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
秦澤點了點頭,爽快答應,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樣,青澀的面龐充滿堅毅。
“那好,你便回答吧。”
李萬年冷哼,自是不相信秦澤,他見到這種貨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覺有些無語。
“先生,能把方才的問題重復一遍嗎?”
哄堂大笑。
學員們真的不知道,秦澤這種自以為是的自信究竟從哪里來的,連問題都記不住。
“------”
李萬年一臉黑線,不過最后還是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問的是,武道十一境的真諦是什么?”
秦澤沉吟想了想,并不是在思考問題的答案,而是在想回答的方式,究竟怎么回答才能讓同學們聽得明白一點呢?
“武道前五境又被稱為武道五凡境,淬煉身體、增強肉身,每進一步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體本身便是一片蘊含寶藏的荒地,修武者先在丹田仙宮開辟出苦海,此為苦海境。”
“苦海者,死海也,只是一片汪洋,無清水可入,無污流可排,雖然可做到無限巨大,但運用元氣并不自然。”
“就好像你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卻永遠都激發不出來,這樣的人,和平常人又有什么分別?”
李萬年冷若寒霜的臉上不由得一抽,顯然沒想到秦澤會說出這番高談闊論。
不是說慶國公的兒子不學無術嘛?
不是說慶國公的兒子憨態可掬嘛?
不是說慶國公的兒子出口成臟嘛?
今天這番話,徹底改變了秦澤在李萬年心中的印象,但卻有點觸底反彈的嫌疑,讓李萬年覺得他的精彩艷艷只是曇花一現。
“嗯,說的不錯。”
李萬年點了點頭,眼神中的怒意漸漸消減不少,心平氣和的說道:“對苦海境領悟還算深刻,那你再來說說靈泉境。”
秦澤絲毫不懼,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靈泉乃自然水眼,泉水自涌而出,清爽甘洌,一年四季長流不斷。”
“到達了靈泉境,才算是真正的武者,可將外界元氣化為己用,山川之氣、河海之氣、星辰之氣,皆可轉化為體內元氣。”
這些自然之氣,在外界游蕩便叫元氣,進入身體便是靈氣,只是修武者無甚關心名稱,所以叫元氣靈氣并不在意。
很多人聽到這,皆是恍然大悟,如盤古開天地見到了光明,被醍醐灌頂一般,甫聽有些迷糊,細細思忖,便豁然開朗起來。
“這厚顏無恥的家伙,競對武道理解如此深刻,混蛋。”一道道羨慕的目光如同利劍,刺向秦澤。
國公府的貴公子不是只會吃喝拉撒的廢物,竟然干起了扮豬吃虎的事,怎么能允許他搶了我們風頭?
“先生,秦澤完全是在胡言亂語,這些話,教材里并沒有記載。”有人抗議道。
隨之,李萬年竟擺了擺手讓他住口,幫襯著解釋道:“秦澤所說,要比教材所寫更加全面和容易理解。”
滿堂寂靜,接著便是人聲沸騰,他們完全被秦澤的表現驚呆了。
這些話自秦澤嘴里說出來,就好像一個養豬的不看《母豬的產后護理》,開始研究起《孫子兵法》了,總是奇怪的。
“肅靜!”
李萬年大手一揮,將喧囂鎮壓,不急不緩的走到座位坐下,端起那杯溫度正好的碧螺春品嘗起來。
“秦澤,你繼續說。”
他沒聽夠,確切的說,他想知道這小子還能說出什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秦澤咳了咳,說道:
“武者突破靈泉境,算是上了一個大臺階,之后便是通幽境,大家可聽過一個詞,叫做“曲徑通幽”嘛?”
“古語有曰: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這句詩的意思是通過幽深處的掩映小路,便能看見繁盛又繽紛的花木。”
“通幽境便是取自此詩,此境界乃是修煉瓶頸期,極其不好突破,一旦突破便是山高海闊。”
秦澤面部帶笑,落落大方,這些話,都是他從藏書閣那本《雪國武道發展史》上偷背來得。
“看不出來,國公爺的兒子也能說出驚世駭俗之語,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兀自,自學堂右側中間位置,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冷笑起來,用手里的折扇拍打了兩下手心,啪啪作響。
他叫張懸,閹黨學院被人津津樂道的天才學院,昨日已經突破了苦海境六層,并有望在半個月之內突破七層。
張懸很高傲,閹黨學院注重人才培養,對重點人才要重點照顧,所以他算是吃資源最多的弟子之一。
“秦公子說的這番話,真像是從一位耀眼天才口中說出來的,只是不知道,秦公子如今境界幾許啊?”
張懸很大膽,說出了很多人想說而不敢說的話,他早看不慣秦澤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他知道自己不敢把秦澤怎么樣,因為,秦澤的父親是慶國公。
同樣,秦澤也不敢把他怎么樣,因為,這里是閹黨學院。
閹黨學院禁止私自斗毆、拉幫結派,被雪宮的先生發現,便會開除學籍,趕出學院。
學員在入閹黨學院之前,已經被凈身。
也就是說,他們下輩子除了官至云海、為朝廷賣命,別無第二條出路。
“你問我的境界?”秦澤指了指自己。
張懸隨意點了點頭,并未抬頭,聲音低到聽不清楚的道了一句:“嗯。”
“苦海境一層。”
學堂內一片騷動,然后是前仰后合的大笑,秦澤的年紀應該是學院里最大的,但是修為境界卻是最低的。
張懸也被他逗笑了,不過是冷笑:
“我真不明白,一個苦海境一層的家伙,竟然在這大言不慚的指導我們武道,你的勇氣和自信是哪來的?”
聽張懸這么一說,教室里也開始議論起來,對秦澤投來不屑且歧視的目光。
就是,他有什么資格來教育我們?
李萬年皺眉,這群家伙到底還是沒看自己面子,竟然當著他這位先生的面爭吵起來。
不過他卻并未制止,因為他比所有人更好奇,眼前這位被雪國清風城唾罵的紈绔,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