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將明,天際幾顆殘星接連閃爍幾下,飛星一閃而逝,在那飛星落下瞬間,一絲金芒露出,掩去飛星殘芒。
岳封正盤坐于張府院中默默調息,不知為何,在那飛星落下之時,他忽睜開雙目,恰望見最后一絲殘芒。
“帝星落,怕是靈帝馬上便要駕崩了。唉。”岳封本不識星象,只是跟隨烏角先生多年,也算是將將入門,只懂得一些較為重要的星象。
“不好啦!”話音剛落,時天便風風火火地跑到岳封跟前,喘息一陣,方才小聲說道:“岳大哥,不好了,何苗派兵來攻陳留了!”
“什么,何苗竟如此大膽?”岳封吃了一驚。
時天點點頭,道:“張邈大人已將兵力集結于城外與何苗對峙。”
岳封沉吟片刻,笑道:“哼,何苗是秋后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不過此事對我們來說卻算是好事,張大人出城迎敵,我等三人恰好解救典大哥。”
時天哈哈一笑,道:“岳大哥,典大哥的事你不必擔心了,張邈已經將典大哥放出戴罪立功了,我等現在便可離開陳留了。”
“啊?”岳封自嘲一笑,想不到他忙碌幾日,卻是做了無用功,解救典韋最大的“功臣”反而是何苗。不過片刻,他卻又心頭微喜,起初他的打算便是如此,如今也算是實現了大半。
放走劉辯,再從張邈手下放走典韋,也算是間接削弱了日后曹操的實力。
而岳封不日后便要趕赴北方,在不知誰是真龍天子之時,他萬事都需早做打算。況且依照水鏡先生之言推斷,真龍天子不是公孫瓚便是袁紹,這二人不管哪個消滅了對方,勝者一方都勢必要與曹操一戰。
“如此,明日便啟程吧。”岳封站起身子伸個懶腰,抬頭眺望云霞,幾日光景,體內凜冽的內勁又有幾分進境,若不出意外,日后勤加修煉,必有一日可達一流之境。
“趙公子,老夫人有請公子共進午膳。”云盞遠遠地向岳封嫣然一笑,做個請的手勢,又補充道:“時公子與趙姑娘也在邀請之列。”
“那就請云盞姊姊帶路吧。”岳封在云盞帶領下來至廳堂中,堂中早設圓桌,只老夫人落座于上首主位,對方則是坐著趙霆,這一老一少兩位女人似乎相談甚歡。
云盞率先上前道:“老夫人,趙公子帶到了。”
這幾日岳封在張府一直以趙封自稱,因此云盞與老夫人還以“趙公子”相稱,只當趙霆是岳封親生妹子。
岳封微笑上前,恭敬一禮,道:“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開懷一笑,頓頓手中銅杖,對云盞使一眼色。云盞服侍老夫人多年,見狀立時會意,退至堂下端來一木盤,木盤上以紅布遮蓋,也不知紅布下是什么寶貝。
來了,收獲之時總算是到了。岳封傻傻一笑,早料想這老夫人必定會有重謝,只是不知道會來得如此快。
云盞見岳封緊盯著那木盤,抿嘴一笑,戰至岳封身前,道:“趙公子,請看。”她將木盤上遮蓋的紅布掀開,露出一本破舊古籍,那古籍似乎只有前一半,后一半卻是不知所蹤。
“這是?”岳封撓撓頭,他只見那古籍上全是蠅頭小字,書封不翼而飛,因此也不知古籍中到底寫了何物。
云盞道:“趙公子乃是習武之人,這本是數百年前皇室一脈絕學,王莽之亂時流出宮外,輾轉落入府中。奴家也懂些粗淺功夫,因此知道書中寫的應當是雙劍齊使之法,雖是殘本,但習之仍是威力不凡。”
“雙劍齊使?要說起這時,使雙劍的人當真不多。”岳封目光一冷,忽想起了他來到這世界時那被天火活活砸死的倒霉孩子。
老夫人抬指輕點云盞一下,寵溺地撫撫其項背,笑道:“傻丫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雙劍之法需得同時御使雌雄二劍,本身已是守絕天下的劍法,可若是再與其余兩類武學結合,便能無敵于天下,便是神仙,也難以從這三人聯手中討得半分好處。”、
岳封心神一震,忙問道:“老夫人,究竟是哪兩種武學?”
老夫人搖搖頭,嘆道:“此乃皇室秘辛,過去了這數百年,又經過戰亂,恐怕只有少數劉氏傳人也有資格得知,我也只知一鱗半爪罷了。”
岳封心中實則已有答案,但卻又不敢確認,心想快些去問過劉辯,說不定后者能夠給出答案。
見岳封默然不語,云盞還以為岳封不敢收,忙勸道:“趙公子,寶劍配英雄,趙公子弓馬嫻熟,又有智計,實在是天下間難得的英雄人物。”
話說到最后,她已是暈生雙頰。
老夫人瞧在眼中,不覺暗自頷首,云盞雖是府中丫鬟,但由于自小便跟隨在老夫人身邊,又兼機靈溫婉、辦事得力,老夫人向來將其當做親生孫女對待。
如今見云盞大膽表明心跡,老夫人又如何會不明白云盞心意?
岳封低下頭,臉皮略有些發燙,但又不好拒絕云盞好意,只得低下頭接過木盤,道:“多謝老夫人,多謝云盞姊姊,岳……趙封,愧領了。”
他心神這一亂,卻是險些將真名道出,虧了他此刻聲音不大。
老夫人笑道:“趙小兄弟,除此殘譜外,稍后還有其余酬謝,必定叫你滿意。”她眼珠微轉,心中卻是暗道:“也便是當作嫁妝了。”
趙霆柳眉一蹙,向老夫人道:“老夫人先前說有事與岳封商議,不知究竟是何事?”
老夫人呵呵一笑,拍拍身旁坐席,笑道:“不忙,不忙,先用過膳再說,岳小兄弟來老身身旁。”
岳封坐于第一客位,對面恰好是趙霆,而令人驚訝的是,云盞也在岳封右首落座下來。
見眾人盡落座,老夫人笑道:“老身如今大病初愈,不可過量飲酒,只陪一杯便罷了,剩余的便叫云盞這丫頭陪上各位。”
這下,就連趙霆也不好意思說不喝,只得硬著頭皮將酒喝下肚,暗地卻是運功將酒逼出體外。
一杯酒下肚,老夫人輕咳一聲,道:“老身有一提議,還請趙小兄弟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