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棠坐在一邊的一個小板凳上,磕著手里的瓜子,打了個哈欠。算算估計過去兩個時辰。干脆在那小憩了一會兒。等醒來時,沈玉棠身邊的柴火已經(jīng)就只剩下兩根了。劈完最后兩根,沈玉棠才咣當(dāng)一聲丟了斧頭,累得再也提不起腰,扭了扭脖子。
剛以為終于可以完工回去休息,沈海棠的聲音又響在耳邊。她回頭看去,有種想暈死過去的想法。
“廚房和洗衣房沒水了,去打水。要把兩個杠子的水都打滿。”
然后沈玉棠就又去了前院,拎著個有大一半大的桶子去了院里的井。來回打了兩躺,就累得不行。但還是堅持了下來。直到天黑才將兩個杠子的水灌滿。
剛放下桶子準備回去,就又看到沈海棠出現(xiàn)在眼前。
“廚房的碗,你去刷一下。”
沈玉棠又只好乖乖去廚房。堆積如山的盤碗主嚇了她一跳。即便明白這是沈海棠故意刁難她,但還是沒出聲。搬來小板凳坐下,就在地上刷起來。直接到兩只小手泡得發(fā)白,夜深人靜,全都睡了,她才從地上站起來。
將碗一一擺放回原位后才回了自己柴房去休息。
但這一夜她卻一夜沒睡好。因為身上的疼痛讓她難以入睡,似乎半年的工量都在這一天全部做完。
翻了個身,碰到了手,嘶了一聲,忙吹了吹。
看來最近幾天是都不能去討錢了。她這被折騰得哪哪都疼的小身子骨估計要幾天才能恢復(fù)。
清晨,天沒亮。她就起來換了套像樣的衣服溜出去。她怕晚了,又被沈海棠叫起來做工。還不如趁她沒醒先溜。
大街上,因為天還沒亮,街上商鋪都沒開張,所以十分清冷寂靜。
沈玉棠好容易逡巡了幾圈,才發(fā)現(xiàn)前面一個小面館已經(jīng)開了。剛想過去吃碗小面,就被忽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一個人擋住了路。
“沈姑娘,太子殿下有請。請您跟我們走一趟。”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她。語氣里的不容違抗的架勢。
沈玉棠一怔。太子?打她做什么?
“太子只是請沈去坐客,沒其它意思。”然后就聽那個男子開口說。
沈玉棠心下愣了愣。也罷。反正自己若說不去,也躲不了這個人的糾纏。她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也沒力氣跑。不如就去了。
然后就開口說,“好。”
隨即便跟他走了開。
最后在一家叫全聚德的酒樓停下來。沈玉棠站在樓下望了望。
“太子就在上面,沈姑娘您自己上去吧。”耳邊的男子聲音又響起。
沈玉棠邁步走進去。
上了三樓,太子正在里面等著她。桌上叫了一堆好吃的。沈玉棠神色游離了一下。這是做什么?是要請她吃飯嗎?
“沈姑娘,來了?”
太子宗政無用正在喝著茶,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去。
沈玉棠微微愣了愣。沈姑娘?之前不是還一直管她叫小丫頭嗎?這態(tài)度是不是變化太大了。
“過來坐吧。”宗政無用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玉棠遲疑著,看了看周邊。心知既然他們有心找她來這里,就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她走。即便自己不坐,他也會繼續(xù)他的目的。那她還不如坐。
忍不住坐下來問了問,“你找我來做什么?”
宗政無用拍拍了扇子,一副溫文如玉。
“先吃,我們慢慢說。”
“還是先說。”沈玉棠冷冷道。她才不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怎么了?是不喜歡嗎?”見她不動,宗政無用開口道,“若您不喜歡,我可以再叫伙計重新做一桌,您想吃什么隨便說。”
“太子叫我來不僅僅是想請我吃飯這么簡單吧?”沈玉棠直接問出來。
宗政無用笑了笑,“沈姑娘真是聰慧。當(dāng)然,請姑娘你吃飯也是我的誠意。姑娘不用跟我客氣。”
沈玉棠想了想。看了看桌上豐富的飯菜,忍不住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然后就聽宗政無用說,“來,既然餓了,那就先填飽肚子再說。咱們邊吃邊聊。”
拿了雙筷子給她。沈玉棠怔怔看著眼下的筷子,一時間沒有動。
“怎么了?還是不和胃口?”宗政無用問。
沈玉棠笑了,“太子還是直說吧。”接過筷子放在了桌上,動作不輕不緩地。
宗政無用怔了怔。看了看被她放下的筷子,眸色閃了閃,隨即唇角扯出一個笑。
“好,那本太子就先將話放在飯前說。來人!”啪啪啪拍三巴掌。一個人立馬出現(xiàn)在樓梯口,手里捧著個箱子。
沈玉棠眼里的神色變了變。定定瞅著那人將箱子放在了桌上,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然而不等她開口,就聽面前的人說道,“沈姑娘,一點誠意,請您笑納。”手唰地一下掀開面前的箱子。
滿箱的銀子呈現(xiàn)在面前。
沈玉棠神情起了一絲絲變化。什么意思?
“先前多有得罪,本太子這幾天思來想去,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所以特此奉上一點心意,希望能化解與姑娘之間的誤會。”宗政無用笑了笑。
沈玉棠目光落在他臉上。許久忽然譏誚了起來。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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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是想賄賂我嗎?”
宗政無用開口說,“并不是受賄,只是想與您化解矛盾。”
“那你覺得從你出現(xiàn)開始,到現(xiàn)在,哪件事是誤會?”沈玉棠反問。
宗政無用怔了怔。
沈玉棠笑了,緩緩起身站起來,“東西你收回,我是不會要的。你讓我來,我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在我要走了。”語畢轉(zhuǎn)身就走了開。
但卻被宗政無用叫住了,“站住!”
“還有事?”沈玉棠回頭看著他。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宗政無用的臉色早在她剛才說不要這箱銀子時就變了。
沈玉棠嘲諷地又笑了,“我什么酒都不吃。”
“你……”宗政無用握了握拳頭,“不收是吧?”他看著她反問道,“那就是要跟本太子對著干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在這欺負一個孩子算什么本事?”然而不等沈玉棠開口,忽然一個聲音從不知何處響起來。還不等宗政無用與他的手下反應(yīng),兩個身影忽然快如閃電地出現(xiàn)在當(dāng)?shù)亍?p> 嚇得宗政無用一跳。猛地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