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震驚了，猶豫了，偷偷看了季涼之一眼，后者什么也沒做，只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經理立馬聰明了，“小姐非常抱歉，您是刷卡還是現金？”

　　樂書瑤心底是真實的哭泣了，尷尬地朝經理笑笑，“你等我一下。”

　　隨后，轉身朝季涼之走近，窘迫地開口求救，“季涼之，能不能……借我點錢?！?p>　　季涼之眸色極亮地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轉開，“你不是說請得起嗎？”

　　樂書瑤欲哭無淚，什么叫打臉，這就是。

　　“我……我有錢的……只是沒帶出來而已……回去就還你。”樂書瑤嘴硬，絕不承認那一萬是自己所有的財產。

　　季涼之探究性地凝視她，似乎在揣測她這話幾分真幾分假，為了讓可信度高一些，樂書瑤特意站直了身體挺起胸，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可以，寫個借條。”季涼之終于矜貴地開口，要求卻讓樂書瑤兩眼一抹黑。

　　“不是，用得著這么計較嗎？”

　　“你說得要兩清?！奔緵鲋患辈痪彽匕阉f的話丟還給她，語氣要多平穩有多平穩。

　　樂書瑤無語凝噎，跟經理要了紙和筆，盡量“心平氣和”地回到餐桌旁寫欠條。

　　似乎是把心里的氣都發到了欠條上，每一筆樂書瑤都落得極重，有種恨不能把紙戳出洞來的強勁感。

　　寫完以后，樂書瑤把欠條塞進季涼之手里，別開臉不想看他，“給你，這回可以結了吧?！?p>　　季涼之攤開欠條，若有其事地上下瀏覽了一番，似是對樂書瑤極不放心，樂書瑤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

　　良久以后，季涼之才從錢包里掏出卡遞過去，“結賬?！?p>　　經理已經悄悄掐了自己好幾次人中，老太爺，小少爺這樣的，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你要做好準備。

　　生無可戀地接過季涼之的卡，經理每一個步驟都做得極沒有靈魂，千算萬算，沒想到小少爺來得是這一出，他現在已經有些懷疑這個世道了。

　　從餐廳出來，樂書瑤特意拉開和季涼之的距離，故意落后季涼之半步，堅決抵抗和他并排前進。

　　季涼之回頭瞥她一眼，女孩兒似乎極為氣惱，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下虛無的石頭，一張臉小團子似地皺作一塊，小嘴也忿忿不平地偷偷念著什么。

　　季涼之心底微動，笑容深了三分，聲音也不似之前那么低沉，清潤動人，像夏季涼風般清幽拂過，“你在說我壞話？”

　　正腹誹季家一家子沒好人的樂書瑤沒聽出他聲音的變化，做壞事被抓包，一時有些窘迫，急忙狡辯，“沒有，我才不是那種人?！?p>　　季涼之眼神玩味地盯向她，嘴角興味不明地扯出一個弧度，“是嗎？”確實是疑問句不錯，但語氣里的篤定，可一點掩飾不住。

　　樂書瑤沒好氣地抬眼瞪他，知道還問，就是在說你壞話，怎么，不服氣？不服氣也憋著。

　　心里稱霸王，面上樂書瑤卻還是一只小慫龜，在季涼之面前，硬氣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