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得到命令的官兵一擁而上,將張白馬團團圍住。
瞅這架勢張白馬今天想走是不可能了!
開什么玩笑,在老子的地盤鬧事兒,還敢斬斷老子弟弟的手掌,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
形勢再次反轉,圍觀的百姓們眼底不免閃過失望。
官匪勾結的事情并不少見,可如此明目張膽的倒是不常見,這是哪?帝都,堂堂國王腳下,這樣明目張膽的徇私枉法,你就不怕遭報應?
這個……劉老三還真不怕。
能在這種地方當差的官員哪個不是家里有后臺的,要知道這里可是花街,王城帝都最昏暗的地方,就連當權者對這里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此地混亂不堪,可黑色產業營收的利潤那可是金不換的寶地,而創造這些營收的功臣是誰?自然就是他們這些混跡底層的官員和那群橫行無忌的混混。
沒有他們給上面上供,那群老家伙拿什么花天酒地?就憑那點少的可憐的俸祿?
劉老三敢打包票,沒有他們這群人的貢奉,老家伙們的收入至少要縮水九成,別人他不敢說,就他那個上司光是小妾就娶了四十多房,沒有黑色收入你讓他吃什么?
難道讓他帶著全家人去喝西北風?
…………
完了,這個年輕人完了!
不少人開始下了定論,這個突然出現管閑事的張白馬這輩子算是毀了。
這群為虎作倀作威作福的混蛋們誣陷人的手段可不少,想要懲治張白馬這個“小”人物能有多難,隨便給他安個罪名然后在鼓風吹噓幾次,蹲大牢那算是輕的,看這架勢指不定還要遭多少罪呢!
“孫子,你不是很拽么?很厲害么?看你這回還不死?”
恨意十足地冷笑,劉土狗躲在劉老三的身后,在他眼里張白馬的下場可想而知,所謂的新仇舊恨在這一刻統統爆發,他只需要緊跟著三哥的后邊沒事補上一刀就行了。
孫子,沒想到吧,老子上頭有人!
手腕處傳來的痛楚感覺減輕了不少,劉土狗有種大仇得報的暗爽,如果此番來的不是劉老三后果還未可知,可偏偏來個熟人,他要是不趁機落井下石整死張白馬那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
官兵們圍攏的距離越來越近,張白馬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的看著。
在他眼里那個囂張的官兵和跳梁小丑一樣沒什么區別。
只要不是瞎子都應該能看出來他們才是受害者,可那個劉老三竟然直接要把他帶走?
“呵……”
心中冷笑,張白馬把這些人的嘴臉都看在眼里,雖未作表示但冷冽的氣息已經從他的身遭鋪開,暗流涌動。
“喂,你們憑什么抓人?”
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一個瘦弱的身軀推開了人群闖了進來高聲呵斥,“你們這群人還講不講道理?”
“講道理?你他嗎算老幾?”
忽然被人影響了情緒,劉老三回頭看了眼,他看到那個仆從裝扮的人正怒氣沖沖的攔住了正欲動手的官兵們,讓他表情震怒,“給老子滾蛋,這哪有你插話的份?”
在這里老子就是道理,你算什么東西?
“你?你!”
被眼前的形勢激怒,車夫的情緒跟著激動了不少,他一把推開了拉著自己的官兵大聲說道,“這位官爺,您好歹也是個明白人,怎么這么明白的事兒你就看不出來?”
“明白的事兒?”
冷笑著,劉老三臉色怒氣未消,他隨手擺動示意手下放開那人,“哦?你倒是說說這里究竟是發生什么事了?”
管閑事的人越多,劉老三越高興,這個月的指標配額他還沒抓夠呢,沒想到剛抓了個年輕人又跳出來一個送死的。
“什么事兒!”
馬車夫甩著手臂緩解下傳來的痛感,他看了眼躲在劉老三身后的劉土狗辯論道,“就是他,明明兇手是他,我們少爺是路見不平,你怎么能問都不問清楚就要抓我們少爺走呢?”
“哦?原來你們是一起的?”
臉上的冷笑更勝,劉老三揶揄道。本來他看到了馬車夫身上的服飾還以為這家伙是哪個大戶家的下人,可聽到張白馬是他的少爺不覺放下心來。
你們少爺都自身難保了,難道我還會怕你這條狗?
有意拿他戲耍,劉老三決定給他個機會。
“喂,你!”指著張白馬和馬車夫,劉老三撇了撇嘴,“只要你能證明你們是清白的,那老子就放了你們!”他說著,臉上的嘲笑更加明顯,“要是不能?那你們兩個就都跟老子回去蹲大牢吧!”
劉老三心里有數,什么證明都是虛的,他能證明?那公雞就能下蛋!
“這么多街坊都看著呢,我想你隨便找個人就能證明我家少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有些急了,馬車夫指著幾個看熱鬧的百姓,可他沒想到的是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快速地躲閃,不一會馬車夫手指的方向便出現了一片無人區。
“唉呀,真是不巧,他們好像沒有看見啊!”
證據鑿鑿,張白馬懷里還抱著受害者,我就說他聚眾鬧事把那個孩子打成那樣的你能拿我怎么著?
青年人的罪名算是坐實了,可給馬車夫落個什么罪名才好呢?
前幾天這里不是有不少人家都丟了孩子嘛,不如用這個罪名給他定罪如何?
感覺自己簡直是個天才,劉老三不覺得意!
“你,你們怎么能!”
知道這些人害怕劉土狗等混混的威懾,馬車夫恨地直跺腳,事情沒發生在人家身上,他們又怎么可能會冒這種風險,在這些圍觀百姓的字典里你永遠不要希望有“見義勇為”和“出手相助”的字眼,能夠秉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人家做人做事的基本準則。
心底涼了半截,人群的冷漠讓馬車夫面如死灰。
“他娘的,那小子怎么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他是個啞巴?”
發現自己人不論怎么鬧,張白馬都是冷漠的看著他們,好像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平靜的讓他們心底發寒。
“好,既然你還有話說,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甩開腦中古怪的想法,劉老三準備掏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見他粗魯地拽了過來一位距離他們比較近的路人,仰頭喝道,“喂,他說你們都看見我兄弟動手打人了對么?”
“沒,我沒看見!”
被他拖著的中年人臉上閃過惶恐連連搖頭,那模樣像是碰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生怕被沾染到。
“哦,沒看見啊!”
沒有撒開拽著中年人衣領的手,他環顧了下看熱鬧的人群繼續喝道,“你們呢,誰看見了?”
沒人應答,寂靜無聲。
看吧,我就說沒人敢站出來你還不信!
嘲笑的看著臉色通紅的馬車夫,劉老三接著高喊,“他嗎的,我問你們話呢,好歹放個屁,到底看沒看見!”
“沒,沒有,沒有人看見……”
細弱蚊聲,人群有人回答,聲音不大但卻足以擊破他的心理防線,有了這群人的肯定,劉老三和劉土狗更加的囂張,他們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張白馬,好像在宣布著這場戰斗的勝利。
……
呼……
呼了口氣,張白馬觀察了下懷中的小豆子,經過這么一鬧,小豆子的情況不容樂觀,離他治療的最佳時機不遠了,要是再繼續耽誤下去恐怕他也沒有辦法了。
知道事態的嚴重,張白馬收起了表情,他漠然地看著兩人嘲笑的嘴臉不屑地呲笑了下,然后調整下手臂給小豆子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說道,“這位官爺,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先治療下這個孩子的傷勢?”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對張白馬來說,這些人的態度如何跟他并無關系,此刻他唯一擔心的是不能錯過最佳治療的時間,畢竟人命關天,沒什么事比救命更重要!
“呵,終于說話了!”
可算等到眼前的年輕人開口,劉老三頓時來了興致,他看了眼張白馬懷中傷勢極其嚴重的少年咧起嘴角一笑,搖頭說道,“呵呵,那可不行,萬一你小子趁機跑了呢?”
“放心,我不會跑,你要是不信盡可以帶著這些人跟著我!”安撫著馬車夫的情緒,張白馬回道。
“跟著你?”被張白馬的話逗笑了,劉老三放肆地叉著腰板,“不行就是不行,你小子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兒?大爺們的時間可寶貴得很,別他娘的廢話了,你現在要么就跟老子乖乖的走,要么老子就把你就地正法!”
話音剛落,他便指使那些手下準備動手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導致這里的交通早就擁堵不堪,要是上頭真的怪罪下來,他絕對吃不消。
不過,還沒等那群人把張白馬抓住就看到張白馬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陰沉的目光掃過了劉土狗和劉老三,然后用一種令人惡寒的聲音沉聲說道,“談不攏么?那就沒辦法了!你們就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