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的院子是在西路第三進的獨立院落,內有前庭后園,兩側回廊廂房,中庭三間正房就是陳靈的居所。這時一個三十歲多歲的婦人帶著兩個十二三的小丫鬟,從廂房轉出來,看到陳靈,立刻激動的上前行禮:“見過小少爺。”
陳靈看到這個婦人,也是驚喜的上前扶起她,問道:“翠柳姐姐,你怎么在這里?娘不是讓你去管廚房了嗎?”
那個婦人,翠柳,原是陳母身邊的丫鬟,陳母生產的時候,就是她和另一個丫鬟青梧在身邊服侍,還有陳嬤嬤,她們知曉著陳靈的秘密,所以陳母索性就讓她們三個專門伺候陳靈了。
隨著陳靈長大,翠柳和青梧也都嫁給了府里的管事,婚后仍然伺候著陳靈,掌管著陳靈的院子。五年前陳嬤嬤離世后,就剩下翠柳和青梧陪著陳靈。后來陳靈上京,回來后又上山,身邊不需要人手,這二人才在陳母的安排下往府里他處任管事嬤嬤了。
現在她回來,陳母自然是又將人調回來繼續服侍陳靈。畢竟陳靈身份特殊,身邊人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但不巧青梧家里出事前幾天請假回家了。所以現在就只有翠柳在。
翠柳笑著任由陳靈拉著她的手,回答道:“知道這幾日小少爺回來,老夫人將我和青梧調到小少爺院中,繼續伺候小少爺。不過這院里原來的丫鬟小廝,都換了一批,老夫人讓我等調教著,等晚些少爺有時間了,我再讓他們來給少爺請安。這兩個”翠柳說著示意身后兩個丫鬟上來給陳靈見禮,介紹道:”這是墨香,十三了,這是硯玉,十二了,七歲起就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這次老夫人垂憐,讓她們跟在小少爺身邊伺候。“
兩個都是水靈靈的年紀,穿著素色的丫鬟服,也難掩一股子青春亮色。墨香一張鵝蛋臉,小巧的鼻頭櫻桃小口,一副溫柔恬靜的樣子。硯玉則是濃眉大眼雙眼皮,一雙薄唇天生帶笑,看著頗為爽利。
陳靈聽了,也明白了,這兩人是忠心可靠的,可以帶在身邊,以觀后效。
陳靈叫起,聽著翠柳對倆人訓誡道:“你們以后跟著少爺都仔細伺候著,小少爺是好說話的人,你們也要守著規矩,否者仔細你們的皮。”
倆人唯唯應諾。
“行了,少爺剛回來,你們先去準備沐浴事宜。“
兩人應下退了下去。
翠柳接著引陳靈回到自己房中,口中繼續說到:“少爺三年沒住,布置按老夫人的吩咐,都沒有變化,就是還想著少爺回來的時候能住著舒坦。”陳靈進到房中,果然發現書依舊放在她習慣的原處,條幾上的花瓶里依舊插著是她喜歡的海棠。墻上除了兩幅筆墨再無其他。布幔也是天青素色,整個外間依舊是簡約樸實,干凈整潔,和她離開時并無二致,完全看不出三年沒人住的樣子。
陳靈開心的環視房間,說道:“還是在自己屋里舒服。”
翠柳調笑道:“那少爺還在山上一待三年。”
“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嘛。”陳靈在知根知底的翠柳面前,也放松了許多。
“辛苦少爺了。”翠柳也是心疼。
“打住打住,翠柳姐姐,我在娘哪里可聽夠了嘮叨,你就饒了我吧。我是回來沐浴換衣的,好姐姐看在我這么風塵仆仆的份上,讓我先沐浴吧。”陳靈一看翠柳的樣子,趕緊打斷,軟言相求道。翠柳是個溫和的傳統女人,相夫教子的想法根深蒂固,和陳母簡直一脈相承。
“好吧好吧,小少爺你呀。我知道你自有主意,可是特立獨行,總歸不妥。您這。。。”翠柳還未說完,墨香在門口稟告:“小少爺,浴湯準備好了。”
陳靈忙不迭的接聲道:”送進來吧。“
翠柳見狀,停下了絮叨。這兩個丫頭是老夫人特地調教給小少爺的,雖說人品忠誠已經考驗過了,但是畢竟年輕,少爺身份的事情,還是沒有讓她們知曉的。所以此刻有了別人,翠柳也不便在說什么。
陳靈送了口氣,丫鬟們弄好浴湯,翠柳就帶著人推下去了。現在天已經晚了,等下就是晚餐時候。陳府一家習慣同桌而食,她可要趕緊洗白白去吃飯。晚了母親又得一頓嘮叨。
轉眼張燈時分到了,外邊果然有小廝過來請陳靈去正院偏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