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上課的房間里忽然有人走出來，影子投到地板上一塊淺灰色。

　　早月本來就是偷偷摸摸跑過來的，心虛著往旁邊側過臉。

　　好在出來的只是隊里新來的車手，和他們都不熟，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出去。

　　她平靜下來，才發現許原生將眼睛睜開，斜靠在椅背上端著笑看她。

　　“你笑什么？”

　　那人走了，早月也什么都不怕了，音量都高了一層。

　　許原生手指摸上眉角，沒了睡意，他懶洋洋的朝她笑，“你剛才叫我什么？”

　　“許原生。”

　　“請我幫忙的時候還叫哥哥。”他瞥早月一眼，話里怎么聽都有點不悅。

　　房間里上課的聲音還沒停，喬遲陽做事認真，偶爾從窗口看出去兩眼也只能看到許原生的后腦勺。

　　他抵著椅子活動了下肩膀，將掛著的耳機拿下來。

　　手在早月眼前揚過去，指甲剪得規整。

　　“為什么你在外面睡覺，我哥哥不是在上課嗎？”早月一直盯著他，刻意找話跟他搭腔，“你這是偷懶吧？”

　　許原生被她的話氣笑，“我可不需要聽他的課。”

　　空氣里暖烘烘的，因為是夏天，場館里雖然開著空調，可這些設施年份都很久了作用也并不大，走廊里是涼氣最少的地方，溫度干燥。

　　早月覺得手腳發熱，不自在地動了兩下，手從書包帶子上滑下去，不小心掛到許原生的耳機上，整條耳機便被扯了下來，掉到地上，他正低頭玩著手機，耳邊一空，茫然抬頭看了眼。

　　“干什么？想搶我耳機？”

　　“我……”早月結巴了下，她巧舌如簧的功夫在許原生跟前總是失效。

　　那時候年紀又小，學不會矜持，有什么從心里冒出來嘴上也一定藏不住，在許原生注釋的目光里，她胡亂的給自己出糗的舉動辯解，“我……我想看看你聽的什么歌……”

　　為這話感到難為情。

　　早月立刻低下頭，她盯著自己白色的鞋尖，空氣里頓時有詭異的安靜。

　　“過來，”許原生指甲拽了下她的校服衣擺，觸了下那樣的料子，說不清哪里有些癢，“叫聲哥哥就給你聽聽？”

　　他是在禮貌的詢問，話里卻帶著誘導。

　　掩蓋不住的心底的雀躍，早月控制住聲色：“哥哥。”

　　沒想到她會這么乖，許原生往邊上坐了過去，給早月讓出位置，她愣了下坐過去，聞到他身上的煙草香。

　　彼時她在學校里見到過那些裝模作樣抽煙的男生，分明還是一臉稚氣便染了與眾不同的發色，學人抽煙的樣子也略顯青澀生疏。

　　眼神擦過許原生的側臉。

　　他生的好看，低垂著眉眼也不顯無神，在腦海里剛剛勾勒出他抽煙的場景，還沒成形。

　　許原生便漫不經心地看過去，他舉著耳機往早月耳朵里放，她不敢多動彈。

　　他手指骨節剛碰到早月的耳廓。

　　沒有繼續下去，許原生歪過腦袋，眼睛凝著，“耳朵很燙啊早月，你很熱？”

　　耳機距離很近。

　　縈繞的音樂輕而婉轉，早月聽的不真切，只有被許原生揭穿的那句話止不住往心里鉆，見她沒吭聲，他也不再問，將那顆堅硬的小物體塞到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