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星在得知一個人盡皆知的大八卦后,忍不住向唯一不知情的至軒轅撲去。
“我知道了件大事!”唐天星將綰綰推到程采身邊,自己獨占著至軒轅。
綰綰不樂意地踹了唐天星一腳,“你能知道什么大事?”
“我們男人之間的對話,別摻和,繼續(xù)對著你師傅花癡去~”唐天星揮揮手趕綰綰。
綰綰無語,搞得他剛剛沒花癡一樣?
沉迷美色有錯嗎?根本沒錯!
“你是知道什么大事了?小姑娘也不能聽?!敝淋庌@被唐天星攬著,不習(xí)慣地將唐天星的手拿開。
唐天星并不介意,興沖沖地將陸涿喜歡官寧的事告訴至軒轅。
“怎么樣?是不是大事?”
“你怎么也變得八卦了?”至軒轅笑道,某種程度上,唐天星被同化了。
“不不不,作為堂堂少城主,是不可能去八卦的,這次是八卦自己跑來告訴我的。”唐天星非常正經(jīng)地說道。
“文奇和子敬說的吧,他們知曉,相當(dāng)于所有人都知曉?!?p> “聰明!”唐天星再次豎起大拇指。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天算居。
天算居前的桌子上還堆著綰綰他們嗑了一下午的瓜子殼,綰綰只掃了一眼就假裝無事地四處看風(fēng)景。
唐天星心虛地偷瞄著官寧,他壓根不知道官寧是住在天算居的,官寧千萬別問是誰嗑的瓜子。
官寧倒是真的沒問瓜子殼的事,他閉關(guān)多年,除了陸涿定時來打掃,天算居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待過人。
雕花鏤空的大門被主人推開,桌上擺著新?lián)Q的晨露與花枝。
官長竺嫻熟地在青綠色的柜中翻出明前的綠茶,舀了清水燃起茶灶,不一會兒茶香四溢。
“請隨意?!惫賹幨菍χ淋庌@和唐天星說的,其余都是他的弟子,自然不會拘謹。
唐天星沒有急著坐下,四處觀望了下。
天算居比起他住的女院房間要小上一些,布置也大不同,連個臥房也沒有。
單單的一個小房間,擺著茶灶書桌方柜,還有一個占了一半空間的沙盤。
“掌府就住此處?”至軒轅也是新奇,堂堂天官府的掌府大人,住的地方連臥床也沒有。
“小小陋室,讓您見笑?!惫賹幾叩綍狼?,桌上放著一份請?zhí)鞘侵淋庌@交給官長竺又由官長竺轉(zhuǎn)交至此。
綰綰給至軒轅解釋道:“師傅是不睡覺的,閑暇的時候看書寫字,大部分時間在沙盤前推演卦象?!?p> 綰綰跟官寧的睡眠是天差地別,一個能睡到昏天黑地,晝夜不分,另一個能小憩上一刻鐘都是稀奇。
按理來說不睡覺會精神不佳,食欲不振,容易衰老。
官寧不睡,照樣精神。
推演天數(shù)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官寧每日都要推演,也不見他表現(xiàn)出勞累。
食欲不振更是沒有。
因為官寧從不吃飯,只吃長老給的藥丸和自己泡的茶水,真對得起他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
要說容易衰老,那是壓根不會出現(xiàn)在官寧身上。
這點從從小花癡到現(xiàn)在的綰綰身上就能看出,老天偏心官寧,給他絕世容顏,還凍結(jié)了年齡。
官長竺如今已經(jīng)十七,官寧收養(yǎng)官長竺時就是這副模樣。
按最年輕了算官寧那時就該有十七八了,到現(xiàn)在怎么說也該三十有幾,可還是十七八的臉,完全不見老。
“師傅請用茶。”官長竺端著茶水,先給官寧送去,再是至軒轅和唐天星。
官寧用的茶杯與其他人的不同,他的茶杯是用竹子打磨的,上面歪七八扭地刻著他的名字,還有一些被劃掉模糊不清的痕跡。
至軒轅覺著上面的字跡有些熟悉,像極了他所翻閱的那本‘天官府’。
官寧端著自己的茶杯收袖坐下,其他人這才安分都坐了下來看向官寧。
在官寧面前,大家都不知不覺變得平心靜氣,跟著官寧的節(jié)奏走。
“煩擾二位來此議事,方才見請柬得知二位是年三月初住下,不知所為何事?”
官寧慢條斯理地說給兩人聽,說完捧著茶水端坐傾聽。
“早聞天官府天官決的神奇,因我天生無脈,求學(xué)無門,天官決正合適無脈之人,特此想親拜掌府之下,正天官之名,親傳所有。”
至軒轅從容應(yīng)答,把來的目的與要求全都說清。
官寧沒有回答,目光轉(zhuǎn)向心不在焉玩著茶杯的唐天星,“唐公子呢?”
“我就是來長長見識的,久聞天官府大名,但是一直沒機會來,就蹭著皇上的請?zhí)M來?!?p> 唐天星聽到官寧點名,立即放下了茶杯,有些緊張地回答。
“您是天生無脈之人,明日起長竺會全心授之,請學(xué)成后早日下山。”
官寧不慌不忙地從書桌上放置的木匣里取出一枚弟子印,白狼豪沾著紫墨寫下至軒轅的名字。
綰綰悄悄地戳了戳程采,“師姐,軒轅是天生無脈之人啊?”
“是呀,是修仙天才。”程采有些羨慕地看著至軒轅。
“那軒轅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學(xué)成下山,就能帶綰綰到皇宮去玩?”
“做夢呢,師傅不會讓你下山的?!背滩奢p輕捏了下綰綰的臉蛋,“老老實實待在天官府里?!?p> “綰寶。”官寧輕聲喚道。
“在呢在呢!”綰綰立馬應(yīng)聲,從椅子上躥到官寧面前,“師傅喊我做什么?”
“明日起你便待在天算居,沒我允許,不許離開。”官寧說道。
唐天星第一個跳起來,“為什么?”
又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坐了下來,“我是說胖綰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呆得住的人,你把她關(guān)在天算居,她肯定不樂意。”
“我很樂意呀,師傅的臉怎么都看不膩。”綰綰花癡的笑著。
“你別說話。”唐天星沒眼看又不服氣,“胖綰也沒犯事,憑什么關(guān)著她?”
“是為綰寶治病?!惫賹幤鹕韺⒛E干了的弟子印交給至軒轅。
至軒轅起身雙手接過,上面的紫墨與弟子印本身的顏色十分接近,墨跡晾干后更是看不出來,“如此我便喚掌府一聲師傅。”
“不必?!惫賹幫裱跃芙^,“弟子印乃特殊材質(zhì)所造,隨身佩戴有助天官決的修煉?!?p> “承掌府照料?!敝淋庌@沒再言語,將弟子印貼身收好。
唐天星聽見是為綰綰治病,立馬沒話說,還以為是要關(guān)著胖綰呢,又想起長老交代的話語,“長老讓您明日五更去找他?!?p> “嗯,諸位無事,官寧便不留了?!惫賹幟蛄丝诓?,微干的朱唇得到滋潤,猶如上了層蜜誘人去嘗。
唐天星看著官寧清冷的面容咽了咽口水,推著綰綰走,“快些走,明天起你就得一直待在天算居了,還不趕緊在外面多蹦跶一會兒?!?p> “我現(xiàn)在就愿意在天算居。”綰綰不肯動,全由唐天星蠻力推著。
“你不和你的軒轅共度最后一夜嗎?”唐天星咬牙切齒地說道。
“呸呸呸,什么最后一夜,我和軒轅以后有許許多多的夜晚。”
“不知羞!”唐天星氣得推開綰綰,怒氣沖沖地想要摔門而去。
瞅見老實待在門邊的文奇子敬,拖著二人離開,今夜必須不醉不歸!
至軒轅聽見綰綰的話語,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向官寧告辭,信步離去。
綰綰趕緊去追,“軒轅,我只是氣天星的,你千萬別被我嚇著!”
最吵鬧的幾個人走了,天算居頓時安靜不少。
“弟子告退?!背滩擅髟邕€要監(jiān)督師弟們練功,得早點回去睡。
官長竺等旁人都走了,走到官寧身邊,垂首低眉,“師傅?!?p> “何事?”官寧不緊不慢地取出柜中青玉雕琢的牌組,一組三十六張,一張不過指甲蓋厚度,長一掌寬兩指,黑色的符文整齊地刻在其上。
官寧將其依序擺到演算的沙盤之上,鋪滿了半個沙盤。
“弟子私自帶綰綰下過山,還遇著了怪人?!惫匍L竺將下山的事老實交代,長老那邊不罰,師傅肯定也不會罰。
“我都知曉的?!惫賹幍氖謶以谟衽粕希抗庠谟衽粕弦灰粧哌^。
“您都知道?”師傅不是才出關(guān)嗎?怎么會知道他們下過山?
“嗯?!惫賹幫埔朴衽频氖滞W?,沙盤里按照天數(shù)卦爻推算的結(jié)果十分兇險,“過來看。”
官長竺難得見官寧露出凝重的神情,探頭看到沙盤里呈現(xiàn)的卦象也變得嚴肅起來,此乃大兇之卦。
“師傅推的可是綰綰的運數(shù)?”官長竺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綰綰身上。
官寧搖頭,“是天下之勢?!?p> 官寧洗了牌組,重新開始推移,每移動一步,額間就涼上一分。
官長竺緊著眉頭,看得心驚,如此兇險的卦象,他也是頭次見,莫不是天下要亂?
“事關(guān)重大,要與皇上商議嗎?”
“天數(shù)之事,自是國師說辭為重,天官府只是普通的江湖門派,話語輕佻,皇上信我們,朝堂卻不然。”
“可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卦象成真?”
“等再觀察幾日。”
官寧清瘦的身子被夜間的寒風(fēng)吹著,指尖發(fā)涼,有些僵硬地將玉牌一個個收回到手中,“好好休息去。”
官長竺沒有追問,師傅什么都知道,他們對于官寧都是盲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