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云寥院出來的謝云舒明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這位二哥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愿意幫忙替自己打探打探消息,要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能另外找誰幫這個忙呢???這個見鬼的盲婚啞嫁的時代!
謝云舒帶著飛柳原路返回菡萏院,等回院子進了屋,周圍沒別的人,憋了一路的飛柳才迫不及待開口問道:“小姐您剛才跟二少爺說的是真的嗎?老爺終于良心發作肯幫您找夫人說親事啦?”
良心發作?飛柳你用詞是認真的嗎?端的一本正經臉的謝云舒默默心底吐槽道。
“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就會忍不住問呢,沒想到你這小話癆今天安靜了不少嘛。”她將順來的書放好,回頭笑著說道。
“奴婢才不是小話癆,是小姐您說的,在外面要少說多做,回咱院子里才可以多說少做。”飛柳張著一雙小鹿般無辜的眼睛說道。
“難為你這個小迷糊還記得住小姐說過的話。”
尋柳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本冊子,對著飛柳笑了一句,這才將手中的東西遞到謝云舒面前。
“小姐,這時奴婢按您的吩咐清單的私庫情況,請您過目。”
“奴婢也不是小迷糊。”飛柳嘟囔道。
謝云舒好笑,接過尋柳手上的賬冊翻了翻,不過十頁,用不了幾下就看完了,合上冊子默默地嘆了口氣。
原身的私房應該不多,除了日常月錢,就是按季按時節的衣裳布匹和首飾,再加上逢年過節得的東西,金銀裸子各十幾個,還有一屋子的擺設,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原主自來在原氏和謝延那里討不得乖,也沒什么贈與,更不用說陳氏和老夫人了,總得來說,原主偏窮。
但這些在穿越過來的她眼中,也算是一筆可觀的財富,畢竟上輩子還得出去工作賺錢養自己,住的別人的房子,每個月衣食住行下來贊不了幾個錢,而這輩子,整天在房間里躺著無所事事都能拿月錢,還吃穿戴不愁,對比起來就是一陣唏噓。
見自家小姐臉色不對,又嘆氣,尋柳以為是看著私房少的緣故,想想也是,據說四小姐和大小姐的私房一本冊子能寫的滿滿當當的,自家小姐卻???難怪看著不開心,但苦于丫鬟的身份,也不好開口安慰,只是試探喊道:“小姐,您沒事吧?”
“啊???沒事呀。”謝云舒回過神來,一扭頭,嚇???她以為私房不多自己就唏噓一下得了,沒想到兩個丫鬟的表情比自己還一言難盡。
問清原因后頓時哭笑不得,一把抓住飛柳頭上頂著的兩個小‘肉包’揉捏了幾下,“想什么呢,你家小姐我有這么沒出息嘛!”
“沒有。”兩個小丫鬟一齊搖搖頭說道,然后對視一眼,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好了,別站著擋我光線看書,尋柳,你再去找個小冊子,和飛柳一齊將我梳妝臺上的首飾清點一遍造個冊給飛柳,以后那些東西就歸飛柳管,要是少了什么可得找你賠喲。”
“好嘞,小姐您放心吧,奴婢肯定給你看的好好的。”飛柳一臉認真道。
“另外,尋柳你將我如今的衣裳整理一下,尤其是一些貼身的東西,這個就不登記,但你自己一定要心里有數,回頭也要跟我說一下。”
“好的,奴婢這就去辦。”
尋柳和飛柳下去,花了半天時間,將該整理的東西整理好,該登記造冊的東西也都弄好了,也是謝云舒的東西本就不多,也好清點,不然兩個大丫鬟有的折騰。
夜間,謝云舒在梳妝臺前卸了一身的裝扮打算睡覺,卻見尋柳進來,手里拿著兩件新衣裳和一個托盤,托盤上明晃晃放下幾件首飾,正是當初琥珀帶人來時自己挑選的那一批。
“小姐,夫人身邊的含珠將上次您選的衣裳首飾送來了,您看看,謝花宴上要穿哪件?”
謝花宴?謝云舒乍聽一愣神,旋即想起來了,這是大姐謝云裳為十七那日在自家設宴所取的名字,說是感念人間四月芳菲落,花謝花飛花滿天,又合自家姓氏,用來給宴會命名正好。
好吧,不太會詩詞的自己不予評價。
“就那件嫩黃色百褶裙吧,看著鮮艷些,比較配那天的宴會。”
“那小姐再選選首飾吧。”
“首飾不慌。”謝云舒頭上的發飾全都拿了下來,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披散開來,昏暗的燈光下給人一種嬌美的感覺,“反正還有幾天,說不定回頭有事去不成宴會了呢。”
她半開玩笑道。
然而等十六日晚上,琥珀的到來,讓她驚覺一件事:自己還真有烏鴉嘴的潛質!
“祖母的意思,是讓我明日陪她老人家去明覺寺上香?”聽完琥珀的一番話,謝云舒似笑非笑地問道。
琥珀的表情有些尷尬,但想起老夫人的指示,只能頂著三小姐那異樣的眼光回復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三小姐自從上次大病一場痊愈后,一直足不出戶,怕您在家里悶著對身子不好,所以才打算明日帶著您去明覺寺燒香,也順道去去晦氣。”
“是嘛?”謝云舒對這樣的回答倒挑不出毛病來,沒辦法,孝道大于天,想不去的借口都找不到,也罷,那謝花宴又不是為自己設的,去不去有什么關系,反正除了寧瀟,她估計誰也不熟,而寧瀟那丫頭的身份地位,說實話,挨近了怕出事,更何況還有謝云裳盯著???這么想著,謝云舒反而覺得去明覺寺也還不錯。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尋柳去跟大姐說一聲,免得明日沒去宴會,無端失了禮數。”
琥珀聽罷一笑,“三小姐放心,剛在老夫人屋里,大小姐也在,知道您明日要隨老夫人出門的。”
“哦,大姐也在。”謝云舒聽了一笑,“那也行,大半夜去吵大姐也不太好意思,也省了尋柳跑一趟。”
“既如此,奴婢就告退了。”
琥珀出了屋子,眼見著各處一片寂靜黑暗,也就屋檐下掛著幾個隨風搖晃的橘色燈籠散發著光芒,身后傳來尋柳的聲音。
“琥珀姐姐,您慢走。”
出了院門,旁邊站著的小丫鬟提著小燈籠走過來,在前面照路,琥珀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走回了壽安堂。
剛進門,就有小丫鬟上前來,“琥珀姐姐回來啦,老夫人剛叫您呢。”
“好的。”琥珀應答道,隨即便往上房走,顧不得其他。
一進屋,便見老太太秦氏倚靠在松鶴延壽云絨榻上,微瞇著眼昏昏欲睡,許是被自己進門的動靜吵著了,眼睛睜開來,問道:“可跟三小姐說了?”
“奴婢按您的吩咐,都說了。”
“那丫頭說什么?”
“三小姐應下了。”
“她倒是乖覺。”秦老太太閉上眼睛說道。
“老夫人您慈眉善目、和藹可親,處處為幾位小姐著想,連禮佛參拜都記著幾位小姐,三小姐就算性子再犟,也不能辜負了您一番苦心不是。”
“她知道就好,那丫頭身份低,大丫頭的宴會來的都是些高門貴女,讓她見了若生出旁的心思來就不好了,也丟大丫頭和四丫頭的臉。”
“老夫人說的是。”琥珀將秦老太太胸前的毯子往上理了理,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