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對決:瀕死的體驗
內海幸枝,是班級里女生的大姐,中川有香和谷澤遙都把她當大姐看待。可松井織里對內海幸枝其實并不那么信服,只是因為無奈才加入這個小團體。野田聰美也是同樣的理由,抱團取暖本就是面對危險時人類的天性。
尤其是她們五個人,擁有一把沖鋒槍、一把散彈槍和三把手槍。這樣的武力也給了她們一些活下去的信心,五個人輪流在塔頂放哨,已經堅持了兩天。但是每次廣播里死去的同學,都好像壓在她們心頭的石頭。
能堅持到最后嗎?能活下去?能成為這場大逃殺的生還者嗎?能……回家嗎?
這些問題,不到勝利的時刻,就連牛永基也不知道答案。他雖然已經施展了所有手段,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依然心底沒底。
遙遠的大海上,已有晨曦透出,日光的紅芒即將刺破黑暗。
啪!啪!
噠噠……
燈塔上,突然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槍聲,牛永基登時站起來。抬頭望去,只見燈塔上并沒有人,槍聲隱約從塔內傳出來。他沒有猶豫,握著沖鋒槍就朝燈塔跑去。
沒幾分鐘,牛永基就站在燈塔的門外,在他奔跑過來的時候,零星還有過幾聲槍響。但現在,槍聲已經停歇,燈塔上面也是一片寂靜。他試著推門,卻是一下沒能推開。
牛永基發現,門后似乎又被什么東西頂住,他用力推、撞,在咣當聲中這才把門給推開一道能擠進去的縫隙。只見后面有桌子等雜物,他好不容易擠進去后,迅速抬頭看。
里面有些暗,但依稀能發現這里似乎是個雜物室,不遠處有樓梯通往上層。
牛永基進來后發現,墻上到處有昨晚開槍后子彈命中的痕跡,地上還散落著一些彈殼。他繞過雜物,沖鋒槍挎在胸前,手里握著一把手槍,小心的踏上樓梯。
寂靜,但有血腥味飄來,偶爾還有滴答的輕響傳來。
樓上的房間開著燈,燈光照在樓道中,只見一個女生,手中握著一把沖鋒槍撲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的后背,有幾個彈孔。此時還有鮮血緩緩的流淌出來,順著樓梯匯成一道,滴答滴答往下流淌。
看樣子,她是從房間里跑出來,但卻被人從背后射殺。
牛永基慢慢來到她旁邊,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把手槍塞回口袋,從她手中抽出這把和自己擁有不同式樣的沖鋒槍,他朝房間里看去。
一個穿黑衣服的女孩身中數彈,正蜷縮在櫥柜下面,已經沒了生命氣息。一個戴眼鏡的女孩,眼鏡掉在地上,沾滿鮮血,短裙下的大腿已經被血染紅。對面有個女生爬在地上,身上似乎沒有傷口,但側露的嘴角里,卻是鮮血噴吐在地上。
最里面,是內海幸枝仰頭坐在椅子上,她雙目微閉,臉上似乎有些解脫的神情。嘴里也噴出鮮血,浸紅了半邊上身。
牛永基神經一向大條,殺人時也沒有半點心慈手軟,但此時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慘象,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但彼此相爭一線生機,他的一點點軟弱很快就被拋之腦后。
你們不死,死的就是我,所以還是你們去死吧!
如果這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那么沒有誰愿意成為被吃掉的那一方!如果現實要遵守非死既活的規則,那么還是你去死,我來活。
牛永基目光從這些尸體上逐一掃過,大概也看出來她們的死因。他接著就看到放在桌子上,自己的武器袋。袋子被打開,六瓶水只剩下一個半瓶還在里面,其他三瓶滿的和兩瓶有毒的半瓶,都被拿出來喝掉不少。
以后不能保證安全的飲食,絕對不能吃喝!
牛永基心中告誡自己,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是這樣的死法!如此想著,他準備把這些死去的女生手中的武器都收起來,但剛有所動作,就聽到沉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不許動!”
牛永基霍然回頭,只見川田章吾跨步站在門口,正雙手舉著散彈槍,警惕的瞄準自己。
“放下槍,舉起手來!”
川田章吾的雙眼帶著警惕,神情透著一股堅決的味道,大有隨時可以開槍的意思。
我勒個大草!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牛永基緩緩舉起雙手,心中驚怒交加,這家伙什么時候摸上來,自己竟然沒有聽到一點聲響。同時心中也有些明白自己的大意,剛才進燈塔后沒有重新把門用桌子堵上,所以竟然被他不聲不響的摸到身后。
失算了!
早就該知道,川田章吾聽到這里的槍聲后也會趕過來!
牛永基在舉起雙手的同時緩緩轉身,目光飛快的周圍掃過,心電急轉,雙眼緊盯著川田章吾的一舉一動,卻是在轉身的同時在思考著怎么擺脫目前被動的局面——就算有防彈衣在身,他也不想被散彈槍在三米不到的距離噴一槍。
川田章吾雙眼緊盯著牛永基的一舉一動,忌憚的看著他雙手舉起的沖鋒槍,冷聲喝問道:
“北野說你是被迫參加大逃殺,那……為什么?你還要殺中川典子?是你干的沒錯吧?”
果然如此!
牛永基心想川田章吾和這女生的關系還真不錯,但同時雙方都盯著對方的眼睛,不用回答,答案就已經很明顯。
牛永基在聽到問題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果然朝著最壞的可能發展。他也不是等死的人,在看到川田章吾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身體猛的朝右手邊的鐵柜后撲去,可惜雙手已經來不及調整沖鋒槍射擊,只得順道踢起一個水瓶,希望能擾亂對方的視線。
頓時,水瓶帶著風聲飛向川田章吾,而他卻不為所動,飛快的調轉槍口大致瞄準牛永基撲倒的方向,扣動扳機!
砰!
散彈槍沉悶的槍響在室內顯得聲音澎湃,踢來的水瓶飛在中途就被打中,旋轉著倒撞到旁邊的墻上。
噗!
一陣劇痛,從左腿上傳來。
牛永基落地后,低頭看了眼,只見左小腿上有幾個血洞,鮮血直流,痛徹骨髓。這近距離的一槍,估計骨頭都受傷了。他疼的額頭冷汗直冒,但這個鐵柜后面藏個人還是很勉強,而躲著也不是辦法。
牛永基雙手各自握緊沖鋒槍,把槍把夾在兩邊腋下。雖然左腿受傷,但總比全身都被散彈槍近距離打中好的多。他勉強站著,深吸一口氣,猛的從鐵柜后探出頭,然后瞬間縮回來。
砰!
川田章吾依然站在遠處,舉著槍警惕的對著這里。牛永基聽到也看到眾多散彈打在鐵柜和后面的墻上,但是他壓下所有的畏懼,就在對方開槍后的瞬間,迅速從鐵柜后跳出來,夾著的雙槍對準川田章吾開火!
噠噠噠噠……
兩把沖鋒槍的子彈,掃出一片彈幕,也掃過川田章吾的身體!
噗噗……
接連幾槍命中,川田章吾的雙腿上也冒出幾朵血花。可惜牛永基是用雙臂夾著兩把沖鋒槍開火,這情形也讓他沒法仔細瞄準,并沒有命中對方的要害。
砰!
川田章吾也是同時開槍,眾多的散彈幾乎撲面而來。
牛永基只覺得整個人似乎被一輛卡車當面撞上,一股大力似乎要把自己推倒。同時胳膊和大腿同時傳來劇痛,顯然這一槍噴出的散彈,有不少都打在自己的身上。
咣當!
跳出來的牛永基撞在桌子上,但是他沒有停手,雖然左手臂的傷口在后坐力的震動下已經開裂,雙腿少說也中了十來顆散彈,但他此時已經不在乎,因為只有殺掉川田章吾才有被救治的機會!
噠噠噠……
牛永基落地后的瞬間,再次調整身體,努力讓兩把沖鋒槍的槍口對準川田章吾,隨后不斷的噴灑出致命的子彈。
砰!
川田章吾雙腿中彈,也是疼的跌倒在地,但他也忍著劇痛,散彈槍瞄準牛永基的位置,接連扣動扳機!
噴灑的散彈,又給牛永基四肢增加了一些傷口,可是因為他穿著防彈衣,所以上身要害都被保護著,只要忍住四肢的疼痛,就可以繼續開槍。
噠噠噠……
砰!
又是一聲散彈槍響,但是這次不同!
嘭!
牛永基只覺得臉頰上一陣劇痛,而且脖子上也響起爆炸的聲音。嘶嘶的聲音中,他只覺得自己頓時無法呼吸,鮮血從咽喉里不要錢的往外噴灑,腦海里驀然閃過名叫國信的男生慘死的原因!
頸環被打爆了!
就算這玩意的質量不錯,防水防震,但是在這么近的距離被散彈槍的散彈擊中,還是避免不了爆炸!
臥槽!
我最多也活不過十秒!
牛永基的視線已經一片血紅,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死亡就在十秒之內,這時已經來不及做任何補救,咽喉要害被炸開,死亡就在眼前。
但是……
噠噠噠的槍聲沒有停,牛永基用最后的意志和力氣,發著狠,扣著兩把沖鋒槍的扳機不松手,在他身體倒下的同時,兩把槍剩下的所有子彈,也全部打在倒地的川田章吾身上。
噗噗!
接連的子彈,瞬間將川田章吾打得顫抖不止,高抬的槍口,橫掃的彈幕,驟然掀翻了他的頭蓋骨。
嘶嘶……
房間內,槍聲忽然停歇,只有牛永基脖子的血管,在往外噴灑鮮血的聲音清晰可聞。
死亡,即將降臨!
牛永基的意識已經模糊,但尚未完全消散,就在這時,一道機械呆板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腦海中,道:“試煉者牛永基主線任務完成,即刻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