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辦公室。
墻角里攤開了一塊毛巾，上面放著嗷嗷待哺的小奶貓。拿回來才看清楚，這小家伙通體純黑，毛發隱隱透出棕紅色來。
這顏色倒是有點意思，養著吧。動物園的倉庫一直鬧耗子，又不敢放耗子藥，怕混入了動物飼料中，只能用機械滅鼠法，簡單說就是老鼠夾子。
這小家伙養幾個月放到樓下去，抓抓耗子也是好的。
給沖了一小碗牛奶，倒是會吃東西了，把腦袋懟進碗里，一邊吃一邊喵嗚喵嗚叫喚，看來是餓壞了。
“還挺兇。”葉楓在它腦門上撫摸了一把，又給它倒了一小碗清水，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洗了澡出來，手機上多了兩個未接電話，竟然是看門大爺打過來。
葉楓給回撥了過去。
“聶園長，你爸爸又來了。對，在我這兒呢！”
葉楓：……
有氣無力的告訴看門大爺，“讓他自己進來吧。”
掛了電話，想想還是不怎么靠譜，誰知道老山頭現在是不是清醒的。
葉楓往動物園門口走，剛走到一進門的噴泉，就看見老山頭還穿著自己那套衣服，低著頭走了過來。
“你怎么又來了！”葉楓不怎么高興。
老山頭抬頭，說道：“你叫兩個人，石頭我拉來了。”
？？？
葉楓郁悶，“大晚上的哪兒找人去啊！你這是要干嘛啊！”
老山頭說道：“那你跟我搬，搬過來了，我還得回去。”
“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老山頭說道：“別管了，要是沒人，你就跟我搬一趟吧。”
“原石是你的，你樂意怎么搬都行。但你應該搬你們家去啊，搬到我動物園算怎么回事啊！”
話是這么說，可還是讓老山頭纏得沒轍，跟著他到了門口，才看見門口放著兩個大麻袋。看門大爺給守著呢，以為是老山頭給葉楓帶的土特產。
葉楓跟老山頭一人拖著一麻袋，拽進了動物園了。
看門大爺撓著腦袋，“這是家里結的大南瓜吧？瞧著可夠沉的，天下父母心啊！”搖頭嘆息著回去睡覺了。
葉楓把石頭拽到辦公室前，累得一身汗。老山頭別看瘦弱，竟然比葉楓還有力氣，中氣十足的嘲笑葉楓平時缺乏鍛煉。
葉楓都懶得理他，把麻袋直接拽進一樓的倉庫，扔在那里了。
老山頭抹了把頭上的汗，說道：“我知道我清醒過來跟你有關系，這兩麻袋玉料咱們一人一袋。我想明白了，我就算要東山再起，也需要本錢！怎么也需要賣出去一袋，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了你。”
葉楓感覺腰都要斷了，擺了擺手，“我可不要，你自己要切要賣，隨你吧。”
老山頭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回去找它去了，等找到了再回來，我兒子那里我已經說清楚了，以后就在你這里幫忙了。”
“行，”葉楓有氣無力的點頭，然后驟然抬頭，“什么？在我這兒幫忙？我開動物園的，你賣石頭的，不挨著啊！”
老山頭說道：“無所謂，你這里人流也不錯。等著，我把貓抱來就齊活了。”
“貓？”葉楓想起老山頭宅子里那只大黑貓來，問道：“你還養貓了？黑色那只？”
老山頭納悶，“你知道？你過去看了。”
葉楓點頭，把自己順路去看了看華正誼，然后路過的時候一時好奇去看了看說了一遍。
老山頭一拍大腿，“我說怎么梯子豎起來了，貓也沒了。”然后等著眼睛問葉楓“貓呢？”
“大的自己跑了，小的我揣回來了。”
“那可是玄貓！”
“沒聽說過，什么品種？”
“誒，不學無術！”
“大爺，我們動物園不養貓，我學不著這個！”
“黑而有赤色者為玄，玄貓就是毛發純黑，而從黑中透出赤紅色的貓。這是一種從古代流傳到現代的辟邪物。古書上說它‘宜置東南，兼宜子孫。’古人的大門，往往是東南方向開門，就是說在門口養一只，什么邪祟都進不了你的家門。”
“我就是看著太小，怕它自己活不了，打算養倆月大點了抓耗子用的。”
“貓呢？”
葉楓指了指樓上，“我辦公室呢，誒，我看你情況穩定了多了啊，這么半天都沒瘋。”
老山頭白了葉楓一眼，自己上樓去了。在葉楓的辦公室找了半天，連根貓毛都沒摸著，看著墻角一碗喝剩下的羊奶和一碗清水，嘆了口氣。
“你喂過了？”
“昂，我看它挺餓的，正好我這里有給獅子加餐的羊奶，就它沖了點。”
“它喝了？”
“喝了啊，我瞅著還吃了不少。”
老山頭轉身就往下走，“沒事了，你養活著吧。”
葉楓追出去問，“你不要了？剛才不是什么玄什么的，挺好一貓。”
老山頭擺了擺手，“你喂過了，它以后就認你了，我拿去了也沒用。養著吧。”
果然，老山頭一出門，桌子底下的角落里，就探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貓頭，“喵嗚。”的叫了一聲，見只有葉楓一個人在屋里，邁著小短腿頗有節奏的跑了過來，用額頭在葉楓腳踝蹭了蹭。
葉楓逗著它玩了會兒，又去給老山頭安排了個住處。
反正動物園上次拍真人秀的時候，幾個閑置的辦公室都收拾成了住所，讓老山頭住一間，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老山頭不知道從哪兒弄了臺解石機過來，就擺在了辦公室門口的空地上，開始沙沙的切石頭了。
葉楓跟大家簡單交代了一下老山頭的來歷，說是以后算是跟看門大爺的同事，晚上負責動物園內部的守夜工作的。
那人家白天就是下班時間，隨便。
不過他咔嚓咔嚓切石頭，倒是引了不少人來看。老山頭切一塊，跟人解釋半天，倒是讓不少人都對賭石有了興趣。
一天下來，一麻袋原石已經切完了，秉承了老山頭一貫的運氣，一塊玉石也沒切出來。
老山頭神色不太好，第二個麻袋解開了，卻幾次拿出原石來，又放回去了。
低頭久久看著麻袋里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