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玥兒想你啊,你不要不理玥兒……”楚錦玥很合時宜的撲到昭和公主腳下弱弱的哭喊。
昭和公主并不理會哭鬧的楚錦玥,而是坐在主位上將腿一撤,再用手輕輕將她拂開。
丞相像是知道會是這副場面一樣,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兒攏了攏自己的袖袍,在心內嘆道,她果真還是那樣無情。
“玥妹妹。”段宏拉起被拂開的楚錦玥,覺得心里一疼,自己這岳母也太不近人情了,玥妹妹如此孱弱她也忍心把她推開。
“母親,求皇上恩典,許景玥在此陪伴母親,我不能沒有母親啊。”楚錦玥抬起掛滿淚痕的臉喊了一聲母親,又轉頭向皇帝行禮。她演戲演的很是賣力,哭得一抖一抖的。
如此凄慘的場面再配上景玥綿軟的嗓音和孱弱的身體,很是惹人落淚,太子第一個耐不住如此場面,拉著楚錦玥一同求皇帝恩典,最終皇帝與昭和公主協商準楚錦玥一月來舒云觀一趟探望昭和公主。
目的達到后楚錦玥便裝暈了事,卻是被太子抱上了馬車。馬車里太子命丫頭將楚錦玥擺放成最舒服的姿勢,又淋濕了絹子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忙活了大半天才放下絹子對裝暈的楚錦玥說:“玥妹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楚錦玥在心里一嘆,這個景玥死的還真是冤,她到死都不知道這個太子對她也是有情的,而是一直活在景欣如的氣話里。
不過,情也好,愛也罷。淪落到最后又會剩幾分真心呢?
月亮比昨夜稍寬了一點兒,楚錦玥早早讓寂然去外面守著,自己將窗子開好坐在桌前喝茶看資料。
“你不怕被人撞見么?”楚錦玥眉頭一挑,有些震驚于慎王爺的到來,倒不是震驚他突然出現,而是震驚他突然出現在這里,震驚他這樣早就出現在這里。
因為昨夜的失火太子求了皇上讓楚錦玥一家住進太子的禪院,隔院就是帝后的禪院,任誰也不敢在此處妄動。
“昨夜那蠟里的迷藥著實好用。”段逸驍捏了桌上的一個梅子,不冷不熱的稱贊,快要將梅子遞到嘴邊的時候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說了一句:“你的未婚夫婿對你很好。”
“我并沒有覺得你對我很好。”楚錦玥笑著打量他的神色,想看看這位慎王爺的反應。
“積云閣給了你什么?”段逸驍放下了梅子將話題拐正。
“積云閣把什么都給我了,然后閣主又要我帶著一切嫁給你。”楚錦玥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將母親交給她的一大塊玉佩掰開拿出里面的兩塊兒小玉遞給段逸驍。
“也罷,可憐天下父母心。”段逸驍拿出身上的太子佩,將楚錦玥遞過來的小玉塊兒嵌在了佩上龍紋的眼睛上,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只是,要你如何名正言順的嫁過來,得好好想個法子。”段逸驍反復摩挲著龍眼,思考該如何讓楚錦玥嫁給他。
“無需王爺費心,自有人替我們周全。”楚錦玥反復揣摩那句可憐天下父母心是什么意思,仔細推敲著昭和公主和段逸驍的關系。
積云閣是帝王的眼睛,段逸驍是帝王的傳人,他們二人肯定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今把自己搭進來肯定是昭和公主心疼自己的女兒,怪不得這位慎王爺屢屢為自己解圍。
“昭和公主要你自毀名聲?”段逸驍將那兩塊小玉摳出一顆,給了楚錦玥。
“反正悔與不悔,都是我嫁與你,沒什么區別。”楚錦玥收好玉塊兒,只要她能得到高位,只要她能悔了蕭卓的一切,那么名聲又算什么?
“你這樣小的年紀與我一個男人說些嫁娶的話,不臉紅么?”段逸驍的正事明明都已辦完他卻不愿意離開這個小小的禪房。
“王爺若無事便請回吧,我要睡了。”楚錦玥還惦念著寂然給她的情報材料呢,她實在太需要了解這些基本的事情了,景玥的記憶根本沒有什么太有用的信息。
段逸驍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從窗戶上飛身而去。
夜很長又很短,楚錦玥幾乎是一夜沒有睡,一直在翻看揣摩那些資料,有些事讓她想起在凌風國的時日,原來那時她不以惡意揣測別人,別人卻是在拿尖刀對準她,真是可笑而可怕。
“小姐該梳妝了,今日回京,該早些起來呢。”太子派來的丫頭端著盥盆進來,看見桌前的楚錦玥,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又迅速的低下了頭,繼續端著盥盆侍候。
楚錦玥掃了那丫頭一眼,是太子身邊隨身伺候的大丫頭。楚錦玥并沒有開口,安心受著她的服侍,回想著那個要害她的小菊。
太子對景家很是有心,對景玥也很是有心,起碼面子功夫做得很足,因景家二夫人和景欣如受傷太子特意騰出馬車給她們乘坐,自己跟楚錦玥同乘一輛馬車。
楚錦玥無心理會這樣小孩子般的做法,看來太子倒是待景玥很有幾分真心,但畢竟太子年歲也不大,又隔了個那樣兒不要臉的景欣如,他們的感情很難有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