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是的,煞風景的我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畢竟在煞風景方面,我遺傳了李女士的強大基因。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我意識到李女士一定會把我罵個狗血淋頭。
忽然就不想回家了。
“怎么辦,吳滿風,我覺得我命不久矣了。”
“沒事,剛才阿姨打電話了,說讓我們多玩一會,晚上六點之前不要回家。”
李女士,你真棒。
你可真是太棒了。
“那我們去干什么,好無聊,我家附近也沒有什么好玩的,更何況過年,都關門了。”
“睡覺。”
算你狠,吳滿風。
你和李女士都是狠人。
(我很樂意)
說完我就揪了揪被子,繼續背對他打算睡覺。
“姜佚,你干嘛老背對著我,咦,嘖嘖嘖,你不會是在害羞吧,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會?”我故意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理直氣壯的說道。
他一下子竄進了被子里。
這尷尬的對視。
“我想摸摸你的腹肌。”
“你再說一遍。”
我繼續盯著他的眼睛。
“我想摸你的腹肌。”
你以為他會來一句“女人你在玩火”嗎?
別忘了,他不是個霸道總裁。
“本少爺可是億萬少女的夢,腹肌豈是爾等可以隨意觸碰?”
“你要端正自己的身份。”
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反手就把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
“活著不好嗎?吳滿風你最近可以說是非常飄了,怎么,在高處空氣格外新鮮啊?”
“我錯了,姐,我真的錯了。”
晚了。
我揪起被子就蒙在吳滿風頭上了。
“你現在可以閉嘴了。”
“救命啊,謀殺親夫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讓我擺正自己的位置。
男人,呵。
“你不要后悔,姜佚。”
他又撲騰了一會,壓低了嗓子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然后他頭一歪,開始裝死啊。
不愧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啊,演技日益精湛啊。
我把被子給他掀開。
“吳滿風,起來了,別裝了,不管用。”
我拍拍他的臉。
演技還是得磨練啊,眼睫毛還在動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眼一睜,捂著肚子就開始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笑,人世間不夠美好嗎?”
“你是不是有一瞬間在想我會不會真的被你謀殺了。”
“我就知道你會那么想。”
“即使你明知道我在演戲,你還是那么想。”
“我覺得你是真的覺得活著不太美好。”我掄起拳頭假裝要打他。
“臣有罪,還請皇上開恩。”
哼,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們在一起午睡,地球在繞著太陽轉。
一圈兩圈三圈。
四圈五圈六圈。
“午安。”
閉上眼睛了嗎?
悄悄地告訴你,我要去太空旅行了,我會給你帶最亮的星星回來。
不過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只背得動一顆星星。
午安。
在從酒店到家的路上,我特別緊張。
就像是走在從考試安置點到高考考場一樣。
緊張的要死。
我還記得高考的時候,一出考試安置點就是通向考場的路,路口處有校長和門衛在把手,那天天氣特別好,不熱也不陰沉,是個考試的好日子。
我有個習慣,在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一定要看看天空。
總之,那天天很藍很藍。
校長和保安大爺也格外和藹。
我抬起頭看了看天,現在是下午四點。
不過,陽光很好。
偶爾的幾個路人,也格外和藹。
這是個好兆頭。
“早上天還陰陰的,現在陽光到還蠻不錯的。”
“我有點緊張。”
“我也是。”
我倆就那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特別害怕我媽等會見到吳滿風的表情。
他雖然記不住電視上那張臉的名字。
但是這張臉。
唉。
我該如何解釋。
總之,那天下午,在焦慮和不安之中,我倆一起扣響了我家的門。
其實我有鑰匙,但我覺得這樣更有儀式感。
神經病。
我暗暗的咒罵了自己一句。
“來了。”隔著門,我聽見了我媽回應的聲音。
我更緊張了。
我媽開了門。
我看見了我媽嚴重的一絲疑問,兩絲恍惚,三絲詫異,四絲強裝鎮定。
不要問我這幾絲是怎么數出來的。
“小吳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小吳當仁不讓,走了進去。
溫馨提示:當仁不讓不能這么用。
考試會做錯題的。
吳滿風同志二話不說就換好了拖鞋,仿佛他來了很多次。
簡直比我還輕車熟路。
(簡直比我還不要臉。)
我和吳滿風坐在沙發上。我媽坐在對面。
“小吳啊,你是演員嗎?”
我媽果然直接毫不含蓄。
“對,也唱歌也拍戲。”
“別怪阿姨多嘴,你咋看上的姜佚,是不是她老纏著你,你不忍心傷害她,你跟阿姨說實話,阿姨對自己女兒的水平很有數。”
我。
我。
我。
最新消息:除夕,一名年輕女子因不能接受自己沒有親人的事實,選擇跳樓自盡。
公安提醒您:
感情千萬種,親情占一條。
待親沒良心,墳前兩行淚。
吳滿風你最好給我點面子。
“沒有,阿姨您太謙虛了,姜佚性格好。”
性格好?
我不能罵人。
罵人是不可能的,優雅的新時代女性姜佚這輩子都不可能罵人的。
“是我追的姜佚,她性格很可愛。”
行,性格這檻過不去了。
吳滿風算你狠。
我媽會意,點了點頭。
起身要去廚房,回頭叫了叫我。
“小佚啊,來廚房把菜端上。”
“我用不用幫忙啊阿姨。”
“不用想你好好坐這就行。”
他剛要起身過來幫忙,我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坐下。
果不其然。
一到廚房,我媽就開始笑得合不攏嘴。
“閨女,你給我找了個好女婿啊?”
“長得真好看,以后生個孩子得隨他,多好看哪。”
“不過說真的,趁著小伙子眼睛沒治好,趕緊趕緊趁快啊。”
“媽,我才大一啊媽,你清醒一點。”
她接著笑。
唉,李女士,我服氣。
幸好剛才憋住了,不然就丟大人了。
“說真的,人家那么好,你也得變好才是。”
“好好努力才配得上人家小伙子。”
那肯定啊。
哼。
年夜飯吃完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我媽讓我睡在沙發。
這是自然的。
我姜某人行走江湖近二十載,向來以“紳士”聞名天下。
我媽沒有看春晚的習慣。
收拾完飯碗以后便回屋睡覺了。
倒是吳滿風一個九零后年輕人很是積極,非要繼續看春晚。
“房間隔音不好,我怕吵到阿姨睡覺。”
“我們去你房間用手機看吧!”
不安好心,表里不一。
“行吧。”
反正我也不安好心。
我把房門帶了過來。
今年的春晚很是無聊,我真的很想吐槽。
或者說是因為今年的吳滿風不在電視里。
我可真是個死忠粉。
“在一起這么久,我好像都沒有問過你的朋友。”
“還好吧,我朋友也不太多,除了你,比如符頁啊,你應該知道的,我們從一起參加選秀到現在關系都很好。”
“你也知道有一段時間我被黑的超級慘,符頁的話,其實跟他在臺前奶奶的樣子并不一樣,他是個挺硬氣的人,我倆差不多大,但有時候覺得他要比我成熟很多,那時候我們還只是聊過一次天的網友,基本上都是他一直在陪著我。”
“后來就有了你。”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你懷了我?”
“那你是不是得叫我一聲爸爸?”
“不,媽媽。”
“噓,別讓阿姨聽見,不然我這女婿的地位肯定就不保了。”
“還有呢,你沒成為藝人之前的朋友呢?”
“沒有,我小時候不太招人待見。”
是跟小時候的我一樣不太招人待見嗎?
我沒有繼續問。
至少在我看來,那并不是一段值得讓人回憶的日子。
“新年快樂。”
我的小風。
有時候我問我自己,你是我的太陽嗎?
《極簡潛水史》里有一句話:“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心生愛意時,神經會產生興奮沖動,從而產生大量電流。據說將人體內所有電能收集起來,轉化成光,人體的亮度大約是太陽的六萬倍。意思是說,你會比太陽系中最明亮的恒星還要耀眼。”
即使在夜晚,你也如太陽般耀眼。
“你猜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圣誕節那天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很緊張,我是個特別敏感而又自卑的人,我特別害怕我并不是你眼中那個熠熠的人,漸漸的你會發現我不是太陽,只是轉瞬即逝甚至還有安全隱患的劣質煙花。”
“你會不會畏懼那樣的我。”
“我在想,你呢?真的我面前的你,也會害怕嗎?還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我一點也不鎮定自若。”
“你像太陽還是煙花這不重要,比喻從來都只是比喻,從來都不是定義,我們喜歡比喻來描述一個人,是因為我們沒有資格給任何人下定義,我沒有資格說,你是太陽或者你是煙花,因為你是你。”
因為你是你。
我是我。
今晚夜色真美。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