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你還沒起來？”站在門外的秋甜，一只手拼命的敲門。
對于有起床氣的人來說，這是最不能忍的事。
余震系好敞開的睡衣，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打開門。
“還睡？不上班？”
“不去了。”余震打著哈欠。
“又不去，這是第幾個了？”
“才第三個。”
“才第三個，能不能別那么挑剔。”秋甜略帶疑惑的問。
現在這個時代，早已不是人挑工作，余震的所作所為在秋甜眼里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我今天再去一趟那家中介。”余震重新坐回床上。
“隨你，反正我要去上班。”
“等我找到好工作，你也來。”
“好啊，別讓我等太長時間。”說完，秋甜帶上門，離開地下室。
秋甜所在的商場鬼冢近些日子變得異常忙碌，其中的原因多半跟游樂園鬼冢被查封有關，這對公司來說是好事，可對于每月拿不到多少錢的員工來說，簡直是超負荷工作。
所以，秋甜也有換工作的打算。
秋甜走后，余震一直在床上待到快十點才起來，和中介約定的時間在十一點，洗漱加上路程，余震抵達時剛好十一點整。
這個復古風格的中介余震已經來過很多次，當時填報的意向工作也都能被分配到，不過雖然都跟自己想要的沾邊，但還是有些差距。
“余震是吧。”
坐在大廳的祁奇看到來人后，面上一閃而過的不耐。
“最后一次了，實在不行就退錢吧。”祁奇沒好氣地說。
余震沒打算跟他閑扯，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坐到大廳沙發上，但轉念一想，自己有很多問題沒人問。
“祁奇。”余震悄然站到祁奇面前。
他正饒有興致的玩手游，被這種突然湊近的感覺嚇了一跳。
“正常點行不行。”他斜了余震一眼。
“你來這兒有多久？”
“也就幾個月吧。”
“我看來這兒的人很少啊，半天沒看到一個。”余震問
“你想打聽什么？”祁奇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直視余震，“沒事的話，一起殺兩盤？”
余震聳聳肩，拒絕了。
“那就坐在舒服的沙發上，耐心等待。”祁奇正經的講起客套話。
余震只好又回到沙發上。
等待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這兒。
對方在祁奇那兒做好登記，然后緊挨著余震坐下去。
“還真是巧。”
王果雙腿放直，眼睛盯著前方。
“是挺巧。”余震回答說。
在去霧莊之前，他倆在這相遇，從霧莊回來半個月后，又在此相遇。
那時，在董杰死后，借助破舊的商務車，他們行駛緩慢的離開那兒，車子開到盤山公路中段時，他們意外發現，王果和牛姐一瘸一拐相互攙扶著。
說起來很幸運，牛姐雖然從陽臺上墜下，又被帶到很遠的地方，緊緊只是流了些血。問她被什么東西抓去的，她說沒印象，只記得是個體型很大的猴子，反復問了很多次，都問不出有關水怪的痕跡。
應該真的只是體型很大的猴子，畢竟是在那種鮮有人煙的山林中。
“董尚明怎么樣了？”王果轉而問。
“他把董杰的遺體運回家也好給爸媽一個交代，之后可能就留在老家。”
“那也挺好，在大城市真的不好混。”
他倆交談了些分開后的事，二人總歸是有幾年同事關系的，不至于拘謹。
“你們倆。”祁奇接到電話突然說，“在這兒等著。”說完，祈奇離開座位。
大約十分鐘，祈奇拿來兩張去上班地方報道的專用單子，遞給余震和王果后又坐回座位。
“希望你們滿意。”祈奇拿出手機，繼續玩他的手游。
半個月來，余震換過三家炸雞店，每天除了炸雞，就是炸雞，這倒沒什么。畢竟自己是想開個類似的店，想摸點門道，是要吃苦的。
那些店都在小巷子里，并且僅供外賣，開店的都是一個人，因為忙不來才招人，也有夫妻，但還是忙。
這種店生意好，因為便宜，每天的訂單很多，店主會把所有的程序教給你，唯獨在每次拿貨時避開余震。
好幾次余震覺得奇怪，但一想可能是商業機密也就止住好奇心，直到有一次他在店主忙的暈頭轉向時，看到那張備貨清單。
陳年僵尸肉：價格****
近年僵尸肉：價格****
淋巴肉：價格****
高仿面筋合成肉（無營養）：價格****
飯店雞肉回收融合（有質感，味道佳，商家推薦。）：價格****
看到這兒的一瞬間，余震仿佛有罪，當天找理由結清工資就沒再來。
接著第二家，同樣是小巷子，余震原以為黑心商家應該不多，可是，店主進貨時，他發現跟上一家是一個供應商。
然后第三家，仍舊如此。
至此，余震對炸雞外賣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這次給的地址在城市中環，坐地鐵超過半小時，不過以余震住的地方來算，路程倒是不遠。
店開在一條不算熱鬧的街道拐角，以建筑容貌判斷，百分之八十是老街區。
店內的擺放跟大多正規店一樣，只不過裝修風格有點可愛。
“請問先生需要什么。”柜臺上一個年輕的姑娘笑容滿面的看著余震。
“我是來工作的。”余震將聘用單子遞給姑娘。
姑娘接過，只看了一眼，立馬興奮地沖到后面的櫥窗。
“張叔，終于來人了。”
聽到聲音，從櫥窗內露出一個四十歲左右臉上油花花的男人，他只瞥一眼，臉上像笑開花一樣。
“好啊，朱莉，來了個年輕帥氣小伙。”張叔對著那姑娘挑挑眉。
朱莉橫了一眼，連忙折回柜臺，說：“吃飯沒呢？”
余震搖搖頭。
“那行，先吃點東西，來，看看。”朱莉示意頭上方貼在墻上的菜譜。
花樣很多，這次這家不再是炸雞店，而是一個漢堡、肉卷、炸雞店，主食增加了兩個，還有其他特色小吃，以及常見的甜品。
余震沒客氣，要了漢堡和飲料。
說來奇怪，這都是中午的飯點，怎么一個客人都沒有。
“覺得奇怪是吧？”見余震東張西望，朱莉上前坐在余震對面。
“我剛來時也覺得奇怪，這家店一般都是從下午一兩點才開始忙。”朱莉解釋說。
“忙到晚上九點？”余震問。
因為在聘用單上有工作時間，這兒的員工作息是中午十一點開始上班，到晚上九點關店。
“不，基本八點半就開始收拾準備打烊。”
“關這么早？”
“是啊，沒辦法，九點都沒生意了，不知道為什么，九點之后這邊街上的人雖然很多，但就是沒人來店里用餐。”朱莉說。
“這么，詭異。”余震脫口而出一個不恰當的詞。
“餐好了。”櫥窗傳來張叔的喊聲。
朱莉小跑過去將其端到余震面前。
“吃吧，詭不詭異，到時你就知道。”
隨后，朱莉回到柜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