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王宮,張天野和孫叔敖下了馬車,來到了王宮面前。
“哇,好大的一處宮殿啊。“張天野心里暗暗稱贊道。
“蘇大夫,走吧。“孫叔敖走到張天野面前,說道。
“好,令尹大人請。“
二人便拾階而上,張天野邊走邊看,只見這處宮殿建的金碧渾煌,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厚重的宮門古色古香,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
二人進了宮門之后,里面更是開闊,而且還很華麗,到處都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殿的四角高高翹起,優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飛的燕子。
張天野邊走邊環顧四周的看著,活像一個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看什么都看不夠,不想放過里面的任何一處地方。
孫叔敖看到張天野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感覺很奇怪,便說道:
“蘇大人,您今天這是怎么了,以前進宮的時候都是昂首闊步的直接走進來,今天為何總是東張西望啊。“
張天野正在盯著宮里面的一處院落張望,聽到孫叔敖在叫自己,便連忙回過頭來,一臉無辜的問道:
“啊,令尹大人,怎么了?“
孫叔敖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
“蘇大人,您今天怎么像換了個人一樣,總是盯著宮里的東西張望呢?“
“啊….奧,我也沒有東張西望啊,只是看著…“張天野眼睛快速的向四周張望了起來,腦海又緊張的思索著,突然,他看見前面有一個站女的宮女不錯,便說道:
“我就看著那個宮女不錯,所以多看了一眼而已。”
張天野沖著那個宮女傻笑了起來,而孫叔敖見蘇從這個樣子,便又一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往正殿走去。
進了正殿以后,張天野頓時感覺到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只見這個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而每個柱上又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十分的壯觀。
大殿之上,有一個金漆雕龍寶座,上面坐著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而他周圍則是有數個美女圍繞,正在那里左擁右抱,杯光交錯,好不快活。
“嘿,這家伙可真會享受。”張天野心里暗自高興的低估著。
而一旁的孫叔敖則直搖頭,只見他大喝一聲,高聲的說道:
“啟稟大王,大夫蘇從為救右司馬伍舉,假傳大王口諭,私自釋放要犯,罪不可恕,請大王裁決。”
“啊….”張天野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看著孫叔敖,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
而孫叔敖則并沒有理會張天野,而是筆直的站在那里,眼睛盯著殿上的大王,一臉的正氣。
“什么?”殿上的大王剛要舉起手中的酒爵要喝下去,聽到如此爆炸性的消息,頓時五雷轟頂。
他扔掉了手中的杯子,把周圍的美女都驅散了,然后站起身來指著張天野說道:
“好你個蘇從,居然敢假傳寡人的口諭,你不想活了你。”
張天野也是盯著孫叔敖之后才回過神來,嚇得趕緊跪下來,伏身在地,頭上開始冒汗,心里暗暗叫苦道:
“哎呀他媽的,剛來就被別人給當猴給耍了,這可怎么辦?”
大王見張天野并不言語,便氣的從大殿之上走了下來,走到張天野的面前用手指著他說道:
“你說,你到底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假傳寡人的旨意?”
張天野爬在地上,面如死灰,早已嚇的有些六神無主了,這事叫誰攤上,誰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孫叔敖斜眼撇了一下爬在地上的張天野,然后向大王躬身說道。
“啟稟大王,我想蘇從大人肯定假傳大王的旨意,肯定是得到了大王的某些暗示吧。”
張天野一聽,立馬暗自思索了一起來,他緊張著回憶著楚莊王的種種故事之后,立馬想到了一個,便立即起身對大王說道:
“大王,臣并沒有假傳您的旨意,而就是您明確指示的旨意呀。”
“胡說,我什么時候對你傳過旨意來?”
“大王,您還記得三個月前,臣給您講的那個故事嘛?”
楚莊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你給寡人講的故事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那個故事?”
“大王,您還記得,我給您講過,臣在南方的時候,見過一種鳥,這種鳥落在南方的土崗上的時候,三年不展翅、不飛翔,也不鳴叫,沉默無聲,那么這種鳥叫什么來著呢?”
楚莊王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
“奧對,你確實講過這個故事。”
“當時大王說,這種鳥之所以三年不展翅,是因為在生長羽翼,不飛翔,不鳴叫,是在觀察民眾的態度;這種鳥不飛則已,一飛必然沖天,不鳴則已,一鳴必然驚人。”
楚莊王又低頭想了一下,說道:
“這句話寡人確實說過,可這跟今天你假傳寡人旨意的事情又有什么關系呢?”
張天野見楚莊王態度緩和了很多,便又繼續說道:
“大王,您說了,三年不展翅,是因為在生長羽翼,伍舉大夫清秀明達、謀略過人,又對大王您忠貞不二,他不就是大王您的羽翼嗎;您說不飛翔,不鳴叫,是在觀察民眾的態度,您把伍大夫押至刑場之后,又久不下旨行刑,這不就是在等待民眾的態度嗎?”
楚莊王感覺頗有道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又說道:
“可寡人也沒有要你去傳旨啊,你怎么就說是寡人的旨意呢?”
張天野見楚莊王不依不饒,只得又繼續說道:
“大王,您說要保護自己的羽翼,不就是要保護伍舉嘛?您說要觀察民眾的態度,剛才臣已經幫您觀察過了,釋放伍舉的時候,歡聲震天,掌聲雷動啊;這說明,民眾還是很支持大王您的。”
楚莊王皺著眉頭聽完張天野的陳述之后,頗為滿意的了點了點頭,便對張天野說道:
“想不到蘇大夫,也是如此的能言善辯啊,你的意思寡人明白了,起來吧。”
“謝大王。”張天野如釋重負一般,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天野擦了擦頭的汗,剛抬起頭來時,便看到了孫叔敖那陰險的笑容,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張天野不覺得咬牙切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