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掌握著銀鎖的江小芒外,江府里已經沒有其他人能做到驅辟邪崇了。而為了不打草驚蛇,江小芒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他們的院子里不走。
他們原本想將此事告知府主,但江小芒卻說這件事與府主也脫不了干系,導致他們在府中也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六月塵身上了,可人家不樂意。江右兒幾次向她下殺手,她沒報復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憑什么要求人家繼續為自己付出?
所以,盡管很想留下六月塵,但江左兒還是什么也沒說。
“對了,你們這個據點不錯啊!”林曦臨走前提了一嘴,“就是容易走漏風聲,也不知道你們之間誰的法術學得好,總得設點什么東西保險才是吧!”
說完這話,林曦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幾個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人開口道:“沒想到這個六月塵對江府有如此深的芥蒂。小芒,現在該怎么辦?”
江小芒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她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大家也不要太失望了,畢竟就算師兄沒有遇上六月塵,邪氣的事我們也還是會堅持調查下去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失去什么,沒必要就此感到氣餒。”
六月塵說的沒錯,他們不能坦誠相待,她也沒必要幫他們。只是這事關江府,他們真的不能輕易說出口,何況對方還看江府不爽。
“對,就算只有我們,也還有找出真相的機會。”江左兒率先表態支持江小芒。
“小芒,我們只是隨口一提,但這不代表我們會選擇退出。”馬上有人接話。
“對對對,我們堅決支持你!”大家紛紛跟著表態。
江小芒感激地看了江左兒一眼:“師兄,回府后我會去看一下右兒師姐的。我們需要盡快找到幫助師姐的方法。”
“多謝了。”
柒羽一直在附近晃悠,見林曦出來,忙迎上去:“怎么了?”
林曦笑笑:“看來江府里面還是有不少聰明人的,知道邪氣的存在,也知道來找我幫忙。只不過,請人幫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總得付出點代價才是,畢竟我很不待見江府呢!”
柒羽一聽就大致明白了里面發生了什么,不禁莞爾:“那就吊著他們吧!”
邪氣現在針對的雖然只是一個江府,但據柒羽所說,邪氣在三年前一度擴散到了整個許汴,與當年的林家大火息息相關。就沖著這點,林曦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現在有人脫離了控制,對于今后的調查無疑是一大助力,只是林曦覺得還沒到大動干戈的時候,便讓他們去鋪鋪路吧!
“現在是回去嗎?”柒羽問。
“不,說好了出來玩的,現在才過了多久?”
“……”你是認真的想玩嗎?
林曦順著大街走了一圈,繞到了林宅的舊址處。
這次她選擇的是一間成衣鋪,也就是原來家主書房的舊址。
“靈師大人,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嗎?”一個有眼力的伙計認出林曦身上的靈袍,忙迎了上來。
“隨便看看。”清脆的女聲從兜帽下傳來。
“行,有事您可以隨時叫我。”知道靈師都有自己的脾性,伙計也不多啰嗦,對她恭敬地行了一禮便去忙自己的了。
林曦在店內逛著,對里面的衣服挑挑揀揀的,但始終沒有看見中意的衣服,不知不覺就逛到了最里面。
這里的衣服看起來價格應該比擺在外面的要貴,客人相應的也少了很多。林曦走到角落,摸了摸掛在那里的一件紅紗下裙。
料子不錯。她心想著,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大人,這邊的衣服不能隨便觸摸,還請見諒。”
林曦收回手,對來的伙計說:“抱歉。”
裝模作樣地在店里又晃了一圈,林曦隨便買了幾身衣服便走了。
一直沒說話的柒羽忍不住發問:“你真的就只是為了買幾件衣服。”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來干嘛的?”林曦白了她一眼,“總不會是跑來念林宅的舊吧?”
“……”柒羽沒做聲,心里卻篤定林曦有事瞞著自己。但林曦不想說,柒羽也沒必要上趕著去問。
誰還沒個小秘密了?
林曦來這件成衣鋪,一方面確實是為了買衣服的,畢竟出門不能老穿得一身黑,偶爾干壞事時還是要偽裝一下的。另一方面,她也有其他目的。
林曦自小跟在父親身邊學習,加上父親幾乎不瞞她事,她對家主書房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今天去成衣鋪也是想探明是否有東西留在原地。
書房里有一間暗室,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林曦和林昀知道了。這間暗室用了十分特殊的方法加以封印,進入暗室的方法只有他們四人知曉,旁人無論靈識水平再強也絕對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正因為暗室禁制的特殊性,讓林曦懷疑當年江府人很有可能沒有發現它,這才想來證實一下。
果然,暗室還好好地呆在原來的位置。一切就像計算好了一樣,在林宅舊址上建起的建筑物剛好避開了暗室所在的位置,留出一條小街出來,這才沒有暴露身處地底深處的暗室。
這才是林曦以后在許汴的根據地。
干完了想干的事,林曦回客棧吃了飯后就回房冥想去了。
柒羽守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女孩,也不知怎的,思緒就開始飄遠。
她們出山也有一段時間了,他還好嗎?
柒羽自嘲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他能有什么事啊!
……
黑暗之間,一抹亮光突然閃現。
江佑持燈行走在一塊塊墓碑之間,原本應該顯得陰森的墓群在燈籠光芒的照耀下莫名的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
墓碑上鐫刻的字昭示著長睡在此的人的身份都不一般。能進入這片墓園的死者,生前無一不是有過偉大功績的。
江佑沿著墓園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到了墓園的最深處。
幾座墓碑靜立在那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卻被維護得很好,上面的字依舊清晰得如同剛剛刻下的一般。
”江緲……江雅……“江佑摸過其中兩座墓碑,念出墓主人的名字。微光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股淡淡的憂傷感。
這是兩座衣冠冢,體積不大,但卻是按照較高規格來的。
他的視線移到旁邊的另一座看起來規格更高的衣冠冢上,停頓了很久,突然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越過它到旁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