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暖暖貼著墻壁,悄悄向另一個角落移動,為了顯得自然些,便繼續說話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是糜爛,胃粘膜糜爛,你的胃喝酒會出血的,你不怕嗎?”
這時,一陣衣物摩擦的悉索聲響起,是封司彧動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緩緩地靠近過來,冷顏上沒有任何因酒精作祟而顯露痛苦的神色。
怎么說呢,這男人對于“痛”的忍耐力,是景暖暖見過的最厲害的,就連重傷出血甚至威脅生命的時刻,他的神情和眼神都沒有出現過虛弱的光芒。
景暖暖沒有忘記重生之后該做什么,此刻最重要是關心封司彧那顆脆弱的胃,而不是像前世一樣單方面接受這個男人施加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感情。
也好柔軟他那顆孤獨了太久的心,讓他在將來放下對她實施禁錮的打算,她一門心思對他,又怎么會屁顛屁顛跑到別人面前去讓他擔心。
于是她伸出了手去攙扶,“公子,你先別動,我給你叫醫生。”
封司彧看著眼前朝著他靠近,擔心他身形不穩過來攙扶的小手,因為是女孩兒自然而然會在心底產生的恐懼卻全然沒了蹤影,她是特別的,女孩兒白皙干凈,毫無敵意的雙手,讓他痛苦燃燒著的胃似乎都舒適了許多,“不用。”
景暖暖一臉心累和無奈,不用?說不定你下一秒就吐血好嗎?!
封司彧淡定地一動不動,完全是一臉的不在乎,景暖暖則是看著他擔心不已。
景暖暖盯著身前的封司彧,又深深望入他一貫冰冷的眸底,跟他幽暗的眸光觸碰在一起的時刻,讓她有種心臟重重一跳的緊張感。
而這種緊張感,在下一秒,瞬間崩塌,只剩震驚害怕與擔心。
很快,景暖暖擔心的事發生了,封司彧的胃還是出了事。
男人的偉岸身軀如一幢高樓轟然向她倒下來,雖然封司彧為了避免碰傷她,而將胳膊抵在了她身后的墻壁上,可是失血的疼痛與疼痛帶來的虛弱,最終還是讓他壓在了景暖暖的身上。
男人堅硬的下頜砸在肩膀上,景暖暖險些痛得罵娘!
可是她現在沒工夫罵娘,封司彧朝著他倒下的那一刻,空氣里便充斥開濃郁的鐵銹氣息,不多時,景暖暖便感覺肩頭一片溫熱……
血液的味道在這一方狹窄的電梯間內瞬間漫延,每個角落,每寸空氣,都讓景暖暖對這個密閉的空間充滿了恐懼。
此刻,封司彧清冷的目光再也沒了堅持時的幽冷,在她的身上依靠了一秒,墨色瞳孔上劃過一道柔光,眼睛微瞇之后,語氣里是獨屬于他的那份堅定與強勢,“去丞昱家,我有事找他。”
身下的景暖暖驚得思緒紛亂,一雙星眸此刻六神無主,“丞昱?啊!丞昱,蕭丞昱,他們家是……”
“28。”
“哦對!28……丞昱住28層,公子你堅持住,我現在就帶你過去……”景暖暖慌著心神,手足無措地去摸電梯按鈕。
景暖暖沒辦法冷靜,這種場面,她前世只見過一次,那次身邊有許多人,在封司彧嘔血之后立馬圍了上去,她被推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其他人做的。
如今輪到她,前世的那種無助與自責又浮現出來。
景暖暖咬牙,“公子你放心,我一定……這次我一定可以照顧好你。”
封司彧虛弱的聲音響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