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你快回來吧，你媽媽剛才栽倒在你家門口了！”

　　奚小婉接到鄰居李阿姨的電話的時候，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要去蘇州出差，一聽李阿姨的話，當場就急了：“我媽媽她人怎么樣了？要不要緊？”

　　“昏過去了，怎么都叫不醒啊！”

　　奚小婉慌得一塌糊涂，媽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光亮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慌，她是媽媽唯一的依靠，她得鎮定下來處理所有事情。

　　于是，她努力地保持著理智，一邊忍著淚拜托李阿姨把她媽媽送到醫院去，一邊顫抖著打開訂票軟件，瘋狂地刷最近的機票。

　　想了很多辦法，奚小婉終于買到了一張一個半小時后起飛的飛機。公司領導接到她解釋的電話，當場就發了火，“奚小婉你知不知道這個客戶有多重要！如果這個客戶丟了，你就可以滾蛋了！”

　　奚小婉很看重這份工作，如果是她自己病了，只要還能站起來，她就一定會爬起來趕上飛機。可是現在出事的是她的媽媽，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比她的媽媽更重要了。

　　所以，她只說了一聲“對不起”，便果斷地掛了電話，轉而撥通了李阿姨的電話，詢問奚母的情況。

　　奚小婉趕到縣醫院的時候，奚母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她，疲憊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小婉，你來啦？”

　　不一會兒，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奚小婉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瘦弱的女人，哪怕在睡夢中，臉上的神情依然痛苦。

　　她突然就很想哭。她的媽媽，明明才剛剛五十出頭，怎么就看著這么憔悴虛弱了呢？

　　“你媽媽的這個病，本來就不好治，這回會摔倒昏迷，也是因為病情加重的原因。目前，我們醫院沒有什么有效的治療方案，建議轉院到省城去。當然，如果能去B城，就最好了，那里有全國最好的醫生，說不定能有好的辦法。畢竟，據我所知，省城的醫院在這方面也沒有突破。”

　　奚小婉走出醫生的辦公室，站在病房的走廊上，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撥通了林玉律的電話。

　　林玉律是她認識的最有可能幫忙的人了，雖然他已經變成了她不能觸碰的傷口，可是為了媽媽，哪怕鮮血淋漓，她也要硬著頭皮去掀開。

　　“奚小婉？你找玉律有事啊？”

　　電話那頭傳來云柯柯挑釁的聲音，奚小婉死死地握著電話，直到手指骨發白，才終于將心底的那口氣順下來，冷淡地回道：“讓林玉律聽電話。”

　　“玉律他在洗澡，這會兒不方便，等會兒他洗完了，我讓他給你打回去吧？”

　　“我不介意他一邊洗澡一邊接我電話，你現在就把電話給他。”

　　回應奚小婉的，是電話掛斷的滴滴聲。

　　奚小婉無力地將手機從耳邊拿開，仰起頭狠狠逼退眼中的淚水，重新找到了于晴的電話。

　　“你個死人，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你跑哪去了？誰都聯系不上你！你要急死我們嗎？”

　　奚小婉無力地靠著走廊的柱子，等于晴發泄完了，才開口請她幫忙：“晴晴，我媽媽生病了，醫生說最好轉到北京去治。我在網上查了，那個教授的號要到三個月以后了，我媽媽的病等不起，所以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有沒有人能幫忙掛上他的號。”

　　“好，婉婉你別慌，你把那個醫生的名字跟醫院發給我，我這就去幫你打聽。不過，”于晴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林玉律認識的人多，你可以試試找他幫忙，比我這邊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奚小婉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跟暗獄里出來的幽靈一樣，“我聯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