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佳城的普通居民來說,雖然日子一如從前:陰云還是那么厚,空氣還是那么差,街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去一切照舊。但還是有許多人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比如高檔酒店更熱鬧了,空中飛車來往更加頻繁,比如成隊外出的觀賞團更多了等等。當(dāng)然,如果有人再細心些,就會發(fā)現(xiàn)象酒館、茶樓、浴室等這類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出現(xiàn)了許多新面孔。
而此時在東興茶樓的新面孔中,有一張何譽最為熟悉的老面孔,正是剛剛正式升任外勤組長的葉屏。
當(dāng)前幾天楊斌把葉屏叫到辦公室,將外勤組長的徽章交給他時,葉屏腦中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何譽。
雖然有楊斌對自已暗中照顧,但在葉屏看來,自已有今天卻是何譽功勞最大。
當(dāng)然,這也并不是何譽主動做了什么。但不管如何,無論是會二案、豐克案,以及對林白兩家的暗中調(diào)查等,都有自已這兄弟或明或暗地參與其中。不管何譽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但至少是因為這些意外的事件,使得署長最終下決心對安全署進行整肅,這才有了這次的升職機會。
今天是葉屏第一次帶著自已的組員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剛剛分到這一組的新人甲小心提醒:“組長,那幾個人要走了,跟不跟?”
葉屏抬頭望了眼:“幾條小魚,你跟上去看看吧,有什么情況隨時匯報,我就在這里坐會兒。”
對于佳城最近的異常,安全署自然比普通居民看得更加清楚。根據(jù)匯總的情報,署里的結(jié)論是:這一切都與那神秘的“紅石”有關(guān)。也就是說,不久之前在城內(nèi)掀起的“淘石”熱潮,不但沒有隨時間流逝平復(fù)下來,反而愈演愈烈了。
就遲修所知,這一周城內(nèi)共發(fā)生21起刑事殺人案,其中18起涉及捕獵人員。在安全署來內(nèi)部,這些案件已經(jīng)全部并入“紅石”卷宗。
“真是財帛動人心啊!”
想到剛剛得到的黑市紅石最新價格,竟然已經(jīng)上漲到20萬元/克,遲修覺得自已都有點忍不住動心了。
……
對于這些天城內(nèi)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何譽是一點也不清楚。
此時的他正扶著公寓門,驚訝地望著站在門外的那個小個子。
小個子撩起黑色面紗,露出誘人的紅唇:“怎么,不認識了?不想讓我進門?”
何譽吐了口氣回過神來:“怎么會,進來吧。”說完側(cè)過身子,一陣香風(fēng)從鼻尖劃過,讓人好一陣迷醉。
進屋后,周離摘下帶著面紗的帽子,露出白凈的小臉,淺笑盈盈。“瞧你這呆樣。天天跟佳城第一美女在一起,我這小歌星已經(jīng)入不了你的法眼了吧!”
“哪里,我……不是。”何譽有些結(jié)巴,也不知道該說起什么。原本倆人住在這兒的時候就是周離作主,現(xiàn)在再次見面,何譽覺得她給人的壓力更大了。
周離在床上坐下,輕輕地摸了摸床單,然后伸手仰面往后一倒。一瞬間,那個在舞臺上呼風(fēng)喚雨的大明星又成了何譽熟悉的小姑娘周離。
“走了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你來找我?”周離對著天花板象是在自言自語。
何譽沉默。找她?起初他真的想去找,只是卻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尋。后來,在機場和舞臺見到她,也知道了她落腳的地址,卻似乎失去了見面的勇氣。
人與人的相遇,初見時可能是天意,隨后的相處需要耐心和勇氣。而再往后的分離是什么,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再見之時,至少有一點何譽可以肯定,那就是心中是欣喜的。
周離也是一樣,她也同樣感受到了這份欣喜。
“這就夠了!”周離依然沒有起身,眼睛還是盯著天花板想著。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寓的?”何譽忽然想到一個關(guān)鍵問題,自已剛剛回到這里,周離就找了過來,這不可能是巧合。
周離起身,踱到窗口,透過半開的窗簾,可以看到下面有一輛黑色的小車,兩名壯漢正站在車旁警惕地望著四周。
“我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了,你只要知道這些就行!”周離放下窗簾,語氣十分傲嬌,表情卻有些落寞。
何譽哦了一聲。“大明星了么,我知道!”
“什么呀!”見何譽靠在墻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周離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周離張了張嘴又閉上,有些事至少現(xiàn)在不能告訴這小子。
揮了揮手,周離慢慢靠近何譽。幾個月不見,這小子竟然不知不覺已經(jīng)比自已高了一頭。
“最近城里很亂,都在找一種叫紅石的東西。我來,就是告訴你別參乎進去,這里面的水很深,明白嗎?”周離見何譽聽到紅石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顯然他知道這東西。
“那你呢,和這事有關(guān)系嗎?”何譽反問。
周離一愣,伸手拉著何譽的手笑:“你不是去看演唱會了么,喜歡聽我唱歌嗎?”
雖然話題轉(zhuǎn)的很是生硬,但何譽還是真心稱贊:“當(dāng)然喜歡,唱的很好聽!”
周離笑顏更是燦爛。說這話的人很多,但何譽說的她愛聽。
“那我唱一首新歌給你聽呀!”周離調(diào)皮地眨眨眼。
何譽掏掏耳朵,認真地站直了身體:“好啊!”
對周離來說,唱歌就是本能。不需要伴奏,不需要準備,張口便是最美的聲音:
多幸運,在最美的年紀遇見你,
沒有遺憾和可惜,
抱緊你,用盡全部力氣,
不讓幸福逃離
……
歌聲慢慢停下,房中一片寂靜。
感受著懷中的溫暖,以及腰間緊摟著自已的雙臂。何譽有些不知所措。在周離生日那天,確切的說在那一吻之后,倆人的心曾經(jīng)靠得那么的近。
“別說話……”感受到何譽胸腔的震動,周離在他腰上加了些力。
即便最終還是要離去,她依然想要享受這片刻的幸福。
電話響起,周離松開手臂。
“我先走了。以后你如果有事,打這個號碼。”她從包中拿出一張卡片,在上面用眉筆寫了串號碼。
何譽回頭,一張銀色的銀行卡靜靜地躺在桌上,上面有一串紅色的號碼。
……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周離才剛剛離開,小靈通響了起來。何譽翻蓋接通:“你給我銀行卡干什么……”
“什么銀行卡,我?”話筒中的聲音有些熟悉,是黃佳佳打來的。
“哦……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誰給你銀行卡了,你不會改行干那個……了吧?”黃佳佳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亮閃閃的眼睛瞪地老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何譽這氣的:“什么這個哪個的,真是的。找我什么事,沒事我掛了!”
說也奇怪,何譽態(tài)度一強硬,立刻把黃佳佳的思路引開了。
“對了,我馬上就到,你下樓,我?guī)闳ヒ娮R一下。”
何譽想我又不是你跟班:“不去!”。
“啊呀,你這人怎么這樣,在家閑著沒事,就當(dāng)我雇你當(dāng)臨時侍衛(wèi),說定了啊!”沒等何譽再拒絕,電話就給掛了。
嘆了口氣,何譽有些無奈。對黃佳佳這利落果斷的風(fēng)格,他現(xiàn)在也是沒辦法。
收拾下樓,正好看到一輛普通版的龍牌飛車停了下來,車窗中伸出個腦袋,正是那黃二小姐。“怎么開這么普通的車,不象你的風(fēng)格呀!”何譽拍拍車頂。
黃佳佳有些興奮,也沒管何譽的調(diào)侃,揮揮手:“上車!”
何譽本來還想問什么,卻被車內(nèi)的裝備驚到了。他沒想到這輛看著和出租車差不多的小車,里面已經(jīng)被改的面目全非。
黃佳佳一邊開車,一邊得意地向何譽介紹。
“看到這屏幕吧,這里我們的人和目標(biāo)的實時定位顯示。”黃佳佳指著面前一塊藍底屏幕說道。
沒等何譽開口詢問,車內(nèi)響起對講的聲音:“1組,1組,貨物已在路上,按原定交貨方案開工。”
黃佳佳單手駕駛,抬手將剛做的卷發(fā)推到肩后。“和其他家族一樣,我們黃家也有秘戰(zhàn)力量。今天他們得到消息,有一隊城墻那邊來的人,不知從哪里搶了一箱紅石……”
“所以你們準備把他們……搶了?”沒等黃佳佳說完,何譽已經(jīng)明白了。
黃佳佳點點頭:“說起來這算是佳城的一個老傳統(tǒng)了。凡是出現(xiàn)什么名貴的沒有明確歸屬的物品,各家都可以派出秘戰(zhàn)力量私下爭奪,算是鍛煉隊伍的一種手段吧。城主府也默認這種傳統(tǒng)。”
“殺人也不管?”何譽現(xiàn)在也算是參加過幾次行動的人,自然想到這個關(guān)鍵問題。
黃佳佳一怔,輕聲道:“幾百年來,各家之間打打殺殺都編入家史了。今天這樣的小行動又算什么。”
也不知黃佳佳又想到什么,她見何譽沒有反應(yīng),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只是去看看,行動不是我策劃指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