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諧無奈地笑笑。
他忍不住開始想，那個所謂“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不是一句單純的廢話。
劍氣和神力是一種東西這樣的話，神力結晶的用法就是佐證，可惜不能幫余諧變強。
“儒家的高手離我們還有多遠？”
“遠到他不可能找到我們。”
衛遠轉身正對著余諧：“所以現在我們有時間研究一下，元圣遺卷的線索。”
余諧苦笑著搖搖頭，然后從懷里拿出兩塊石頭。
他確實不想分享元圣遺卷的線索，但是仔細想想，這兩塊石頭根本算不上什么線索。
“你在開玩笑？”
“這兩塊石頭，是從被封印的祭壇里面掉出來的，和神力結晶一起。”
衛遠笑了：“怎么可能，被封印的祭壇……”
但是看著余諧的表情，衛遠知道這個人沒開玩笑。
“所以這就是元圣藏起來的東西？”
雖然很荒謬，但是仔細想想，這樣反而是更合理的解釋，否則幾百年無數劍客都在找元圣的遺物，早該找到了。
“元圣這個人……”衛遠忍不住感嘆，“有必要做到這么夸張嗎？”
余諧嘆了口氣：“誰知道，總之現在我看不到一點線索，只是可以確定，這就是元圣留下的東西。”
“不過……”
“不過什么？”
“我大概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衛遠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哪兒？”
“帝都，元圣曾經生活的地方。”
衛遠苦笑：“你確定？”
余諧有點意外：“怎么了？”
“我們所在的地方去帝都，要經過很遠的一段路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翻越中岳風山，一個是經過鄭國，也就是儒家弟子勢力最大的地方。”
余諧無奈地笑了。
這兩個選擇半斤八兩，非要說的話，都是送死。
五岳都是連綿的山脈，深山之中是野蠻之地，神力肆虐，怪物橫行，根本不是凡人能夠涉足的地方，而儒家，剛剛還逼著兩人逃進深山。
“你確定線索在帝都？”
“因為這兩塊石頭和封印著的祭壇，是我根據先祖的筆記找到的，關鍵是元圣去東齊的那一次遠行，”余諧突然反應過來，關于這件事，衛遠應該比他清楚，“對了，你們私學劍客對這件事有沒有什么秘密記錄？”
衛遠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道家確實有特殊的記載，因為那是元圣最后一次遠行，其實儒家記載的更多，因為那導致了書圣拜師，當然儒家的記載，就當笑話看算了……”
余諧無奈地搖搖頭：“再認真想想，我們要的是線索！”
“沒有線索，本來那些記載就很模糊……”
“那有沒有記載元圣經過的路線？”
衛遠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啊。”
“那時候元圣已經很有名了，他只要出現在了別人面前，一定會被記住吧？怎么可能沒有？”
“就是沒有啊。”
余諧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元圣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過，他一直是在深山里面趕路，我的先祖也是因為深入臥虎山，才會和元圣偶遇的……”
衛遠笑笑：“這算是線索嗎？”
余諧搖頭：“元圣那次為什么去東齊？”
“為了收弟子，他最后選擇了書圣，無論是道家還是儒家都這么說，不過道家說，書圣只是半個弟子。”
“因為元圣沒有把他收藏的書交給書圣，”余諧覺得自己好像知道點什么了，“所以元圣留下了遺卷，就在回去的路上，因為他本來想把遺卷交給弟子，但是書圣好像不合適。”
衛遠點點頭：“道家一直是這么說的。”
余諧長出了口氣：“元圣遺卷就在書圣絕對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是風山深處，或者就是帝都……”
衛遠看了余諧一眼，然后笑了：“你好像努力做了很多事情，不過說到底我們要做的事情也沒變對吧？”
余諧愣了一下，然后笑笑：“等我們到了風山深處，你負責找元圣遺卷在哪兒。”
衛遠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兩人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
從臥虎山深處向風山走，需要經過太多危險，元圣的實力遠勝兩人，他們基本上就是在找死。
但是為了元圣遺卷，余諧和衛遠都一定會走到底。
他們從密林出發，先朝著北方走，一直到一條無名的河邊，然后沿著河流朝西邊行進。
這是余諧的主意，衛遠沒有反對：墨家之中，西秦的工匠們常年隨軍在野人控制的蠻荒之地戰斗，三派統合之后，所有墨家弟子都知道了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識。
不過衛遠并不覺得這會有用。
“你不會真的覺得這樣會有用吧？”
“什么？”
“蠻荒之地的一切都在狂暴的神力影響之下，一切都毫無規律，永遠不會停止變化，河流甚至會從低處向高處流動，說不定我們跟著走反而會走到東邊。”
余諧面無表情地看了這個英俊的墨家劍客一眼：“那你怎么一開始不說？”
“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為什么要反對你？”
余諧一時語塞。
“如果我們真的走錯方向，怎么辦？”
“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這就是蠻荒之地。”
看著衛遠一臉的平淡，余諧實在很想問問他，他到底明不明白兩人真的有可能會完蛋。
但是看看衛遠這一副高冷的樣子，余諧還是放棄了。
河水沖刷帶走泥土，留下岸邊細沙，這一條狹窄的空間里地面既不泥濘，也沒有植被，是最好的道路，兩人就沿著河岸一路向上游前進。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會出現什么。
但鄭莊知道。
他沒有想到，向師父求助，最后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這個人。
“衛遠和那個什么余諧，在臥虎山中？”
鄭莊點頭：“是。”
他眼前的男人劍氣沉重，如同萬斤巨巖，壁立千仞，讓人喘不過氣來。
“臥虎山的出口，有幾處？”
“兩處，”鄭莊有點吃力地直起腰，“一處是山陽城，一處是鄭國東北的段城。”
男人點點頭：“安排弟子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