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張玉搓著手，“那這價錢……”

　　柳成材豎起耳朵。

　　“就按咱們說好的算。”那人一邊說，一邊利落的從腰上扯出一個麻袋。

　　張玉和柳成材互看一眼，欣喜不已。

　　興奮之后，看著躺在地上的侄子侄女，柳成材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他猶豫了一下，“大哥，把他們賣給沒有后的人家就行了，實在不行給人當倒插門，當童養媳，可千萬不要把他們賣到那些個骯臟地方去。”

　　其中一個大漢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臉好笑的看著他，“兄弟，你當我們做慈善呢？”

　　這么好的貨色，隨便養一養，都能當個花魁臺柱啥的，童養媳？那不就等于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別人口袋里裝嗎？

　　再說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人都賣了，又在這兒裝什么大尾巴狼？

　　柳成材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很想拍桌子說不賣了，但他沒這個勇氣。

　　只能背過身子，朝外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祈禱，“老四，這輩子是哥對不住你，下輩子哥做牛做馬還你，你可千萬別找我。”

　　人販子把裝著柳佩佩和柳鮮兒的麻布袋子扛上馬車，正準備走，突然想起來，“不對，還有一個呢？”

　　當時說好三個一起賣的。

　　那小子雖然長得不咋地，但賣給別人當苦力，也能值些銀子。

　　張玉趕緊朝著灶房走去，里面空無一人，不過地上有個麻布袋子。

　　“在這兒呢！”她招呼道，“那死鬼把人裝上也不吭聲，叫我好找。”

　　兩個大漢趕緊把袋子搬上馬車。

　　張玉目送他們離開后，哼著歌兒回屋，準備把之前放在柳佩佩他們那一方的幾盤子飯菜倒進盆里。

　　但端起碗，她又舍不得了。

　　這些盤子里雖然加了蒙汗藥，但肉都是實打實的，油也一點兒沒省，就這么倒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反正也不是什么害人的東西。

　　她琢磨著，把門一關，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不遠處，一高一矮兩個小腦袋趴在后院溝里，注視著前院的一切。

　　他們看到柳成材心懷愧疚的離開，看到馬車“嗒嗒”走遠，看到張玉關緊房門。

　　柳佩佩身子下滑，坐在地上，她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柳鮮兒，“哥，你說鮮兒沒事吧？”

　　是的，柳青趁著出去的功夫，打暈了柳小寶和柳小貝，然后把其中一個丟進馬車，再帶著弟弟妹妹藏進溝里，直到所有人離開。

　　“沒啥事，估計多睡會兒就好了。”柳青一把抱起柳鮮兒，“咱們回去吧。”

　　“成。”

　　兄妹三人朝著回家的方向走著，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前面吵吵鬧鬧的，聚集著一堆人。

　　柳佩佩原本不想湊熱鬧，但突然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

　　停下看了半天才明白，原來秋娘，也就是劉三兒媳婦在他們離開后，也跟著過來了，只不過沒進屋，一直在路口上守著，發現馬車出來就攔住了，大嚷著他們是偷東西的賊，愣是不讓人走。

　　引了一堆人過來看熱鬧。