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親自看看,皇子心里委屈后,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都要啼哭。”顧婉嫕站起身子來,手拿起箸,親自品味起佳肴來。
周世堰自然看的出,今日她心情很是不好,平日里哪怕心里罵他千百遍,也不會有絲毫顯露,而今日卻是河東獅吼般半分不肯忍讓。莫不是在母后那里吃了苦頭,莫不是她另有主張。
反應過來的周世堰倒是瞧出了她三分的嬌俏,原來她也并非是刻板端正之人。
周世堰大笑起來,笑聲朗朗。本就是丹鳳眼的他,更顯英朗。只是一旁的顧婉嫕對此不感冒,依舊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乳母既然在,朕何苦去?如今佳人在側,哪有閑心去管幼子。”周世堰迎了上去,撫摸著對手的小手,鬼魅一笑。
顧婉嫕頓時覺得他心里眼里只有齷齪想法,哪里會管自已兒子的死活,若身旁有了妖妃一流,他定然是那紂王之列。想將他一把推了出去,或著大罵一聲。
“嬪妾今日身子不適,怕傳染于皇上,還請皇上別處高就。”顧婉嫕將手抽了回來,而后便快步回到軟榻上,將頭扭了過去,不肯見周世堰的模樣。
“今日可是皇后招惹于朕,如今到覺得委屈了。也罷,今日朕便不打擾皇后好夢。張封津,回崇華殿,朕還有公務要處理。”
而后竟然走了,沒有任何猶豫,顧婉嫕怔在原地,他何時這么好說話。而張封津也是疑惑,明明二人吵鬧過,而皇帝嘴角那微微上揚是為何。
也許是姐妹同心,楊喬羽同樣也要遇到麻煩。
自廣平王妃認準楊喬羽為兒媳的想法后,卻始終未能如愿。皇家如今事情忙碌,自然無暇顧及。而廣平王說,此事急不得。而昨夜告知,忠義侯起初很是滿意,自從宰相將他請出后,便再也沒開口。
自家沒有嫌棄庶女身犯,他們卻托大起來了。看來,必須給些顏色瞧瞧了。
“姨娘,咋們非要今日會嗎。這天黑路滑的,若真是出了事,怎么好。”楊喬羽在馬車中不住的說道,心里總是有不祥的預感傳來。
今日本是她們母女二人前去峰禪寺進香,不知怎么馬車驟壞,等到修繕妥當后,再行上路,天色已晚。楊喬羽總是擔心有事發生,可是拗不過姨娘,非要今日回府。
原本是官道,白日里道路滿是人煙,如今卻是寂靜一片,唯有噔噔的馬蹄聲。
路途行至一半,前出一百里便是鎬京城。卻在此時樹葉搖曳不斷,莎莎聲傳來。
“姨娘!”楊喬羽緊緊抱住姨娘的手臂。聽著馬車外的動靜。
趕馬的車夫,此時早已癱倒在地,半句話也是說不出。而其他小廝,丫鬟早已被控制。
“車內可是楊二小姐!”一雄厚的男聲傳來。楊喬羽此時只能緊緊抱著姨娘手臂,二人緊緊抱在一起。
楊喬羽腦中閃現過無數中情況。劫財劫色,還是有仇家雇傭。可是無論發生哪一種,她楊喬羽的名聲都要毀于一旦。
“既然知曉我的名號,便應知道忠義候府。”楊喬羽震起勇氣說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楊二小姐,你命該絕。還是去閻羅殿向閻王申冤。”
說著,車簾被打開,楊喬羽定睛看去,雖是蒙面,但依舊能看見他那疤痕,在那左臉頰。
只是一瞬間,他那一個兄弟都被一白面書生所碾壓在地。
“好啊,又來一個不怕死的。”只聽一句,壯士竟然轉頭去攻陷那白衣少年。
只見黑與白的較量,黑仗著自已身體優勢,三番兩次想要碾壓對方,而白卻勝在嬌小,不住躲閃,最后直逼命門。
楊喬羽在馬車看著,深夜里一白衣飄飄,雖為看清來人模樣,卻被他那行云流水的動作所吸引。內心砰砰直跳。
待惡人落荒而逃后,那白衣少年轉過身來,對車上回眸一笑。楊喬羽便被震在當場,不知如何回話。
“多謝公子相救。”采薇及時說道,而楊喬羽卻有些不受控制的走了下來。
“公子家住何處,姓甚?”楊喬羽覺察自已這般詢問不妙,便急忙改口道:“公子救人雖是壯舉,可奴不能不報答。”
“一科考徒而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實在不必放在心上。”說罷,便輕施一禮,轉身便要離去。
此時楊喬羽尚且不知,便是眼前之人輔佐明君,開創盛世。而她亦是見證人之一。
“真是沒羞,一大家閨秀,上趕著詢問少年的名諱,地址。”姨娘緩了過來,竟開起了女兒的玩笑。
科考徒,若真的能名列前茅,也算是一段良緣。
姨娘腦中想著,楊喬羽此時也不愿得知,只覺得此事心緒非常亂。腦中閃現那一笑,便去三冬暖一般。
翌日清晨,顧婉嫕如同皇帝所說,一場好夢。
只是今日醒來,便覺得有些風寒。鼻子不舒服,真是煩人。
“娘娘,這怪誰。昨夜,娘娘可是看著鶯鶯入睡的,哪能不得風寒。”素娟見皇后想打噴氣打不出的模樣,笑著打趣道。
“今日倒是安生些,潤兒此時尚未哭。”顧婉嫕嗔怪道,卻轉眼被此時安寧的情況所感慨。
“是啊,自從皇上走后。皇子真是一聲不吭,也許是適應了吧。”素娟依著皇后娘娘的話答道。
“皇后娘娘,瓏賢夫人遇害了。”宮耿急急走入,臉色匆忙,甚是不好。
“母親,怎會回事。”顧婉嫕聽聞趕緊詢問,母親一向是謹慎之人,對人和善之人,怎么會遇害。
“聽聞瓏賢夫人是在峰禪寺遇害的,昨夜忠義候府二小姐下山時,同樣遇到了歹人。幸而無事。但瓏賢夫人,卻病情嚴重。家丁去時發現了突厥人慣用的箭頭。至于是否為突厥人所害,尚不明確。”
宮耿稟告后,顧婉嫕只能釘在當場,母親遇害。若真是突厥人,只能是鎮北將軍的過錯。畢竟母親是替兒子受過。可是庭院深深,峰禪寺同樣是官兵相護,怎么會發生如此事來。
顧婉嫕想急奔回家,看望母親,卻只能因為皇后的身份,困與此地。只能在此心中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