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氛圍實在是壓抑,在寒冷的侵蝕下眾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趣,只留下“嗒、嗒、嗒”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甬道中顯得尤為明顯。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太多戰斗的痕跡,無一例外,血腥味、被啃食的碎塊、沒有任何血跡與尸體。
整個下水道中的亡命徒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就連老鼠也看不見一只。
他們已經走完了大半條道路,進入一個空曠的大圓環,天花板是井蓋,難得的透出外界的光。
這里是下水道第二層的“中轉站”,借著透出的光甚至能看見第一層的通道。
圓環中間的水池被抽干了,水道也被堵住,一些零零散散的貨架和帳篷堆在這里,甚至還有熄滅的火堆和小鐵鍋,里面有些黑漆漆的東西。
“看樣子,這里是個小集市。”
湯米左右觀望,然后對女探員簡說:“你放風,我和安伯進去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收獲。”
然后又轉頭指了指西澤爾:“你,也留在這!”
西澤爾無所謂的點頭,有人自己想當工具人難道他還不樂意嗎?
湯米滿意的轉身,握緊手中的手槍,走向帳篷。
帳篷周圍的地板有一些小凹陷,他走過去,撿起一根貨架的棍子把凹陷里的東西弄了出來。
“噢!惡心!”
湯米皺起眉頭,捂住鼻子,安伯神父也往后退了好幾步。
凹陷內,赫然是許多已經腐爛的尸體,有老鼠、青蛙甚至還有流浪貓狗。
湯米趕緊把尸骨塞回去,又粗略檢查了其他的凹陷,全部如此,被小動物的尸骨塞的滿滿當當。
“這是什么?惡作劇嗎?”
湯米不滿的叫嚷,他有一丁點輕微潔癖,下水道就已經是挑戰他的神經極限了,現在又遇到這么一出。
“不,應該是某種儀式。”
安伯搖搖頭,一把扯開帳篷的破布,露出中間一根獨立的木樁,大概有兩米高。
木樁正好立在那一圈凹陷的中間,地板上用黑色的顏料畫了扭曲的線條,將凹陷和木樁連起來。
線條一直蔓延到木樁頂部,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圖案。
“的確是邪教徒的痕跡,湯米督察,你說的居然是真的!”
安伯瞪大眼睛,感嘆道:“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沒想到真的有邪神!”
“那當然...等等!這么說之前你一直不信我!”
“沒有沒有。”
安伯尷尬一笑,繞著木樁走了兩圈,然后伸手去摸木樁頂部,卻又一無所獲。
安伯撓了撓腦袋,有些困惑。
“為什么祭祀邪神卻沒有邪神的象征?”
“你確定沒弄錯?”湯米抱著手問他。
“當然!”
安伯肯定的點頭:“這樣的布置肯定是邪教徒,大概是他們把邪神的象征拿走了吧。”
“那個....神父大人,這是希爾瓦瑞土著民族的原始崇拜,沒有具體意義。”
肯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湊了上去,說出自己的判斷:“那些土著相信這樣的祭祀能驅散瘟疫,確保健康,還能保證部落風調雨順。”
“所以說這不是邪教徒痕跡?”
簡抓住重點,話音就如同一把剪刀,插在了半吊子神父的胸口。
肯奇看了看安伯又看了看湯米,連忙說道:“呃...也能算是邪教徒,畢竟女神的光輝下,對女神不敬的都是邪教徒。”
“快閉嘴吧你!”
西澤爾見安伯的臉色已經漲紅的好像猴屁股,湯米嘴角直抽努力憋笑,黑著臉把他揪了回來。
“希爾瓦瑞?那里的祭祀方式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湯米一愣,腦袋一團漿糊,沒有搞清楚這其中的聯系。
“我也不知道。”
肯奇偷看了西澤爾一眼,沒有多說。
“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個邪神就是來自希爾瓦瑞!”
安伯又一次斬釘截鐵的判斷。
沒有人理他,湯米又到其他地方檢查去了。
西澤爾就站在遠處,摩挲著下巴思考,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湯米追著邪神的蹤跡來到下水道,自己追著地行龍的線索也來到下水道,鼠人們被一個強大的存在奴役,這樣看起來貌似一切都說得通,但是他總覺得不對。
眼前的祭祀木樁近看十分自然,但站在他的位置總覺得有那么一絲生澀,就好像被什么東西阻斷了一樣!
被阻斷了!
西澤爾瞪大眼睛,一個箭步沖到木樁面前,輕輕一推,木樁應聲而倒。
他湊近木樁的兩邊圓頭,瞳孔驟然一縮。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標記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木樁的圓頭是圓環,中間是巨大的逆十字,黑色的線條是六片羽翼的延伸,他回頭一看,果然!凹陷也是六個!
這不是希爾瓦瑞的原始崇拜!這是有人或者其他什么東西,用這樣的方式崇拜使徒!
第六使徒,圣潔魔女!
他又敏銳的從地上撿起一根黑色的硬毛,一瞬間,整個事情在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地行龍在下水道,邪神也在下水道,但是除了二者,還有另外一個存在也在下水道!
希爾瓦瑞的生物在固拉多不多見,懂得這種祭祀方法的生物正常來說不可能生活在下水道中,如果地行龍真的如他判斷的一樣有不小的智慧,那么這個儀式很可能是它提出。
硬毛來自鼠人,如果地行龍和鼠人達成了合作,那么以鼠人的智慧和靈巧,自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儀式。
這背后的含義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未知的邪神,一頭崇拜魔女的地行龍,以及交織在兩者之間的鼠人部落。
事情的嚴重遠超出他的想象!
“啊!!”
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還有槍聲和閃爍的火光。
“是簡!”
湯米豁然抬頭,拔出手槍就往尖叫傳來的地方跑去,西澤爾和安伯也立馬跟上。
女探員簡雙手握著散彈槍,兩股顫抖,止不住的往后退,肯奇躲在她身后猶如縮頭烏龜。
“怎么了?”
幾人跑到她的身旁,順著她槍口的方向望過去,紛紛瞪大了眼睛。
鼠人!數不清的鼠人!
鼠人的中間,有一個讓西澤爾和湯米熟悉的身影。
蛇發、熊掌、狂暴的肌肉、詭異的蓮花香.....唯一不同的是,祂的臉不是他們見過掌柜的模樣,而是一只老鼠。
【???(邪神——降臨狀態)】
【能級:19——???】
【階位:綻放】
【再次降臨的邪神,比上一次更強,付出更多!】
一瞬間,西澤爾想到了祂的來歷。
同樣的自我祭拜,讓這個鼠人變成邪神新的載體!
不過是怎樣的遭遇,才會讓祂短時間內不顧代價二次附身?
“滴答、滴答...”
邪神后背流下腐蝕的血液,西澤爾瞳孔驟然一縮。
祂受傷了!
是什么東西,讓祂受那么重的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