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沈一峰所說，后續幾日真的不曾缺席，他與小咪正常直播，播完幾小時便走，有時還會留小咪一人到打烊才肯離開。
他們在的幾日，店里還是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客人，雖說熱度早已被下架，但好歹是網紅，自身流量多少能帶些人流過來。
不過相比前段時間，老店已經開始逐漸恢復原本業務量，驅邪事件正被遺忘在互聯網的一角。
余震慶幸，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用貼眼皮，點黑痣，化嘴角疤。
“他們什么時候不來。”朱莉用手撐住臉，儀態十分隨意。
“不清楚，得看老板什么時候來。”余震轉頭，恰好瞥見朱莉上半身。
說來奇怪，近段時間，余震總覺得她的某些部位肉眼可見的變小，不僅如此，連妝都變得十分簡單。
也許是失戀，余震想。
“哼。”
知道在打量自己，朱莉鼻腔發出聲音，隨后坐直身子。
“給我一份漢堡套餐。”
正想著哪里又得罪了她，一個客人靜悄悄出現在余震面前。
客人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一身黑色著裝，這在餐廳中顯得十分奇怪。
“好的，還有其他需要嗎？”朱莉趕緊站起來。
“沒有。”他說。
“王果。”早已聽出聲音的余震，試探喊一句。
對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眼鏡向下拉，掛在鼻尖上。
“幾天沒見干嘛去了。”余震繼續問。
王果沒說話，他將眼鏡重新推上去，然后靠近柜臺。
這個距離，幾乎是和余震并排挨著。
他彎下身子，輕聲說：“我可能最近有麻煩。”
看著他神經兮兮的模樣，余震不明所意。
“什么麻煩。”余震問。
“我可能被纏上了。”他不假思索道。
余震和朱莉相視一眼，對此都十分糊涂。
上次驅邪，是演的，是與李露一家串通好的，是為了打消網友偏見策劃的，即使騙過很多人，但余震和朱莉知道并不是真的存在臟東西。
“這幾晚我明顯感覺有什么人在我房間，尤其是每次一關燈，那種強烈的存在感壓迫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來。”說著，王果將眼鏡全部拿下。
他的雙眼下方黝黑，眼袋像成年蠶寶寶橫臥在臉上，不僅如此，臉色還十分蠟黃。
“你多少天沒睡好覺了？”看見這雙眼，朱莉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袋。
還好，是臥蠶，她松口氣。
“不是沒睡好，是幾乎兩三天沒睡著過。”他將眼神轉向余震，“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感覺？”知道他想讓自己驅邪，余震打岔話題。
“冷，家里很冷，有時候平白無故就有風。”
“還有呢？”
“還有，總覺得有目光盯著自己。”
“你應該去看醫生。”余震建議道，畢竟自己真的不會驅邪。
聽此，王果眉頭一皺，說：“我沒病，我沒病。”
“嗯，你沒病。”余震知道一般心理有病的都覺得自己沒病。“那你這幾天都是在家里過得？”
“不是，開始兩天都去上班，后來就沒去。”
“是因為晚上沒休息好？”
“不是。”王果眼睛突然垂下，然后又立即帶著怒氣，一拳砸在柜臺上。
這一舉動瞬間吸引了餐廳的絕大部分人。
“沒事。”余震對著餐廳客人說。
“徐帆那個鳥人，要不是他，那些同事也不會取笑我。”說起徐帆，王果憋著一肚子火。
“本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卻又把拍攝有關我的視頻給同事們看，同事們都覺得我是膽小鬼，是沒用的廢物，連小孩子都不如。”
“然后呢？”
“然后，然后…..，”王果停頓片刻，之后沒再說出什么。
他對靈異事件異常恐懼余震是知道的，只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屬嚴重。
一時余震內心有些不忍，對王果形同陌路是從親耳聽到其與劉太國的勾當開始，但一想到做壞事的人得到相應的懲罰，也挺大快人心的。
但這又不是余震能干的事，懲治罪犯是警察的職責，他不能代替，而至于王果為何還完好的在這邊，應該是吳月還沒做出決斷。
再說，自己放出監控視頻并未對其造成什么，后續的麻煩完全是徐帆在作怪。
“請問，可以給我一杯草莓冰嗎？”
不經意間，一個聲音傳過來。
當余震留意到時，小咪已經走到柜臺前，正向朱莉指著菜單上的圖標。
朱莉轉身，拿出杯子，迅速調制好草莓冰，并遞出去給小咪。
小咪接過，在轉身將要走時，突然面露驚訝地看著王果。
“你是，你是，哦，對了。”小咪拿出手機，點開保存本地的視頻。
視頻正是王果跪地在上的那段，她反復抬眼確認幾遍，確認無誤后，拿在手上的草莓冰順手放在柜臺上。
她一定是看準時機才來的，余震心想。
“沒事兒了，你先去座位上等著，等下餐好了給你打包帶走。”余震特意指向一個人多的位置。
聽此，王果趕緊戴好墨鏡，打算往餐桌邊走。
“等一下。”
然而這時，小咪叫住了他。
眼前的暗光讓王果沒法認清這個子矮小的女生，依稀只看得出她的輪廓像極了未成年的幼女。
“什么事兒？”
“我有事兒找你商量，準確的說是合作。”小咪示意沈一峰那邊單獨的餐桌，那是他們常來的專屬位置，是之前經過老板同意為他們準備的。
“什么合作？”
“去了就知道。”
王果沒經得住，跟著小咪一前一后走向沈一峰的餐桌。
“會不會有事兒？”朱莉看著那萌萌的背影身高差問。
“就看談的怎么樣。”余震知道王果為了錢可是什么都敢做的人。
“反正他不知道我們的事兒，管他呢！”朱莉說的很輕松。
這倒是實話，可輕易幾次三番為利益鋌而走險的王果，這次指不定又會弄出什么大麻煩。
而余震又不能擺在門面上去干擾人家。
“你在擔心？”
“有點。”
“沒事兒，看我的，絕對讓他們談不成。”說著，朱莉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十分鐘不到，徐帆便從街區某個寫字樓直接沖到老店。
“你說請我吃套餐？”他對朱莉說。
朱莉用手指向正在為王果送餐的余震。
此刻余震已經走到王果那邊，見此，徐帆立刻趕過去，一把搶過余震手上的東西。
“你有病是不是？”
看清搶東西的人，王果大聲罵道。
徐帆沒理會，徑直走向大門，一溜煙消失在店門口。
王果不服氣，跟著追了上去。
“怎么樣？厲害吧！”朱莉神氣的挑挑眉。
“晚了，好像已經談成。”
余震回到柜臺，略顯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