明的錯,不過他現在腿也被人打斷了,也算是報應!”
何譽心想,能不是報應么,那就是師兄干的,打的好!
白霜伸手,想去拉何譽的手,半途中呀了一聲,羞惱地跺了跺腳。
她發現今天自已是真的有問題,好好的說話,為什么就想去握他的手。
“你,能回來嗎?”
望著白霜那大的如同內城超市中賣的高檔黑紫葡萄的眼睛,何譽有些艱難的吐了口氣。
“不能!”
白霜的心瞬間停跳了,臉上的殷紅變得雪白,葡萄破了,全是汁水。
“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何譽都有些佩服自已了,面對著破了皮的葡萄,自已竟然還能狠得下心。
“白家,我是不會再回來了。”
白霜覺得心頭發冷。
“但是,如果你要我幫什么忙,我幫你!”
白霜抬手,想狠狠地去打眼前的家伙。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個清楚嗎。
不過,她現在心中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