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兒執意要離開,誰也攔不住,段逸驍擔心她在途中會遭遇不測,心中雖是不待見蕭卓,卻是擔心她的安危,也一并跟著前往。
這一路上,小玥兒故意避著段逸驍,他走前,她便退后,他走后,她便往前,一句話都不給他,兩個人就這么在僵持的氣氛中行進著。
北漠處于凌國與居雍國的交界處,走了十日的路程,終于看見了凌國的人馬。
“阿卓。”小玥兒見到不遠處站著的熟悉人影,眼中有亮色閃著,不顧段逸驍的阻攔就沖到凌國駐扎的軍營去。
迎接她的,卻不是她日夜惦記已久的溫暖懷抱,而是軍營中聽到動靜持著鋒利刀劍沖向她的士兵們,楚錦玥武功一般,雖是善于用毒,可此刻的戒心卻是松懈的,眼見著這一幕,來不及反應,驚得腿一軟,往沙坑跌去。
完了!小玥兒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千鈞一發之際,手上卻是猛地被人拉住,小玥兒抬頭一看,卻是見到那張黃金蛇紋面具。
“閻羅妖。”
段逸驍語氣不善,豎起的墨發在烘熱的風中揚起,“我警告過你別輕舉妄動了,你非不聽,也不想想現在是什么局勢。”
小玥兒被拉起身,剛站穩,就見幾十個凌國士兵持著閃發著獨屬于兵器寒意的長劍向自己與閻羅妖靠攏,一個個面色不善,隨時做好將他們二人殺死的姿態。
“你們勿要誤會,我與你們七皇子是舊相識,是來助他一臂之力。”楚錦玥試圖解釋,然而身經百戰的士兵們哪會聽她片面之詞,一步一步緊逼。
段逸驍見勢如此,一把將小玥兒拉在身后,從腰間抽出佩劍,面具下的劍眉微豎,已經做好了誰動她一根汗毛就殺了誰的準備。
“都給本王住手!”自帶威壓氣場的清朗男聲由士兵們身后傳來,一句話落,所有士兵收起劍,紛紛退自一旁。
“阿卓!”小玥兒下意識喊出聲,奔向來人。
一身戰袍的蕭卓五官如同刀削,雖是年輕卻不顯稚嫩,反倒是一臉的英氣,身上有種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在烈日下,黃沙中,款款走來。
小玥兒笑容燦爛,撲進了他的懷中,鼻端充斥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眼中都是滿足,與這世間大多數戀人一樣,在他面前,她瞬間變得嬌羞。
“玥兒,你怎么來了?該不會是想本王了吧?幾月未見,你怎么這樣消瘦,漠北里的東西尋到了么?”身為七皇子的蕭卓,在眾多屬下面前,卻由著她抱著,寵溺地往她的鼻尖一點,英氣的臉上露出個剛毅的笑容,深藏眼底的神色。
小玥兒卻是沒有發現,只是嬌羞地點頭:“是,玥兒想念阿卓,此次過來,就是要陪著阿卓上戰場。阿卓阿卓,我可是苦學了兩個月醫術,現在已經能夠救人了。”
她像個渴望被夸獎的孩子,尤其是在心愛的人面前。
在背后看著情敵與心上人你儂我儂的段逸驍,恨不能將他二人拉開兩米的距離,只是礙于眼下局勢,他無法這么做。緊握刀鞘的手愈收愈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脆響,刀鞘終于承受不住,在某一瞬間炸開。
蕭卓好似才發現還有人在,環著小玥兒的腰肢,一雙微挑的丹鳳眼鎖定段逸驍,而段逸驍,也緊盯著他,兩人視線一對上,無形中好似碰撞出了火花。
小玥兒也感到不對勁,拉著蕭卓道:“阿卓,你別誤會,他是閻羅妖,是我在漠北的朋友,此次是護送我過來的,不是壞人。”
蕭卓皮笑肉不笑,撫著小玥兒的頭發,“原來是小玥兒的好友,那本王就放心了。近日來時常有居雍國的人假冒良民,妄想進入我凌國范圍,被我方人馬幾次識破,為防他們故技重施,所以本王的士兵們才會如此戒備,若是有何得罪的地方,閣下可別放在心上。”
面具下的段逸驍,面容冷硬,只道:“七皇子說笑了,草民只是護送小玥兒過來,對兩國的交戰毫無興趣關注。”言外之意,他哪一方也不站。
蕭卓這才稍微放下心,對著小玥兒道:“這一路定是勞累,你與本王回軍營,本王命人為你搭建帳篷。”
小玥兒乖巧地點頭,跟著蕭卓的步伐走去。
段逸驍看著夕陽斜下這二人的親密無間,胸中煩悶發緊,有一處地方,像是被狠狠地剮了一刀,疼地他冷汗從額間滲出,呼吸也變得尤為困難。
段逸驍猛的睜開眼,房間內燈火搖曳,安靜地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窗戶被外面過大的冷風刮得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